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雪小聲問道:“咱們怎么辦?”
慕容靖石站起身來,后退一步,沉穩(wěn)而又堅定地道:“跑!”
然而同樣站起身來的蘇洛言卻突然往前一步。
慕容靖石嚇了一跳,正在想要不要提醒她方向錯了,卻忽然聽到她傳音入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愣了一瞬,然后也上前一步。鐘離雪見狀,也跟上一步。
那縣尉冷笑著吩咐人將他們綁了,然后心滿意足地押著三人回衙。
待到了衙門,又將三人分了男女牢營單獨關了。
慕容靖石安安靜靜地等著,等到所有衙役都離開了牢房,他只輕輕一掙,繩索便斷了。然后他便扯開牢籠鎖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這樣子,是得不到虎子了。
他一路朝著鐘離雪和蘇洛言的牢房找去。
此時的鐘離雪正悄悄對蘇洛言道:“小洛姐姐,咱們背靠背,我先幫你解開,然后你再幫我解……”她話還沒說完,便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洛言抖落身上的繩子,指間夾著一柄小巧的刀,似是一種飛刀。
蘇洛言指間如同有蝴蝶飛舞,又劃斷了鐘離雪身上的繩子,道:“看來隨身帶著這玩意確實有好處!”
鐘離雪道:“小洛姐姐,原來你練的是暗器功夫??!”
蘇洛言點點頭,道:“我雖然練暗器,可這刀卻是實實在在的救人的刀。罷了,這醫(yī)術上的事情,你也不懂?!?p> 鐘離雪聞言也不惱,反而覺得甚有道理,于是轉開話題,問道:“小洛姐姐,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蘇洛言道:“這個縣尉怕是有問題,這是不知慕容先生看出來沒有?!?p> 鐘離雪莫名自豪地道:“他肯定能看出來!之前在即墨和密州,很多我沒看出來的事情,他都能看出來,這次肯定也不會例外!”然后她又一臉懵懵地問道:“不過,小洛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看出什么了?”
蘇洛言無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覺得這種詭異的案子,平常不會武功的人會往上湊么?”
鐘離雪老老實實地答道:“不會,他們會害怕吧?”
蘇洛言道:“是啊,他們會害怕。如果人多的話,內心的恐懼或許會因為人多而衰減,但絕不會消失?!?p> 鐘離雪若有所悟:“原來如此。他們居然敢在今夜發(fā)生詭案的時候氣勢洶洶地出來圍咱們,果然有問題!”
蘇洛言看向她,道:“其實,第一疑點并不是這個。試想一下,咱們不過才找到兇案現(xiàn)場,他們怎么那么快就到了?第二點,他們既然把咱們當兇手,以這案子的詭異程度,他們竟還敢圍上來,未免太不合常理”
鐘離雪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這是他們監(jiān)守自盜?”
蘇洛言沒好氣地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道:“監(jiān)守自盜這四個字是誰教你的,能用在這里地方么?”她看著露出委屈撒嬌表情的鐘離雪,搖了搖頭,寵溺地笑道:“有這么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通風報信,而且很有可能是兇手的同伙。不過,也有可能這縣尉也是兇手的同伙?!?p> 鐘離雪了然,道:“難怪你說要入虎穴。不過,這虎穴對于咱們來說,豈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那你倒是走走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牢房外門傳了進來。跟著牢房大門便被打開。
那縣尉在兩名獄吏的陪同下緩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倆人腳下的繩索,冷哼一聲道:“我倒小看了二位,區(qū)區(qū)女子竟然還有如此手段!”
蘇洛言看著進來的三人,將鐘離雪護在身后,道:“是何人通風報信?污蔑我們是兇手?”
縣尉看著她,眼中忽然露出一陣惋惜的神色,道:“卿本佳人,何苦傷人性命!”
蘇洛言搖搖頭,道:“君非良吏,竟然誣我清白!”
縣尉失望地道:“被我當場拿獲,還敢狡辯?縣令大人親自去審問你們那名同伙去了,待他一招供,看你們還有什么可說的!”
鐘離雪在蘇洛言身后道:“原來你們根本沒證據啊,是不是想酷刑逼供???”
那縣尉臉色變了變,道:“對付你們,我用不著酷刑?!?p> 他這邊說著,牢房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男子倏然闖入,飛身上來,一指便點中了他。旁邊兩名獄吏還沒反應過來,也被紛紛點中。
慕容靖石定住了三人,然后從容不迫地走到蘇洛言身前,道:“既然懷疑他,那咱們不妨審審他?”
鐘離雪滿臉喜色。
蘇洛言還沒說話,卻聽那縣尉冷笑道:“你這賊子,難道不覺得手指發(fā)麻?”
慕容靖石愣了一下,接著便覺一陣陣乏力。他扭頭看向那縣尉,喝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蘇洛言和鐘離雪趕緊扶住慕容靖石,蘇洛言伸手探住慕容靖石手腕寸關,接著眉頭便是一皺,趕緊拿出一枚藥丸塞入慕容靖石嘴里。
那縣尉一愣,道:“你怎么有解藥?”
蘇洛言站起來,看向他的眼神慢慢嚴肅冷峻起來,問道:“你這手段從哪里學的?是不是一位姓章的女子教的?”
縣尉道:“落在你手中,如何處置悉聽尊便,但我?guī)熼T規(guī)矩甚嚴,絕不可能透露師尊姓名!”
蘇洛言冷笑一聲,道:“師門規(guī)矩甚嚴?不可透露姓名?只怕是你那位師父不敢露面吧?”
縣尉慍怒,還沒作聲,牢房外門便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原來是蘇師姐大駕光臨!”一個女子推門而入,“蘇師姐,你看你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蘇洛言看著她,平穩(wěn)的聲音中暗藏怒火:“章若顏!原來你躲在了這里!”
那章若顏卻道:“師父他老人家曾經說過,學成千金要術,應當埋名民間,造福百姓。我也只不過是按照他老人家的吩咐行事而已,何談躲起來?”
蘇洛言冷冷地道:“真是好借口,原來這些年你都是這么欺騙自己的么?可惜師父和顧師兄,還有崔師弟的在天之靈看著你呢!”
章若顏臉色也變了,道:“這么多年來,你竟然還認為當初是我做的!”
蘇洛言聲音顫抖,極忍怒火,道:“那種毒藥,整個藥王殿除了師父的親傳弟子,還有誰懂得配制?除了你,還能有誰?”
章若顏怒喝道:“你也知道那是毒藥!你也知道那是師父親自研究出來的!你也知道我們兄弟姐妹四個都懂得藥性!那你怎么不想想,那毒藥也不能讓人當場斃命,他們怎么會被我毒殺?他們不會自配解藥么?況且若是我下毒,為何偏偏毒死他們三個?把你毒死了,這藥王之號不是只有我來繼承了?”
蘇洛言冷笑著道:“強詞奪理!當時我已得藥王之號,若是連我都死了,藥王殿的眾人誰不會懷疑你?”她說著,手中那柄小刀倏然飛出,喝道:“多說無益,咱們手上見真章!”合身便撲向章若顏。
章若顏神色一凜,躲過一刀,舉掌相迎。
鐘離雪和慕容靖石看著撲上去的蘇洛言,心中均道:“你不是玩暗器的么?怎么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