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氣的全身都在顫抖,看著地上金信的尸體怒喝道:“金陽,我王府中就算是養(yǎng)了一群狗,也叫你進的來,出不去!”
金陽徹底黑了臉,持劍,向金盛步步逼近。
她緊盯的金盛的眼睛,一字一句寒聲說道:“金盛,你大可殺了崔九真。但你要知道,殺了一個崔九真,你改變不了什么,只能讓你失去你最后的籌碼。你若是敢殺了崔九真,我會讓你先前努力的二十四年……變得什么都不是。”
金盛眼前一片血紅色,眼睛含恨,緊緊地盯著那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影。
金陽還在說著,聲音卻失去了先前的冷冽,漸漸變得溫和,像是在勸說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我會殺了金堯,殺了你的宗室子弟,最后只剩下你,日夜的折磨你,你難過……我就高興了。”
“或者不殺了金堯?他長了一張孩子氣的臉蛋,這在鶯歌院里可是討人喜歡的,自然喜歡他的人也是有的,你看怎么樣?到時候?qū)⑺麙甑玫腻X全部給你,好不好?”
“你也是知道的,自從來到京城,你們一直叫我畜生……呵,畜生還有什么顧忌的東西?!?p> “很是好笑呢……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想怎么救下崔九真了,而是怎么折磨你……金盛,我知道你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不如我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做鶯歌院的頭牌?讓男人們一個個都捧著你,把你寵到天上,如何?”
金陽說著,言語之間盡是齷齪不堪,帶有濃濃的挑釁意味,面對金陽的步步緊逼,金盛眼神更加幽暗,真不愧是金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按耐得住性子。
只是金陽你可莫要忘了,我現(xiàn)在手里的籌碼可是你不敢造次的。
冷笑一聲,金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崔九真的脖子已經(jīng)被勒出了一道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金陽停住了腳步。
“所以……金盛,你放了崔九真,我也放過你?!?p> 金盛見金陽不敢再向前走,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崔九真掙扎不得,眼神已經(jīng)開始潰散了。卻還是向金陽搖著頭,叫她快走——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自己跳下來也就算了,這個孩子,唉……怎么也跟著跳下來了呢?!
真是個傻子!
金盛先是一愣,繼而指著金陽放聲大笑,他實在感覺有趣——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崔九真對金陽來說竟是這么的重要,為了崔九真,金陽竟還能委曲求全了在這兒,這倒是件不得了的事。
“你……也有顧忌的人?”
金陽倒是不在乎,她向來不被別人當人看待,明面上叫自己王爺,背地都是一口一個畜生。這一點金陽不說,但也明白。
“金盛,在我還能好好說話的時候,你識相點,放了他?!?p>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后,崔九真還是第一次見到金陽。
他之前都是在躲著金陽,金陽也明白,所以也整天呆在淮陽府里。兩人互相躲著對方,沒想到再次見面時是這番光景。
那個孩子從澤國回來之后變化了不少,長高了,矯健的像一只小獸,身上沒了十六歲時的輕狂,黝黑的眸子里多了一份沉穩(wěn),發(fā)間依舊是一只藍珠銀簪,身上依舊是一身黑袍,但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金陽已經(jīng)不是好對付的主了。
她開始對金鴻下手了,算計林靜嫻,贏得了金崇的信任,不動聲色只間,手握兵權(quán),代理朝政。
在澤國的那四年,她誰也不愿說發(fā)生了什么,那四年……應(yīng)該是極其難捱的四年。
一夜之間就讓一個頑劣的孩子成熟長大了。
崔九真心疼這樣的金陽。
那四年……若是在澤國找到了她,有自己在一旁陪伴著,會不會是另一番結(jié)局?
金盛聽到金陽說的話,只覺得好笑。
“你拿什么放過我?憑他嗎?!”說完,金盛拽著崔九真向后退去,和金陽拉開距離。
金陽一個健步跟了上去,卻被金盛喝住了。
涼亭內(nèi)一時陷入沉默中,已成僵局了。
“不如這樣,殺人償命。你殺了金信……你該為他償命才是?!?p> 金陽只是冷笑,金盛篤定了自己會來,還篤定了自己會為了崔九真自殺不成?
金盛當然是看到金陽眼里的譏諷的,當下眼神一沉,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殺了崔九真,至于后果……管他呢!
崔九真感到脖子上的劍開始用力,連忙叫到:“盛王爺三思!若此時殺了微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為何?!”金盛還留有一絲理智,向崔九真怒吼道。
事情到了現(xiàn)在,也只能亂扯了。
“陛下不愿意看到兄弟相殘,所以先前就叫微臣占了一卦,算到了今夜的災禍,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了一個信皇子了,還要再送走一個淮陽王嗎?”
“那他為什么可以?!”金盛指著金陽,眼里全是癲狂。吼道:“這個畜生殺人就有道理了嗎?!”
“陛下自會嚴懲淮陽王,只是這其間的懲戒不能經(jīng)過旁人的手,你要明白這個道理?!?p> 金信的死對金盛的沖擊太大,金盛已經(jīng)處在癲狂狀態(tài)了,雖然明白崔九真所說的道理,但仍是不放手,甚至拉著崔九真又向后退了幾步。
這個人已經(jīng)瘋了……金陽站在原地,眼神冷漠的看著金盛。
金盛還是第一次被金陽這么看著,真是好笑啊,他,竟被一個瘋子當成了瘋子。
金盛這般想著,呵呵大笑起來,指著金陽,癲狂喊道:“你過來……挨我一劍,我就放了他。否則,雖然不能殺了你,殺了他……我還是能做到的?!?p> 金盛已經(jīng)瘋了,這個四年前還是溫潤爾雅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不可理喻,冷漠無情,眸子通紅,面色癲狂。
金信的死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陽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金盛,你要知道……我不輕易挨別人打的?!?p> “好……好……”金盛正準備動手,卻聽到了金陽來了個反轉(zhuǎn)。
“不過呢……我自己下手,也不算挨別人打了。你指哪打哪,但是你要放了崔九真,這個交易,你一點都不虧本的。”
金陽臉上笑語盈盈的,似乎只是在說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而已。
崔九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金陽,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