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氣流吹動安然額前的碎發(fā),幾天沒有洗過的頭發(fā)一縷縷地拍打著她的額頭,有些惹人煩躁,讓人總想扯掉。
她望著那人跳下去的地方發(fā)呆,現(xiàn)在該則么辦呢?
她做了那樣一件藤甲,想要以此來撬開白瞳對她的挾制,但是別人根本不按她的套路走,她好像根本沒有這些算計的本事。
而且——
安然偷偷看一眼白瞳,沒有做聲。此時她的心肯定是虛的,怕死也是有的。
但是原本勉強(qiáng)能夠一個降落傘的材料,被她炫技做成兩件藤甲,然后還被人拿了東西不干活。留下她獨(dú)自面對白瞳的怒火。
想到這里安然不禁對那人多有怨念,不幫,拿走干嘛!
或者就算是要拿走,也幫她徹底解決問題呀!
留下那么大一個隱患,她的東西拿著難道不燙手嗎?
……
安然在心里對那人進(jìn)行了強(qiáng)烈的譴責(zé),但這并沒有消除她心中的忐忑。
作為一個被人強(qiáng)迫預(yù)訂手藝的人,她雖然是不愿意的,然后蹦噠一下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
安然不斷在心里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的借口,但是她還是怕,追究原因也不過是打不過罷了。
她不怕小胡子。是因為,她能在小胡子傷害她之前就做好防備。但是面對一個實力超出她很多甚至無法做出防備的人,她沒有任何勝算的可能,唯一反抗的機(jī)會還是她最不想的同歸于盡。
還是實力太低了。
如果她現(xiàn)在是五級戰(zhàn)士,那么她會立馬服用老城主給的果子,但是她不是。她現(xiàn)在服用基本上就斷了往上爬的可能,她還想在這神秘的大陸上流浪呢!
毒不死,打不過,不能自殺,也不能自毀前程。那么只剩一條路了——茍。
雖然茍著看著很難看,但是她能保護(hù)好她現(xiàn)在擁有的巨大多數(shù)東西,并且有重新回復(fù)自由的可能。
只要茍的好,人就安全了!
茍吧!
咱也不是八尺的男兒,沒有那么大的面子需求,能好好活著,說不定啥時候就把白熊部落都給毒翻了呢?這也是個偉大的理想……
就在安然暢想自己茍起來后的美好生活時,白瞳一步步走到安然面前。
安然一愣,瞬間從幻想中清醒,心一沉,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白瞳面無表情,這是她第二次主動找安然。
她最初以為安然愿意同她交換醬肉就是一種投靠的暗示,所以才有了那番看似威脅的話。但是現(xiàn)在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
但是不是又如何呢?
一個被白熊部落看中的人能跑了嗎?尤其在對方展露出那樣強(qiáng)的制毒手藝,以及出色的廚藝,再加上骨刀都刺不破藤甲的手藝時。這其中任何一樣露出來都足夠大部落爭強(qiáng),還別說三樣都是一個人弄出來的。
尤其藤甲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弄出來的,那樣短的時間,就弄出那樣幾乎可以媲美三四級戰(zhàn)士的防護(hù),要知道一個戰(zhàn)士從成為戰(zhàn)士開始到三四級戰(zhàn)士起碼也要兩三年的時間。而那個東西才幾天的準(zhǔn)備時間。如果給她更多的時間——
白瞳一陣顫抖,但是看著也只想是被風(fēng)吹動的模樣。
她死死地盯著安然,眼神閃爍不停:這樣的人!這樣的人!
如果不能徹底歸順?biāo)麄冎粫且粋€被無數(shù)部落瘋搶的東西。無論被那個部落搶到,都會是其他所有部落的敵人。
只因為,她的能力太強(qiáng)了!強(qiáng)到讓人戰(zhàn)栗,恐懼,恨不得毀掉。但是同時又讓人恨不得從此捂住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留住她,白熊部落所有人都不會有安靜的日子過了;但是不留下她,那么總有一天她會后悔。
一時間,好處和壞處不停地在白瞳腦海里交替出現(xiàn),幾乎將她折磨的快瘋了。
但是她依舊下不了決定。
只因為她給人的誘惑太大了!大到她能夠?qū)仔懿柯渌腥硕纪舷滤?,打破上千年的安寧日子,開始無盡的流血戰(zhàn)爭。但是那將整個大陸都收歸白熊部落所有的美妙感就像毒藥,瞬間將她吞進(jìn)欲望的深淵。
白瞳端坐在安然對面,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安然,靜靜道:“你現(xiàn)在還選擇反抗嗎?”
被一雙血紅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盯著,安然一顫,原本做的所有心里防備瞬間崩塌,開始惶惶然。
回答錯誤,是要?dú)⑺龁幔?p> 什么樣的回答才是正確的呢?
……
無數(shù)答案在安然腦海里盤旋,但是一看那雙血紅的眼睛,那種被人掐著脖子的窒息感就上來了,仿佛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安然話到嘴邊,剩下的話就跟吊著秤砣似的說不出口。
白瞳依舊靜靜地看著,就在離她不足一臂的位置,只要伸伸手就能滅了她。
強(qiáng)烈的危險感瞬間斬斷那些倔強(qiáng),安然閉眼道:“我愿意終身呆在白熊部落,為白熊部落做事?!?p> 說完安然就頹下肩膀,再沒有之前的半點(diǎn)從容,整個人如同一塊枯木。
而這時,白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