“喂,油錢另算啊?!?p> 聞言,藍毛有氣無力的揮揮手,算是答應(yīng)下來。
如今社會風(fēng)氣真是變了,就連習(xí)武之人都不再豪爽大方,開始斤斤計較。
光頭一踩油門,發(fā)動破舊的面包車,口中振振有詞:
“沒辦法,我們也是有需求的。每天打熬身體,吃的用的,哪個不燒錢?現(xiàn)在物價又漲得這么厲害,不干幾個副業(yè)能行嗎?”說著提醒后面的同伴:
“你們小心點,一會兒完事之后還得把這單給人送過去,別耽擱了,聽見沒?”
藍毛徹底無語——這就是他專門找人請過來的職業(yè)打手?
隨著車子駛出市區(qū),周圍漸漸冷清起來。
“這小子到底要去哪?”藍毛納悶。
為了今天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提早好幾天就開始準備,甚至打聽到今天一中考完試會放假,于是早早就過來守著??烧l知這家伙出來之后根本沒回一中小區(qū)。若不是光頭開車來的,還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程浩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過疑惑歸疑惑,看到程浩所去的地方越來越偏僻,他還是十分高興的。道理很簡單:周圍人越少,就越方便他們下手。
終于,當程浩拐進一個幾乎沒有行人小道之時,面包車不再隱藏,一腳油門沖了過來,“吱呀”一聲停在程浩面前。緊接著,四個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漢子從車上下來,封鎖了整個路口。
程浩停下車子,皺眉望著眼前這伙人。
“小子,你攤上事了你知道不?有人讓我們給你點教訓(xùn)...哎...人呢?”光頭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藍毛還在車上沒下來。
“擦,這什么破安全帶,怎么解不開了?”
藍毛費力的解著安全帶,這輛早就超過十五年歷史的老古董,安全帶的鎖扣就像九州大陸的無良商家賣的劣質(zhì)捆仙繩一樣,該解開的時候卻怎么都解不開。藍毛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掙脫,一溜兒小跑擠到眾漢子身前,一副小人得勢的嘴臉:
“小子,沒想到吧?你打我那一掌,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清清楚楚。咱們今天就做個了斷。你不是能打嗎?我倒要看看,你一個人能不能挑翻他們四個!”
程浩確實沒有想到。
他又不是先知,哪里會料到被自己打過一次的藍毛混混居然還有膽量找上門來,還專門找人堵他。拋開藍毛可以忽略不計,他身后四個漢子皆身體精壯、筋骨結(jié)實,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每一個都不是善茬。
不過,僅僅這些人,程浩還是不會放在眼里的,臉上絲毫不懼,淡淡說道:
“打你怎么,不行?”
聽到這句話,藍毛有當場跪下的沖動。
什么叫霸氣?這就叫霸氣。
平淡的語氣,再配上那俯瞰眾生一般睥睨的眼神,一眾大漢被程浩的語氣所震懾,紛紛虎軀一震。
是誰裝b裝的如此登峰造極,刺瞎了他們的狗眼?
若不是看他身上還穿著一中的校服,推著一個普普通通的鳳凰牌自行車,他們甚至都以為是哪本小說里穿越過來的主人公了。
“死到臨頭居然還在嘴硬!兄弟們,給我上!”藍毛被程浩囂張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當即帶著四眾沖了上來。
“哼,土雞瓦狗,何足為懼?”程浩不屑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個冷漠的弧度,一個掉頭,騎上車揚長而去。
看不起歸看不起,但該跑還是要跑的。以一對四,又都是練過的,程浩能打得過才怪,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他還是十分明白的。
“...”
程浩跑的干脆,身后一眾追兵卻傻了眼。光頭面帶異樣,轉(zhuǎn)頭問藍毛:
“這就是你吹噓的天花亂墜,說百年難遇的絕世高手?”
“這...我...”藍毛百口莫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難道要他將當時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出來以示自己的清白?
好在其中一個漢子給藍毛解了圍:
“那小子要跑了,咱還追嗎?”
“追!一定要追!”
一聽程浩要跑,藍毛再顧不得解釋許多,當即招呼光頭等人上車,重新追了上去。只是沒走多久,面包車前側(cè)忽然塌陷下去,緊接著車身劇烈晃動起來,左右不受控制的打擺子。
“不好,爆胎了!”
“快剎車快剎車!”
“等等!我...”
“砰!”
光頭死死抓住方向盤,腳尖快速連點剎車。車身沖出去幾米之后,這才停在路邊,留下一道長長的黑印。
“呼——”光頭長舒一口氣。他車技不錯,再加上這里位置偏僻,路上又沒有行人,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只是旁邊藍毛慘了,這次他特意沒系上安全帶,卻萬萬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芭椤钡匾宦曌驳綋躏L(fēng)玻璃上,幸虧車子剛起步?jīng)]多久,速度不是很快,這才免于血光之災(zāi)。
“怎么回事?扎到玻璃碴子了?”
光頭的面包車不知道多久沒修理過了,輪胎表面幾乎快要磨平。此時爆胎了,也太沒當回事,只是暗覺倒霉,下車查看情況。
此時天色已晚,光頭打著手電,從癟掉的輪胎中,拔出一個銀白色的圓錐形物體。
“這是什么?”
“老大,我從車后面撿到了這個,應(yīng)該就是剛剛軋上的?!币粋€漢子手中拿著一根壓碎了的筆芯,光頭接過來,正好與圓錐形物體對上。
“一根水筆?”光頭有些不敢相信。只是沒等他多想,車上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老大,不好了!祥子把后面的貨壓碎了!”
“什么?。??”
...
大雨滂沱。
原本還較為晴朗的夜空,忽然變得陰云密布。悶了快二十天左右的福安,終于迎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狂風(fēng)伴隨著閃電,一同席卷而來,一時間水泄如注,幾欲遮眼。
程浩雙手環(huán)胸站在窗口,仰頭注視著天上的閃電。
這一天,他已經(jīng)等了很久很久。
創(chuàng)建《雷音心經(jīng)》這門功法的祖師爺曾經(jīng)說過,雷音門以雷為法、以雷淬體、以雷煉神、以雷成道!
天雷,乃是他們最好的修煉工具!
程浩走到二樓一處露臺,任由大雨將自己淋透,感受著每滴雨水當中蘊含的靈氣以及細微的雷電之力,享受的瞇起眼睛。
“這種感覺,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感受到了...”
在這種環(huán)境下修煉,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其雨水內(nèi)的雷電之力不僅可以煉化為靈氣,更是能起到淬體的效果。這個方法,也只有雷音門的《雷音心經(jīng)》內(nèi)才有所記載,其余修士,哪怕有心想以之修煉,但都苦于不得其門而入。
記得前世,每次有雷雨天氣的時候,大師兄都會帶著他們上山頂修煉。修為高的,就安排到高一點的位置,修為低一些的,就安排低一點的位置。而程浩,往往是最低的那個。
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樂意,非要大師兄給他找一個高一點的位置,眼神執(zhí)拗、語氣倔強。大師兄說不過他,就想著讓他吃點苦頭,然后自己下來??烧l知道,那時年僅十一二歲的程浩,每次都修煉到渾身痙攣口吐白沫,卻從來沒有哼出一聲。最后直到失去行動能力,被大師兄抱下山頂,眼中既欣慰又心疼。
一晃九百多年過去,當年那個一定要坐在高一點位置修煉的小小孩童,已經(jīng)成長為可以直接穿梭于雷云之中,直接承受天雷轟擊的強大修士。誰知世事難料,一番輪回之后,程浩重新踏上了修行之路。只是這一世的程浩沒有師門、沒有同伴,只有他孑然一身...
程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收斂心神,而后就這么直接盤膝坐于地上,手掐法訣,開始吐納。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在程浩周圍一定范圍之內(nèi),原本雜亂無章的雨滴,紛紛受到某種感召一般,朝著程浩匯聚而去。匯成一個類似于龍卷風(fēng)的形狀。
當然,這個龍卷的范圍不大,直徑只有一米左右,無法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也是他毫不顧忌的在露臺修煉的原因。
每當一滴雨水滴到程浩身上,期內(nèi)所蘊含的雷電之力就會被程浩吸收,雖然一滴雨水當中所蘊含的雷電之力微不足道,但成百上千個雨滴匯聚在一起,依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很快,程浩身上漸漸出現(xiàn)麻癢之感,就像是無數(shù)只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接著慢慢蔓延到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血肉。
程浩身體細微顫抖著,臉上寒毛根根豎立,但馬上就被滑落的雨水壓下。等雨水滑過之后,又再次豎立起來,然后再被壓下,如此反復(fù)。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很快,露臺的地面上就積累了一層雨水。只是這些雨水對程浩來說絲毫沒有用處。雷電之力只存在于尚還未落地的雨水當中,也叫無根之水。一旦落地,期內(nèi)所蘊含的雷電之力就會迅速消失,無法用于修煉。
隨著程浩體內(nèi)的雷電之力越來越多,這種感覺逐漸由麻癢變?yōu)榇掏?。這種修煉之法,并不比程浩煉化靈氣要輕松。甚至有時,每當體內(nèi)的天雷之力匯聚起來,程浩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痙攣一下。但程浩依然咬牙堅持著,這種機會不可多得,雖然雷雨天氣在南方非常常見,但也并不是每天都有。這次結(jié)束之后,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嘩嘩嘩——”
傾盆暴雨遮住了夜色,也遮住了露臺上盤膝而坐的身影。
這種天氣別說巡邏,能看清兩米之外的東西就已經(jīng)算是奇跡。保安亭內(nèi),兩個身穿制服的小伙子半躺在椅子上,望著屏幕上的監(jiān)控怔怔出神。卻是沒留意到一個瘦小的黑色身影,從他們面前快速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