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傲骨肅魍魎,碧血丹心鑄忠魂。
大元至正一十六年(1356年),會在十幾年后一手推翻大元王朝統(tǒng)治的太祖皇帝在這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兵官。三月,太祖攻破敵軍先鋒營,三萬余人歸降。為收其心,太祖從降軍中挑選出了五百勇士放在自己身邊當(dāng)親兵,在夜里守衛(wèi)。而這五百親兵,就是后來大明洪武年間朝廷中最為神秘的軍隊(duì)組織,傲血軍的雛形。
大元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年),八月底至十月初,太祖皇帝在鄱陽湖和敵軍展開決戰(zhàn),血戰(zhàn)36天后艱難地取得了決戰(zhàn)的勝利。戰(zhàn)后,數(shù)萬殘軍投降,太祖讓自己的五百親兵各自挑選9人各自帶領(lǐng),把編制擴(kuò)大到了五千人,然后把這些親兵獨(dú)立出去,單獨(dú)設(shè)立了一個特殊的軍隊(duì)組織,這個軍隊(duì)組織只聽命于太祖本人。只是在這會兒它還沒有一個特定的稱呼。
大明洪武元年正月(1368年),太祖于應(yīng)天府稱帝。同年八月,應(yīng)天府更名為南京,之后太祖正式于南京設(shè)立傲血府,取消正統(tǒng)的軍隊(duì)制度,以江湖門派的規(guī)格來發(fā)展這支特殊的軍隊(duì)。
經(jīng)過三十余年的發(fā)展,傲血府早已成為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門派之一,而且也是唯一不被朝廷所排斥的江湖勢力。
……
“傲血府第三代府主李天策參見圣上?!?p> “起來吧。”
“是。”
“最近西湖葉家那邊,似乎有些不安分吶?”
“是的,西湖葉家的二爺葉孟英在半個月前建立了一個新門派弈劍,把自家山莊改成了弈劍山莊,以冶煉名劍為生,現(xiàn)在弈劍山莊在江湖中已經(jīng)有些名氣了。”
“西湖葉家對此是什么態(tài)度?”
“葉家的整體態(tài)度是不贊成也不反對,任憑葉孟英自己支撐著門派,沒有在暗中支持他,也沒有讓他解散門派?!?p> “果然是葉家的作風(fēng)。不過,讓這弈劍山莊就這么發(fā)展下去,幾年之后,難免會成為第二個狂刀山莊啊?!?p> “那么,您的意思是?”
“西湖葉家的葉孟英那一脈,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他的小兒子了吧?”
李天策恍然一驚:“圣上……”
“最多半個月時間,朕要看到結(jié)果。”
“……末將領(lǐng)命?!?p> ……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日月……”涼亭邊,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坐在石凳上,搖頭晃腦地背誦著剛剛學(xué)到的千字文。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崩钐觳卟恢獜暮翁幟俺鰜?,敲了一下孩童的頭,“真笨,我都教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還沒學(xué)會?!?p> “我本來就不喜歡念書嘛,有我爹爹一個人去念書不就夠了,為什么我也非要念書啊?!焙⑼锲鹱?,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我想像天策哥哥你一樣,12歲就去打仗,15歲就當(dāng)將軍。我也要當(dāng)將軍?!?p>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現(xiàn)在還不是將軍,”李天策又敲了一下孩童的頭,“你以為打仗很輕松嗎。你不好好念書識字,連兵法都看不懂,怎么帶兵打仗?”
“所以天策哥哥,我將來真的能帶兵打仗嗎?”葉云天雙眼放光。
“當(dāng)然……”李天策望著眼前這位比他小七歲的葉云天,忽然想起了他的身份,“……不能?!?p> “為什么???”葉云天很失望。
“因?yàn)?,你的身份。很多人的一生,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決定了?!崩钐觳哒f,“你是西湖葉家的二少爺,這個身份就注定了你這輩子都不能去帶兵打仗。”
“朝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如今江湖上和四大世家有關(guān)系的人沾上半點(diǎn)兵權(quán)?!崩钐觳哒f。
……
仍然是那座涼亭邊,仍然是一方石桌,兩張石凳。
“朝廷,這么快就要對我爹的弈劍山莊動手了?”剛及弱冠之年的葉云天捧起面前的一盞茶,送到口邊小小地抿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望向坐在對面的李天策。
李天策沒有說話,他也捧起面前石桌上的一盞茶,胡亂灌了一口,只覺得難以下咽。
“可以理解。畢竟這些年來,因?yàn)槟銈儼裂拇嬖?,江湖勢力之間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蛇@會兒弈劍山莊忽然冒出來,其它勢力多少都會有一些動作?!比~云天說,“況且,弈劍山莊現(xiàn)在的發(fā)展模式和狂刀山莊實(shí)在太像了??峙履俏缓軗?dān)心弈劍山莊成為第二個狂刀山莊吧。”
李天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可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所以,朝廷打算怎么對付弈劍山莊?”葉云天忽然靠近了李天策,直視他的眼睛:“或者說,你們傲血府,打算怎么對付我弈劍山莊?”
李天策有些不自在的扭過頭去,不敢跟葉云天對視:“弈劍山莊出現(xiàn)的時間點(diǎn)讓那位有些敏感?!彼檬窒蛏现噶酥?,“那位,時間不多了,不可能放任著江湖有亂起來的趨勢而完全不管?!?p> “喲,原來你會說話啊?!比~云天挑了挑眉,“所以,我弈劍山莊就是被那位當(dāng)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唄?”
李天策沒有生氣,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位比他小七歲的至交好友。
一邊是君,一邊是友。一邊是忠,一邊是義。
自古忠義,難兩全。
“最近這半個月內(nèi),讓你爹一定要加強(qiáng)對弈劍山莊周圍的防護(hù)。你在這半個月里也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就在這弈劍山莊內(nèi)找一個隱秘的密室,在里面待上半個月,絕對不要出來?!崩钐觳吆鋈徽f道。
“所以傲血府接下來的目標(biāo)原來只是我一個人?”葉云天倒是很平靜,“這對你們來說還真是殺雞用牛刀啊?!?p> “一定要小心。”李天策拍了拍葉云天的肩,轉(zhuǎn)身離開,“一定要活著?!?p> “嘖?!比~云天望著李天策遠(yuǎn)去的背影,“如果我活著,那你就死定了吧。”
我怎么可能允許呢。
……
“葉云天那臭小子,說要出去游歷兩天,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葉孟英在大廳里不斷踱步著,拿起一盞茶飲了一口緩解自己焦躁的心情,“這都五天過去了,怎么連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p> “莊主!”
“莊主!”
“不好了!”
“外面?zhèn)鱽硐⒄f,少莊主在三天前被一群歹人挾持上山,推下了萬丈懸崖。尸骨無存。”
“啪”的一聲,手里的茶杯應(yīng)聲落地,摔得粉碎。
“你說什么?!”
“莊主!莊主!你去哪兒??!”
……
“傲血府第三代府主李天策參見圣上?!?p> “起來吧?!?p> “是?!?p> “半個月前交給你的事,有結(jié)果了?”
“幸不辱命?!?p> “哦?說來聽聽。”
“弈劍山莊少莊主葉云天外出游歷時,一群歹人見財(cái)起意將其挾持,把他帶到山上,推下懸崖,尸骨無存?!?p> “葉孟英反應(yīng)如何?”
“弈劍山莊莊主葉孟英聽聞其子噩耗,悲痛萬分,發(fā)布高額懸賞成功抓到了那群歹人,將他們一個個都折磨致死?!?p> “西湖葉家那邊呢?”
“葉家那邊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只去了一個管家慰問,被葉孟英趕了出去?!?p> “朕知道了。你做的不錯?!?p> 李天策卻沒有對此回應(yīng)。
“還杵在這做什么,下去吧。賞賜還會照常發(fā)到傲血府的?!?p> “末將,斗膽請求圣上換一個賞賜?!?p> “嗯?”
“末將想請奏圣上,允許末將辭官,以歸故里。”
“何故?”
“葉云天乃末將至交好友,想必圣上早已清楚。末將在行動前,就去了弈劍山莊提醒了葉云天,在行動時念及情誼一直不忍痛下殺手,可葉云天最終還是死在了末將的手里。末將為人臣,是為不忠,為人友,是為不義。似末將這等不忠不義之徒,已然再無資格擔(dān)任傲血府府主之位。故末將懇請圣上,允許末將辭官,以歸故里?!?p> 殿內(nèi)的氛圍忽然死一般的沉寂。良久,高高在上的那位才緩緩開口。
“歸故里?”
“圣上明鑒。末將想為故友守墓?!?p> “那葉云天可是尸骨無存?!?p> “那末將就去懸崖底下一點(diǎn)點(diǎn)地找,哪怕故友已然粉身碎骨,末將也要為之守墓。”
“準(zhǔn)了。”
“謝圣上!”
……
“喂,聽說了么,最近南京郊外的紫金山上出現(xiàn)了一個瘋子?!?p> “早就聽說了,這瘋子穿得破破爛爛的,整天在山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道在找什么東西?!?p> “你這消息已經(jīng)過時了,我聽鄰居家的獵戶大哥說了,他昨天上山打獵的時候就碰到了那瘋子。當(dāng)時那瘋子正趴在地上,往地上灑著什么東西,邊灑還邊用毛筆沾著他自己的血畫一些看不懂的鬼畫符。獵戶大哥一看到這種情景就心里發(fā)毛了,想往山下跑。結(jié)果跑了很久都跑的沒力氣了,他也沒能跑到山下,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象根本就沒變過,他回頭一看,差點(diǎn)沒把他嚇個半死,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那瘋子就在他后面死死地盯著他吶?!?p> “???那獵戶大哥是怎么逃回來的?”
“這他也不知道啊。他說他當(dāng)時給嚇壞了,就死命地跑啊跑啊,莫名其妙地就跑下山了?!?p> “這么玄乎?這紫金山該不會是被那瘋子整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誰知道呢,反正現(xiàn)在也沒人敢去紫金山了,就連獵戶們都不敢去山上打獵了。就怕碰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到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確實(shí),咱們還是離這種東西遠(yuǎn)點(diǎn)比較好。”
……
“師父,師父,咱們真的要上這紫金山嗎?!钡劳玖司咀约?guī)煾档牡琅?,“這里的人都說山上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作祟,要不咱們還是別上去了吧?!?p> “平時為師都是怎么教你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彼匾碌廊颂ь^望著眼前的紫金山,神情有些凝重,“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所謂有鬼,那都是有人在搞鬼。這次也不例外。”
“師父你是說,這紫金山上是有人在搞鬼嗎?”
“很明顯,這整座紫金山,都被人布下了數(shù)道陣法,一旦進(jìn)陣,就會陷入鬼打墻的狀態(tài),進(jìn)得去,但出不來,搞不好還會不小心誤闖殺陣,有死無生?!?p> “???那師父,咱們還是別上山了吧。反正這本來就不關(guān)我們的事?!?p> “堂堂一座紫金山,竟然被一個瘋子變成了尋常人都不敢靠近半步的禁區(qū)?!彼匾碌廊藫u了搖頭,果斷而堅(jiān)決,“不關(guān)我們的事,我們也要管。上山?!?p> “別介啊師父,我還想多活幾十年呢!”
“誒誒,師父我錯了,別揪我耳朵,我跟你上山就是了?!?p> ……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日月……”臉上沒有半絲血?dú)獾那嗄臧胩稍诖采?,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很費(fèi)勁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痹谒砼裕粋€男童也正在默寫千字文,已經(jīng)快寫滿了整張紙,“葉大哥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記住???我都快把整篇千字文都給默寫下來了?!?p> “……辰宿列張,寒來暑往……”
“葉大哥你再不快點(diǎn)好起來,我和我?guī)煾妇鸵蠡诎涯銖哪亲辖鹕缴蠋聛砹??!?p>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也不知道為什么紫金山上的那個怪人一定要我?guī)煾笌ё吣?,分明是他費(fèi)盡了千辛萬苦才保住了你的命,卻又不知為何根本不想讓你看到他。果然是個怪人?!?p>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不過那怪人布置的陣法竟然這么厲害,我和師父在里面足足被困了三天,還不小心誤入殺陣,差點(diǎn)就死在里面了,還好那怪人及時出現(xiàn)救了我和師父。還說這叫什么天地三才陣。他騙誰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三才陣是軍隊(duì)才會采用的戰(zhàn)陣陣形。他一個人就算再天才又怎么可能布置得出三才陣。誒?我是不是漏了天地兩個字?!?p> “日月……日月……”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蹦型瘒@了口氣,“葉大哥你還真是笨誒,怎么永遠(yuǎn)都記不住這一句啊?!?p>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三九一十九
幾條ps。 ps1,本章的第一句傲血門派詩,是才疏學(xué)淺的筆者我想了很久才編出來的。 ps2,本章故事靈感取材改編于不才唱的劍網(wǎng)三同人曲《參商》。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ps3,我當(dāng)然知道墜崖不死什么的非常狗血,我就是故意這么寫的。 ps4,我當(dāng)然還知道整章的故事情節(jié)都挺狗血的,我還是故意這么寫的。 ps5,之所以不寫《參商》里面經(jīng)典的“秋收冬藏,是zang還是cang”,當(dāng)然是因?yàn)樵谖疫@里藏劍就是弈劍,沒法搞多音字啊。 ps6,其實(shí)我這章的故事情節(jié)在剛開始寫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寫偏了,我真的沒想到自己到最后竟然還能扯回來,我真是天才。 ps7,真的沒有ps8了,真的。 ps9,我說沒有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