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安看著木葭琳的背影伸出了手,他好想觸碰這個身影,可惜他的手上沾滿了木葭琳族人的鮮血,自己就是她眼中的惡魔,他已經失去了觸碰純潔無暇的她的資格。
木葭琳擦干淚轉身看著李應安:“夫君覺得女孩兒會原諒他嗎?”
李應安和木葭琳只是看著彼此誰都不在說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皇上,娘娘,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回去的車?!痹S杰出現(xiàn)在了一旁跪在了地上。
木葭琳莞爾一笑,“夫君真是的,講個故事竟然入戲了。如今許杰大人找過來了,我們回宮吧?!?p> 李應安點點頭淡淡一笑,葭兒,無論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再維持一段這樣的時光也好。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片刻的擁有你,將你擁進我的懷里。
皇宮
“葭貴妃娘娘,長孫娘娘求見?!?p> 木葭琳躺在貴妃椅上看了看小侍女點了點頭:“讓她進來吧?!蹦据缌兆似饋?,長孫凝榮走了進來。
“家父因為身份特殊不能親自來,便讓臣妾來問娘娘一些事?!?p> 木葭琳微微一笑:“坐吧,有什么事就說吧?!遍L孫凝榮是長孫丞相的女兒,如今是除木葭琳外后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長孫凝榮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道:“家父想讓臣妾代他問問,皇上是如何受傷的!”
木葭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上下打量著長孫凝榮沒有說話。
“娘娘為何這樣看著我?!?p> “沒什么,我只是好奇,皇上怎么受傷的你們不清楚嗎?”木葭琳冷哼一聲又道:“那日的此刻是沖我來的,皇上受傷純屬意外?!?p> “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詞罷了!”
“片面之詞?”木葭琳站起身走到長孫凝榮面前諷刺一笑:“讓你來的不是長孫大人吧,是你,長孫凝榮自己想來責問我的吧!”
“我……我……”長孫凝榮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了木葭琳的額頭上,血順著木葭琳的臉流了下來,顯得她的臉嫵媚妖艷。
“你……你果然是妖妃!”長孫凝榮與木葭琳拉開了距離。
“妖妃?”木葭琳不理會臉上的血看著一臉驚恐的長孫凝榮道:“你來質問我,是覺得是我派人刺殺的皇上吧。你不必擔憂,我只是一個亡國公主,手下能有什么人。我的家人,族人都被你們南國人殺了,而我唯一的弟弟被你們當做了人質,如果我想報仇也只回親手殺了他?!?p> “你敢!你要是敢傷害應安哥哥,我就傾盡所有去殺了你!”長孫凝榮雖然害怕木葭琳,但依舊強壓著恐懼與木葭琳對視。
木葭琳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摸在了長孫凝榮的臉上。
“你,你要干什么!”
木葭琳微微一笑:“我真羨慕你,能這么毫無顧忌的愛著他?!?p> 長孫凝榮揮手打開了木葭琳的手:“你是被我打傻了不成!”
木葭琳輕輕的搖了搖頭,走回了貴妃椅邊上,“你應該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有的人比你還愛那個人,可是她卻不能與他在一起?!?p> “你在說什么?奇奇怪怪的,難怪別人叫你妖妃!”長孫凝榮一甩袖子離開了。
木葭琳摸了摸頭上的血,傷口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來人?!?p> “娘娘,”小侍女走了進來,看到木葭琳一臉的血嚇了一跳,“娘娘,您這是怎么了?”
“沒事,去幫我取一些金創(chuàng)藥吧,今日長孫凝榮來過這兒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若有人問起,就說我跌倒摔在了桌子上?!?p> “娘娘,這……”
“按我說的做就是,不要多嘴?!?p> “是?!?p> 小侍女取回來東西后,木葭琳自己一個人包扎好了傷口。早上李應安來時,注意到了木葭琳頭上的傷面色微怒。
“誰弄的?”
“是我自己摔得,不是什么大問題。今日你不是應該去長孫凝榮那兒嗎,怎么來我這兒了?”
李應安心疼的看著木葭琳的頭,“可還疼?”
“已經不疼了。夫君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p> 李應安拉著木葭琳坐到了床邊,一直看著她的傷口沒有說話。
“可是長孫丞相又在朝堂上令你不悅了?”
李應安嘆了口氣,“若非先皇有命,朕不能殺了他,朕早就要了那斯的頭了!”
“長孫丞相也是一心為了南國罷了?!蹦据缌諡槔顟驳沽吮璋矒岬馈?p> “為了南國?朕看他是為了他那女兒!”李應安接過茶看著木葭琳猶豫了一下道:“你可知是誰派的那些刺客?”
木葭琳搖了搖頭,“不知道啊,難道已經查出來了?”
“哼,還用查?”李應安冷哼一聲:“就是長孫丞相派去的!每次朕要立你為后,他便阻撓,如今竟然直接要派人刺殺你??磥硭媸窃絹碓綗o法無天了!”
“他殺不了的,”木葭琳依偎在李應安的懷中:“我相信,有你在,沒有人能殺的了我,對嗎?”
李應安摟著木葭琳溫柔一笑:“嗯,只要我在,就沒人能東西分毫?!?p> 木葭琳閉著眼睛靠在李應安的懷中,安靜的仿佛睡著了一般。
過了一會兒,李應安輕聲在木葭琳耳邊道:“葭兒,如果我愿意放棄皇位,放棄江山,拋棄一切,你可愿意同我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
李應安等了很久木葭琳也沒有說話,就在李應安以為她已經睡著時,木葭琳說了一句:“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是啊,這世上,沒有如果?!崩顟部酀恍?,那一夜他們就坐在那兒不說話,也不離開,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月光如水映著他們毫無波瀾的臉??墒侵挥兴麄冏约褐?,他們的心中有多么痛苦。
一個月后
“皇上,老臣聽說您將祭祀之事全權交給了葭貴妃,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李應安坐在龍位上看了看長孫大人,眉頭微皺:“此事還未定,長孫大人從何得知的?難道長孫大人在朕身邊安了眼線?!?p> 長孫丞相毫無懼色的看著李應安道:“老臣惶恐。先帝曾叮囑老臣輔佐您,老臣怎會做那種事?!?p> 聽到長孫丞相提到先帝,李應安的手握緊了幾分:“那么,長孫大人怎么聽說的?難道是后宮人傳到你耳中的?”
一旁的許杰見狀補充道:“長孫大人,這勾結后宮可是大罪啊?!?p> “許杰,無中生有中傷朝廷重臣也是大罪?!?p> “夠了,”李應安雖然聲音很小,但許杰和長孫丞相都不再說話,“長孫大人既然知道了,朕也不想再追究,此事朕確實有這種想法?!?p> “皇上,木葭琳乃是亡國公主,更是南國眾所周知的妖妃,若讓她主持,難免會遭天下人的反對!”
“木葭琳是朕的貴妃,她的名字豈是長孫大人可以直呼的!再者,”李應安看了看長孫丞相冷冷一笑:“朕要祭祀與天下人何干?”
“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皇上還是如此執(zhí)迷不悟,老臣也無話可說!”
李應安憤怒的站了起來:“好一個亦能覆舟,長孫大人!”李應安一甩袖子離開了,“許杰送長孫大人離開!”
“屬下遵命?!?p> 后宮
“我聽說長孫大人今日進諫又頂撞了你,沒什么事吧。”木葭琳拿了一杯茶放在了李應安面前。
“那個老匹夫竟然同朕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看他要反了!”李應安喝了口茶,心里卻還是咽不下那口氣,“這個老匹夫,朕早晚砍了他!”
“其實,你也不必生氣,他說的對,祭祀之事確實不應該由我主持。畢竟我的身份特殊。更何況我也不在乎這些!”
李應安走過來摟住了木葭琳,嗅著她身上的香水能使他憤怒的心平靜下來。
“其實,你不用做那么多,我知道,你心里只愛我一個,這就夠了。”木葭琳輕輕的拍著李應安的后背安慰著他。
“葭兒,朕說過朕會以江山為聘娶你,你會是朕唯一的皇后!”李應安松開手,看著木葭琳的臉微微一笑,那個笑容里藏著無法表述的復雜情感,既痛苦又幸福。
木葭琳伸出蔥蔥玉指慢慢的撫過李應安的眉眼,溫柔的說道:“只可惜,我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p> “沒事,所有的過去,只要我記得就好。那些你忘了的,我都會幫你一一記下,永遠不會忘記?!?p> 木葭琳轉身走進了屋子坐在了梳妝鏡面前捋了捋頭發(fā),然后通過鏡子看著剛才跟著走過來站在她身后的李應安道:“前幾日,我看了一本書,書上講了些事很有趣?!?p> “什么事?”李應安溫柔的看著鏡子里木葭琳的臉寵溺一笑。
“書中說,這世上有一種藥能讓人長生不老,但是那種藥吃下去了,人就會斷情絕愛,你說如果真有那種藥你會吃嗎?”
李應安摸了摸木葭琳的頭,“那你會吃嗎?”
“是我先問的你,你先回答我!”
“好吧好吧,”李應安微微搖頭,而后道,“若是真有那種藥,你若不吃,我便也不吃,那樣就能和你一起白頭偕老。若你吃了,那我就在我的胸口刻上你的名字,然后再吃。這樣,就算我沒了情愛也會把你放在心上?!?p> 木葭琳看著鏡子中的李應安微微一笑,那一刻她好想哭,可是她還是強忍著將淚水咽了下去,“那我就不吃了,能和你白頭偕老,我便已經知足了?!蹦据缌彰嗣乜?,原來淚水咽下去,會滴在心上,那滋味真的好苦澀。
“好,我們都不吃,我們只要在一起就夠了?!崩顟矊㈩^貼在了木葭琳的頭上。長生不老又如何,若沒有愛的人在,長生不老也會變成一種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