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部落運送著牛羊漸行漸遠(yuǎn),此時已經(jīng)距離臨淄城不到三十里,已經(jīng)能看到遠(yuǎn)處一座城市的大致輪廓。
阿寶看著眼前越來越荒蕪的景象有些不解,想不通為何距離腹地越越近,環(huán)境越惡劣。
在自己的印象里,都城坐落之地必然環(huán)境優(yōu)美利于人群居住。
可這上堂放著外面草場富足的盆地不用,卻將臨淄建在這寒冷刺骨的高原,
阿寶有些不放心的從懷中取出地圖仔細(xì)對照了一遍,發(fā)現(xiàn)并沒有走錯。
于是指著天寒地凍的高原看向白克狐疑道:
“為何臨淄要建在這里?”
白克朝著阿寶所指方向看了看,心中了然,小聲回到:
“主公,我們沒有走錯,這上堂都城本就是孫臏按照當(dāng)年齊國都城臨淄所建,至于為何建在此處,你看看那里便知?!?p> 說著伸手指向遠(yuǎn)處隱隱約約出現(xiàn)兩條的蜿蜒盤旋的大河。
看到阿寶依舊一臉疑惑,白克連忙補充道:
“左手邊這條名為系水,右手邊這條名為淄河,這兩條大河只在前方三十里最為靠近?!?p> 阿寶聞言這才幡然醒悟,一拍大腿低聲喃喃道:
“原來如此,古書中曾記載齊國都城臨淄東臨淄河,西依系水,可整個漠北之地只有這兩條河流。”
“看來當(dāng)年孫臏為了盡量使這座城市更加接近臨淄已經(jīng)走火入魔,竟渾然不顧四周氣候條件,選擇在此落腳?!?p> 阿寶坐在馬背,看著遠(yuǎn)方這座已經(jīng)建立了兩千多年依舊屹立的臨淄城郭不斷在自己眼前放大。
可接下來的景象卻突然讓阿寶驚呼出聲:
“你們快看,有東西過來了?!?p> 只見這原本安靜的景象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黑點,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自己等人沖來!
不到兩分鐘,黑點的逐漸清晰,變成一個個身披甲胄的戰(zhàn)士。
其中一個牧民見阿寶一臉驚恐的樣子,大笑道:
“不用驚慌,那時上堂親兵,平日里駐扎在臨淄十里外,今日突然外出,必定是去討伐那些馬賊?!?p> 說完這人又看向白克,笑呵呵道:
“酋長!不如我們跟隨親兵,到時候若是親兵繳清了馬賊,我們也好乘機調(diào)頭繼續(xù)南下牧羊,完成派發(fā)下來的任務(wù)?!?p> 聽完此人的建議,四周牧民頓時覺得這個辦法好,便紛紛附和:
“是啊酋長,我們所剩的牛羊已經(jīng)不多,要是交了任務(wù),我們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
白克并沒有直接回答這牧民的建議,而是看向一旁的阿寶。
阿寶并沒有打算退縮,他的任務(wù)是削弱四大堂口實力,如今還沒有任何成效,怎能放棄!
打定主意,阿寶朝白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打算就此離去。
白克見狀,高聲呵斥:
“我們這次南下遭遇馬賊,部落已經(jīng)受到重創(chuàng),若是這次南下再遇到強敵,你們可知道后果!”
眾人默然不語,紛紛閉上了嘴巴。
漸漸的“嗒嗒嗒”紛亂的馬蹄聲伴隨著一聲聲烈馬嘶鳴聲越來越近。
猶如潮水一般的上堂士兵已經(jīng)來到了距離塔克部落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發(fā)出一聲聲震耳發(fā)聵的吼叫,震得腳下底面不斷顫動。
身在其中的阿寶頓時覺得自己猶如一葉漂舟,在波濤洶涌的河面上搖擺不定,隨時有被拍落的危險。
見到阿寶眾人,軍隊并沒有停止前進(jìn),而是裂出一道口子將兩百來號塔克部落的牧民過濾。
看著一個個兵卒或騎著戰(zhàn)馬、或奔跑著、或乘著戰(zhàn)車與自己擦肩而過。
阿寶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面對這數(shù)以萬計的軍隊,自己依舊如同螻蟻。
大約過了五分鐘,阿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只猛虎向自己等人走來。
這猛虎與阿寶曾經(jīng)獵殺過的猛虎相似,毛皮之上都有著一道道白色與橘紅色相見的條紋。
與眾不同的便是,這猛虎也周遭士兵一樣身披特殊護(hù)甲,護(hù)住了致命部位。
虎背上坐著一個留著山羊胡,手持青釭劍的中年男子。
阿寶五年前曾見過此人,這人便是上堂堂主孫萬文!
見此阿寶大驚失色,立即往人群中擠了擠,站到了幾個壯漢身后。
心里暗道晦氣,若是被認(rèn)出來,自己今日不知道要遭遇何種對待。
孫萬文不急不緩來到塔克部落,環(huán)視眾人,他身旁的一個副將高聲喊道:
“誰是首領(lǐng)?還不速速出來答話!”
聞言,白克騎著馬從人堆里走了出來,拱手答道:
“將軍,我是塔克部落首領(lǐng)白克,不知有何吩咐?”
副將皺眉看向白克:“塔克部首領(lǐng)不是穆濤嗎?他去哪了,怎會讓你這毛頭小子坐上首領(lǐng)。”
白克一怔,沒想到穆濤那廝竟能與這位將軍相識,這下恐怕有麻煩了,想了一會白克回到:
“將軍,我部南下時遭遇到了馬賊的襲擊,穆濤前輩已經(jīng)被誅殺,如今由我暫代酋長之位?!?p> 副將皺了皺眉:“你是何人之后?可有資格擔(dān)此大任?!?p> 聽到此處,一直低頭不語的阿寶若有所思。
果然如壹所說,部落想平安進(jìn)入臨淄,其首領(lǐng)必須有清白的四大堂口出身,要經(jīng)得起查證,方能入城。
白克傲然回道:“吾乃殺神白起第二十八代世孫!”話語鏗鏘有力。
這是一直騎虎一旁,默不作聲的孫萬文看向自己的副將開口道:
“白起后人曾是我堂中流砥柱,如今雖已沒落,但作為一部之長還是沒問題的,你就不要刨根問底,耽誤時間!”
副將聞言拱手稱是,連忙退到一旁。
孫萬文胯下一緊,驅(qū)虎來到白克身邊,拍了拍白克接著道:
“你愿不愿率部隨我一同征戰(zhàn)沙場,以證殺神之名?!?p> 白克聞言一愣,自己今日可是要帶阿寶進(jìn)城的,如果答應(yīng)了孫萬文,那前面的努力莫不是要功虧一簣。
若是不答應(yīng),眼前這高高在上的上堂堂主為了自己的面子定不會饒了他,說不定會下令屠了整個塔克部,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人群中的阿寶。
孫萬文順著白克目光看去,盯著阿寶。
阿寶見此,心里暗道:不好。
連忙將頭壓的更低。
可為時已晚,只聽孫萬文指著阿寶驚呼道:“他是麒麟子!快給我抓住他!千萬不要傷及性命!”
周圍士兵聞言炸鍋,議論聲不絕于耳,但腳步卻沒有絲毫怠慢,不斷向阿寶靠近。
“什么?麒麟子?!?p> “在哪?”
“他就是麒麟子。”
“…………”
身處五萬將士包圍,阿寶這時才懂得什么叫插翅難飛。
塔克部落的人已經(jīng)嚇傻了,反應(yīng)過來后紛紛跪倒,不做抵抗。
只有白克翻身下馬,與阿寶一前一后將嫣兒護(hù)在中間,如臨大敵。
嫣兒已經(jīng)被嚇壞了,緊緊抓住自己哥哥的衣襟不敢放開。
阿寶見此雖然感動,但卻不能看到這一雙兄妹為自己而死,急忙說道:
“白克快帶著嫣兒投降,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白克怒吼道:“你他媽的不要廢話,你是我主公,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這一刻,阿寶不再想著如何利用白克,而是把眼前著瘦小少年看做是自己的兄弟,過命的兄弟!
阿寶哈哈笑道:“那就讓我們并肩作戰(zhàn)!一起沖出去!”
可話雖如此,身處五萬士兵的包圍中,阿寶這一刻才明白什么是插翅難逃。
但就算處境再怎么艱難,他也不能放棄抵抗。
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被抓到,那么王家就會處于被動,再無翻身的可能。
沒有絲毫猶豫,阿寶高聲喊道:“叁奶奶!快來救我?!?p> 隨后撿起身旁一把彎刀,如臨大敵。
此時大軍已經(jīng)與塔克部落的部從接觸。
可面對一個個已經(jīng)跪下、放棄抵抗的牧民,這些士兵猶如屠夫,直接揮刀砍下。
一眨眼的功夫一百多個牧民應(yīng)聲倒地,流淌的鮮血殷紅了一大片土地。
活下來的人見此雙眼通紅,不管是強壯男子還是老幼婦孺紛紛起身抵抗,只因為那些死去的人中有自己至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