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拜師)
恒十三拼命的想擺脫小玲兒的攙扶,可是卻一點勁也用不上。
他感覺全身軟綿綿的,好像一離開小玲兒的,就要摔倒在地。
恒十三怎么能摔倒在地。
恒十三怎么能讓仇人看笑話。
恒十三…,恒十三…,你今天怎么如此丟人。
小玲兒什么都不清楚,她認為恒十三就像老公公說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個淘氣的小孩子,一個學大人想玩刀的小孩子,她要趕快幫著這個小家伙找到大人,千萬不要再走丟了。
不然,老公公怎么能忙的及呢,云霞姐姐的小玉明還沒有找到哩。
恒十三沒辦法,只能隨著小玲兒回頭向人群走去,他吃驚的發(fā)現(xiàn),他每走一步,氣力就恢復一點,他每向前一步,功力就回增一些,等到小玲兒松開他的手,他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能夠站立了。
小玲兒送恒十三回到原來的地方,自然而然的松開了手,對著人群喊道:“這是誰家的小弟弟,請看好了,千萬不要讓他走失了?!?p> 旁邊的恒老大氣的簡直要吐血。
本來他們已經(jīng)合計好了,派恒十三出馬,原本就是給常一針出的難題,再加上恒十三年齡雖小了一些,可是武功已然不弱,比起旋風斬賈師兄,好像還要強那么一點的,如果常一針敢托大,哪怕他武功再高,恐怕也要吃虧,有個暗謀在里的。
可沒想到常一針帶著一個小姑娘,就那樣輕悄悄的把恒十三給送了回來,送的是那樣輕巧,那樣自然,那樣富有愛心,如果不是此時此地,說不定有人還會要他給常一針這個好心人送個表彰。
讓他還生氣的是,恒十三居然很配合常一針,就那么老老實實的,心甘情愿地被小玲兒給送了回來,哪里像一個會武功的樣子,哪里還像是恒山十三刀的恒十三,簡直是個窩囊廢。
恒十三完全忘記了他的責任,忘記了他的任務。
難道恒十三被對方施了什么迷魂術(shù),還是突然被下了苗疆的降頭?
但無論是什么原因,他們都敗了,敗的莫名其妙,敗的無可奈何,敗的一塌糊涂。
他后悔的要死,本來是一步絕妙的好棋,就這樣不可思議的被破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他親自上去和姓常的真刀真槍的干一場呢。
現(xiàn)如今,他只能感激,感謝,感恩。
因為他們活生生的把常一針變成了他們的恩人,一個照顧他的小弟弟,關心他的小弟弟的恩人。
他還怎么打,怎么好意思打,怎么有臉打,他現(xiàn)在除了說感謝,還能說些什么?
于是恒老大鐵青著臉,面無表情的沖小玲兒說道:“謝謝!”
小玲兒開開心心的回道:“不用了?!?p> 她輕輕的摸著恒十三的頭:“小弟弟,你好瘦的,記得要好好吃飯哦?!?p> 恒十三囧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他輕輕的拽了拽恒老大的手,悄悄的說了四個字:“深不可測!”
恒老大面色不變,心中大為震驚。
他知道恒十三的武功,雖然比他還差勁一些,不過絕對不是一般的伸手,他既然說出深不可測,那就一定是深不可測,絕不會錯!
他的面色冷了起來,目光也冷了起來,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在往下沉,冷得讓他顫抖。
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神威鏢局可能已經(jīng)靠上了一棵大樹。
一棵他們恒山十三刀永遠也砍不倒的參天大樹。
為什么他們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
他們雖然不怕與人為敵,可是也懂得朋友多多益善,敵人越少越好。
自己的仇自家報,他們一向不屑借住別人的力量來替自己出頭,當然他們也不希望有人阻礙他們,幫助他們的對頭。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咬著牙,悲憤的閉上了眼睛。
小玲兒開心的回到了她的老公公身邊。
不過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對面又出來了一個人。
一個身材小小,個子小小,年齡也小小的人走了出來。
他稍顯稚嫩的臉上,帶著堅韌的表情。
他堅定的步伐,不徐不疾,穩(wěn)穩(wěn)當當。
他的目光,沒有仇恨,只有尊崇,只有期望。
他有刀,刀在刀鞘,刀鞘在腰,腰板挺直。
他的名字,小玲兒知道。
他叫恒十三。
四周的人簡直要都糊涂了,不知道這個小孩子又想干什么,難道他的腦筋有問題。
沒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恒老大也不知道。
他不但不知道,還沒有看到,因為他正閉著眼睛。
恒老大不發(fā)話,別人既不敢問,也不敢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恒十三的身上。
恒十三當看到老大攥著拳頭,咬著牙齒,閉上眼睛時,他就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他自己一輩子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決定。
他又徑直走向常一針,離常一針不到五尺的時候停了下來。
然后,然后恒十三就向常一針跪了下來。
沒有一點猶豫,沒有一絲遲疑,沒有一點后悔的樣子,沖常一針跪了下去。
他一跪下來就磕頭,邊磕邊說:“求您老人家收我為徒。”
這是什么節(jié)奏,又是哪個高手使出的方子。
恒山十三刀,你們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常一針愣住了,真的愣住了。
他實在是搞不明白,恒山十三刀究竟要干什么!
他剛才不露聲色的治住了恒十三,顧全了他們臉面,同時也不知不覺的解決了自己的困境。
恒十三武功不錯,想他天賦很好,自會明白一切。
恒山十三刀一定有高手,也一定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臨時的改變,好不容易做出了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他們難道不知道,看不出來?
他們居然讓恒十三拜他為師,這是玩的哪一出?
他怎么能收恒十三為徒弟。
然而常一針不說話,恒十三就一直在磕頭,眉頭上漸漸的浸出了血。
周圍很多人都有點不忍心,可是誰也不知道怎么辦。
誰敢不識時務的勸常一針收剛才還拿刀相向的恒十三為徒弟?
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通啊。
他們可不是傻子,雖然看不出常一針如何讓恒十三乖乖的回去了,但一定是常一針用了什么非常手段。
誰能收一個仇人為徒弟?
誰敢收一個仇人為徒弟?
再說,收徒是何等大事,誰敢插言,誰能插言。
他們誰與常一針有那么大的交情,可以在人家收徒上建言。
是以常一針不做聲,眾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恒十三跪在那里磕頭,一直磕了三百多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