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元君多慮
不過,也是我幸運(yùn),穆清到試煉營時就比我晚了一日,按照三十六重天的算法,我在七曜摩夷天的一日,也就抵得上三清上境的一個時辰,說明穆清與我只相差一個時辰便到了七曜摩夷天。
這樣一算,我來七曜摩夷天與景云大哥回歸玉清境便也只隔了一個時辰,設(shè)若我動作再慢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被景云大哥抓個正著,這會子怕是就不能如此自在的當(dāng)個仙師了。
好險,好險!
我撫一撫胸口,又問碧霞:“除卻這個消息,還有沒有旁的了?”
“旁的?你想聽誰的?”
碧霞的八卦臉再次顯現(xiàn)出來,我推開她的腦袋,甚是無奈:“你愛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去面壁思過了。”
“嘖嘖嘖,你瞧瞧你這脾氣,比我的都大!”碧霞咋舌,很是一番感慨,“這樣子怎么能做到惹人憐愛呢?你應(yīng)該時時捧心,行動處似弱柳扶風(fēng),就像那個萼綠華一樣,如此才能奪得君心啊?!?p> “萼綠華知道你這么評價她嗎?”我沒甚好氣。
碧霞嘿嘿一笑,復(fù)又同我趴在一起,抵腮笑道:“她自是不會知道的,不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打聽誰?你想問懷瑾仙君對不對?”
我瞥過臉去,且不理她的話。
碧霞自顧自往下道:“懷瑾仙君初時看著甚是可親,不過相處久了便可發(fā)現(xiàn)他為人實(shí)在是無趣得很,也不知道你都喜歡他什么?!?p> “我自是喜歡他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你管得著嗎?”我嘟著嘴哼唧。
碧霞失笑,不由掰過我的臉羞羞:“哎呀呀,我在天庭行走了這么多年,敢如此坦蕩表白心跡的,也就只有小仙子你一個了??丛谀氵@般大膽的份上,我就是告訴你也無妨?!?p> “你好啰嗦,”我小聲地嘟囔,扯下她的手催促,“快說吧,懷瑾仙君他到底有沒有消息?近來他有沒有……提起過我?”
碧霞瞧我有些急了,不免覺得好笑:“他一個小小的散仙,能有什么消息?再則,他對你的情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怎會在你關(guān)禁閉的時候想起你?我能告訴你的,左不過是他和萼綠華仙子的那點(diǎn)事了,你還要不要聽?”
他和萼綠華的事我聽來干嘛?沒事給自己添堵嗎?
“我不聽?!?p> “你不聽的話,那別的也就不值一提了?!?p> 碧霞說是不值一提,看樣子我的身份并沒有暴露。
是懷瑾幫我瞞下來了,還是……他其實(shí)并沒有聽完全那晚我說了什么?
若是前者,說明他對我也不是全然無意。
若是后者,我大可以放心的在七曜摩夷天呆下去。
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吧?
“哎,你給我?guī)У母恻c(diǎn)還有沒有了?”
吃完了一塊優(yōu)曇仙花糕,我意猶未盡,伸出手又向碧霞討了起來。
碧霞好笑著拍開我的手,低嗔:“你這莫不是要化悲憤為食欲嗎?優(yōu)曇仙花百年間才開一次,能在七曜摩夷天吃到一回優(yōu)曇仙花糕實(shí)屬不易,你的那一塊還是我趁著旁人都沒吃的時候藏了回來的,哪里還有第二塊呢?”
唉!
我嘆息出聲,想不到在玉清境都擺不上臺面的優(yōu)曇仙花糕,到這里反成了寶貝,這才體會到早前九大圣君說得七曜摩夷天乃苦寒之地的意思。
沒了糕點(diǎn),我一時也沒了說話的興致,懨懨地爬起來面對著墻壁,繼續(xù)打坐,修行思過。
碧霞又開始從兜里摸出沙漠果嗑著,邊打發(fā)時間邊同我閑聊:“我說小仙子,明兒你就期滿釋放,該去授課了,你可曾有打算了?”
“什么打算?”我團(tuán)著一口仙氣,在腹中運(yùn)行一個周天,修煉內(nèi)丹的同時抽空答著她的話。
“就是上回綠綺傷人事件啊,真兇還沒有下落,這回你出去,難道就不想再查查?”
查?怎么查?
“經(jīng)過十天的禁閉時間,讀書堂有什么蛛絲馬跡也早該被人毀滅個干凈了,哪里等得到我去查呢?”
“說得也是。”碧霞咔吧咔吧嗑著,嘴上不停,“那人既是設(shè)了個幻術(shù),讓它只聞你的琴聲而動,使你無處可辨清白,足以見他心思之深,必是不會留下痕跡叫你查到。本君近來閑著無事,也曾幫你暗里打量過,授課的仙師個個如常,沒瞧著有什么可疑之處,這一樁案子怕是要你背黑鍋背到底了。只是,本君委實(shí)想不明白,七曜摩夷天那么多神仙,他單單針對你是為何呢?”
為何?
不是為了讓我受罰,便是為了把我趕出七曜摩夷天去唄。
我這般猜測,碧霞卻不以為然:“我覺得不會那么簡單,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停止打坐,起身坐到她的對面。
碧霞捏著沙漠果思量:“譬如,他針對你是不是因?yàn)橥銈冇袂寰秤卸髟梗砸屇阍谡n上出亂子,讓你們玉清境難堪?”
誰敢這么大膽,同我們玉清境結(jié)怨,還要我們玉清境難堪?
我順著她的思路理下去,三清上境同氣同宗,三清天尊歷來交好,麾下神族也多有往來,未從聽說有過齟齬。
便是到如今三清上境的神官將領(lǐng)們新老交替,也都謹(jǐn)遵著三清的教誨,不敢互相刁難。
越理我越覺得沒道理:“不可能是要針對我們玉清境,元君多慮了?!?p> “若是本君多慮那自然最好,可若不是本君多慮……”碧霞說著面色不自覺沉重起來,“怕是這等事有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小仙子你務(wù)必多加小心,下回他害你的手段定會比上次更厲害。”
她如此鄭重其事,帶得我也跟著嚴(yán)肅認(rèn)真起來:“多謝元君好意提醒,我會小心的,所以……明天晚上的宴席還有沒有優(yōu)曇仙花糕了?”
“糕你個頭!”
碧霞長袖一甩,玉骨折扇啪嗒就敲在我的頭上,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默默撫摸著被她砸痛的額頭,真是的,沒有仙花糕就說沒有嘛,打我干嘛呀?
我無語看著她摔門出去,招手拿過課業(yè)表,翻到自己課程那一欄,見明日的課程上竟是一堂大課,當(dāng)即劃拉著去找同我一道授課的仙師姓名。
待看到亮閃閃金燦燦的“穆清”二字時,我眼前一黑,直覺比沒有優(yōu)曇仙花糕更可怕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
“碧霞,我跟你換一堂課吧!”
我在屋子里哀嚎,可惜碧霞早已走遠(yuǎn),聽不到我的叫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