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出世以來已有七萬年,七萬年的時光于她只不過彈指一揮間。不知是不是萬年的等待終于有了結(jié)果,此刻的時光是如此難耐,人心也變的寂寞。
她看向遠方,那月令花海開的正是絢爛,“河伯,我今天看見他了,在斷天涯。”
不等河伯說話,她又繼續(xù)說:“但是,他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p> “神女,待緋鄴上神歸位之日,自然就會恢復(fù)記憶了。神女不必為此傷神?!焙硬参康馈?p> 竺落露出淺淺的苦笑:“河伯,這一切只是開始,路,還有很長。”
每當說起緋鄴,竺落就會很難過。河伯看著她長大,不忍心她這樣,有心想轉(zhuǎn)移話題,于是說道:“最近仙界有一件挺熱鬧的事,不知神女是否有所耳聞?”
“哦,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河伯這人有一個毛病,就是八卦,說起來堂堂神界的高手居然好這口也是讓人蹄笑皆非。
河伯小心觀察竺落的神色,見她確實被轉(zhuǎn)移的注意力,也就放心地說了下去:“南山的長勺老君收了一個徒弟,據(jù)說是個凡人?!?p> 竺落挑了挑眉,道:“仙界里上仙收凡人為徒弟的也不少,想必那凡人的資質(zhì)必定是極好的。”否則仙界里能者巨多,不可能這么輕易的脫穎而出,成為長勺老君的徒弟。
河伯摸著胡子笑了笑,說:“神女所言非虛,只不過讓人詫異是另一件事?!?p> 見竺落露出疑惑的神色,河伯滿意地說了下去:“那凡人身上有妖氣,雖不濃,卻揮之不去??v然她資質(zhì)絕佳,可我仙界一向秉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原則,所以在場的上仙們都反對長勺老君將其收為徒弟?!?p> 這確實是個有趣的事情,竺落聽的津津有味,追問道:“那后來老君可有把那凡人收為徒弟?”
“如此資質(zhì)難得一見,長勺老君力排眾議把她收歸門下,是為大弟子青冥之后的第二個弟子。況且聽那凡人說是因為自小生活在荼鳴鎮(zhèn)才會沾染妖氣,本身是實實在在的凡人一個,并非妖類。”頓了頓河伯又摸著胡子感嘆道:“說來那長勺老君真是好氣運,那大弟子青冥修為了得,使得一手好箭術(shù),且又是西樺山九夭娘娘的大公子,身份顯赫,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p> 竺落仔細想了想,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口道:“河伯,這上清境如此空曠卻只有你我兩人,不如,我也去收一個徒弟回來可好?”
河伯一驚,心想神女該不會是想把月界那個二皇子緋鄴收為弟子吧?當他小心翼翼的問出口,竺落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河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好不容易繞開的話題還是被神女扯回來了。
待竺落走后,他看著竺落輕盈的步伐,知道這是她歡喜的表現(xiàn)。他笑了笑,不過只一下又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河伯看著竺落消失在月令花海深處的背影,心想:作為六界之主,本該頭腦冷靜,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自從緋鄴上神出現(xiàn)之后,神女便開始感情用事,這可是大忌。盡管神女自以為是前世滴水之恩的緣故,可他自洪荒時期以來活了幾十萬年,不像神女只有區(qū)區(qū)幾萬年的年歲,又怎會不知道真正的緣故。
而這,恰恰是最致命的。
月界,月華宮一如既往地冷清。
宮內(nèi)層層桂花鋪了一地,桂花香氣浸潤在空氣中,連桂花樹下舞劍少年的發(fā)絲也染上了香氣。
七尺長劍在空中舞出一個劍花,驚的桂花瓣紛紛揚揚,漫天而下,落在白衣少年的額頭上,仙氣盡染。
“覓不見魂牽夢縈人,素衣青絲襯無暇。風月沉,韶光等,長留仙山似畫人。美哉美哉?!边@時一個人站在亭廊下,錦扇搖曳,吟誦出聲。
緋鄴剛好舞完一套劍法,飛劍入鞘,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來人,無奈道:“傾之,你又看那無趣的話本?!?p> 緋鄴一套劍法舞下來氣也不帶喘的,依然風姿綽約,一身白衣真真猶如畫中人,頓時讓傾之羨煞不已。不過還是回道:“這是我在凡間新搜羅到的話本子,可有趣了。怎樣,緋鄴公子,有沒有興趣聽聽?”
緋鄴毫不猶豫地回絕:“沒興趣?!闭f完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傾之連忙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道:“別啊,緋鄴你聽我說,這回這個話本子真的可有趣啦,說的是一個徒弟愛上她師父的故事,這其中的波波折折,纏纏綿綿真是感動的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對話本子不感興趣,不過我對你流眼淚倒是很感興趣?!本p鄴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聽了這話,傾之的笑臉一下就僵了:“哈哈,這只是個夸張的修辭手法,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彪S即也跟著在一旁坐了下來。
“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上清境的竺落神女準備收徒了,收徒大賽一個月后在暮西山舉行?!?p> “嗯。”緋鄴在用白巾細細地擦拭著他的劍,聽到后隨意地應(yīng)了一下。
憂郁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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