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乾乾所住的樓房始建于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是曾經創(chuàng)造東州市經濟輝煌的東州市第一棉紡織廠所建,這里曾是紡織廠職工的家屬樓。
這里也是當時東州市最好的住宅區(qū),如今斑駁的外墻卻述說著它歷經的洗禮的滄桑歲月,滿外墻面的綠色爬山虎,則述彰顯著它蓬勃的生命力。。
三年前,衛(wèi)乾乾意外通過極低的價格從房主手中買下這個房子。
小區(qū)的樓棟不多,樓也都不高,最高只有六層,衛(wèi)乾乾住小區(qū)最里樓棟的第五層。
始建年代久遠,樓房沒有安裝電梯,需要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衛(wèi)乾乾喜歡這樣一步一個腳印上樓的感覺,那些紅漆脫落的樓梯扶手,布滿白色墻面的開鎖、搬家電話小廣告,甚至有些坑洼不平的水泥地面,都能給她一種溫馨的感覺。
這里是她的家,是她落腳的地方。
正值入夜,東州市的夜生活剛剛拉開序幕,繁華的市區(qū)已然熱鬧不已。燈紅酒綠,香車美女,讓人迷醉。
此時,這棟古老的樓房里,只聽得見兩人上樓的蹬蹬腳步聲。
陳琦想,或者說,他完全沒想到衛(wèi)乾乾會住在這樣破落的房子里,她看起來美麗又閃耀,張揚又肆意,小區(qū)周圍那一排排高樓大廈,才是她的風格。
這里,實在是跟她格格不入。
“這叫鬧中取靜,周邊什么都有,我出門逛商場逛超市方便,想吃的東西,外賣都可以送到,而且這里很安靜,晚上睡覺根本聽不見外頭的喧嘩,最關鍵的是...”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她輕輕說道。
“你知道是什么嗎?”她賣關子。
陳琦本打算回答,但看見前幾天還說鑰匙掉了以作證要挾他的某人,正悠悠然的從運動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待出口的話,又收了回來。
世上怎會有這種謊話張口就來之人?
衛(wèi)乾乾當然注意到他的反應,她直接無視了。
“你看,這里這么大范圍的地方,居然只有矮矮的六棟樓房,周圍全是綠樹林蔭,我們住戶可賺大發(fā)了?!彼呴_門,邊說道。
”你可真是......“厚臉皮。陳琦想,他都快分不清,面前這人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話音剛落,門順勢就開了。
衛(wèi)乾乾呆呆地盯著手中的鑰匙,嘀咕道,“我鑰匙還沒插進去呢,門怎么就開了?!?p> 陳琦最先反應過來。
衛(wèi)乾乾的眼前伸過來一只手,繞過她推開了門,“進去看看,有沒有丟失貴重物品?”
他已先她一步踏進屋里。
“啥?”
那只推開門的手,順勢敲了下她的額頭,力道不輕不重,“你家進賊了?!闭Z氣卻是說不出的凝重。
“你說什么?”她顧不得額頭被敲,大喊一聲,就沖進了屋子里。
屋里亂糟糟的一團,她的鞋子、衣服、包包全部翻出來,被人隨意丟棄在地板上。
看到這一幕,衛(wèi)乾乾幾近奔潰,想也沒想地狂奔進了臥室。
臥室的情況比之客廳好不了多少,幾十個紅絲絨首飾盒空空地散落一地,里面原本裝著的金燦燦、亮閃閃的珠寶、金飾全部被一掃而空,只留被打開的絲絨盒子孤零零的攤了一地。
衛(wèi)乾乾一下子癱軟在地,雙手無力的垂落,掌心壓到落滿玻璃碎渣的地面,她卻毫無所覺。
這都是她多年珍藏的寶貝啊,說沒就沒了。她心疼得滴血。
陳琦走進房間,就見到這么一幕。
衛(wèi)乾乾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神色落寞。在她的身旁,堆滿了被盜竊一空的首飾盒。
一時間,他不知該說些什么寬慰她。
或者說,此時此刻,沒人能寬慰到她。
陳琦轉身出了臥室,走到陽臺,撥通了110的報警電話。
“......對,云林街69號?!?p> “......凱旋小區(qū)2棟1單元5樓?!?p> 等陳琦再次進入臥室時,衛(wèi)乾乾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她蹲著身子,雙手一個又一個地拾撿首飾盒。她的背脊瘦削,周身散發(fā)著落寞的氣息,這一刻,令她整個人更顯單薄和無助。
陳琦注意到,衛(wèi)乾乾原本癱坐的那塊地板上,有一堆化妝品摔碎后留下的細碎玻璃片,而玻璃片上還沾著紅色血漬。
陳琦快步邁向那人,抓起她的手,語氣沉重,“受傷了怎么不說?”
她面無表情,甩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