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從外面回去見兩人靜止不動問:“你們怎么了?”
吧臺小哥這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說:“她想留下來?!?p> 老頭愣了一下看了看店內(nèi)布置說:“外面也沒地方給你休息,要不然進里面?”
吧臺小哥啪的一聲將手中瓶子放下:“睡你房間?!?p> 老頭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不會打擾到阿笙的。”
老頭在墻上拍了兩下,墻面緩緩旋轉(zhuǎn)里面竟有另一片空間。
老頭看了御子一眼:“跟我來吧?!?p> 御子跟著老頭走進里面,里面是一個客廳,老頭從一個房間掠過去了另一間房:“你在外等一下,我收拾一下房間。”
御子留在客廳,看著另一間房房間虛掩,好奇的緩緩上前,從門縫中偷偷往里面看。
房間內(nèi)的床上仿佛躺著一個人,因為角度原因看的并不真切,在御子想再上前看看時身后突然響起老頭蒼老的聲音。
“房間整理好的,你可以去休息了?!?p> 御子嚇的一激靈立馬不敢偷看那房間,在老頭的目光下走進了老頭的房間。
老頭見御子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向另一個房間方向緩緩說:“明天我們會一起去你總歸會見到他的。”
御子低頭不敢亂看的進了房。
老頭安頓好御子離開內(nèi)間出去,吧臺前一里一外坐著兩個人。
只見小哥將御子體內(nèi)抽出白色光芒的瓶子遞給秦歸說:“你說她是雪山靈子,一共輪回了十七次,前面十六次輪回的記憶我都抽出來了,但今生的記憶我并沒動,還有雪山靈子那一世,我沒有能力將那記憶抽出來?!?p> 秦歸摩挲著手中的瓶子:“知道了,雪肌冰骨已經(jīng)回到了她的身上,靈子的記憶也會慢慢恢復(fù),我可以一點點抽。等到了雪山,恢復(fù)雪魂,我再將這一世的記憶抽過來。她依舊是她的雪山靈子?!?p> 小哥點點頭:“你既然有了打算那我就不多說了?!?p> 老頭邊走邊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就出發(fā)。你這邊也好了嗎?”
秦歸點頭:“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在送她上山前不會變成魂魄狀態(tài)了。”
小哥眼神飄向內(nèi)屋,老頭擺手:“進去吧,收拾收拾,明天出發(fā)?!?p> 小哥點點頭從吧臺內(nèi)出來,進入內(nèi)屋。
老頭隨意坐在沙發(fā)一邊,秦歸也走過去坐到了對面。
老頭緩緩問道:“聽你說,她是雪山靈子,她已入凡塵這么久了,雪山還會認她嗎?”
“雪山浩廣唯雪而不滅,以自身冰骨化雪肌而創(chuàng)造雪山靈子,雪山靈子至純至凈,只要意念不變便可重新成為雪山靈子?!?p> 老頭撐著頭好奇的看著秦歸:“所以她是因為什么才變成這樣呢?”
秦歸眼皮一跳,拳頭握緊一言不發(fā)。
老頭感覺到秦歸情緒不對,起身伸個懶腰:“我去收拾東西?!闭f著也往里屋去。
秦歸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昏黃的燈照在他一個人身上。
秦歸緩緩張開緊握的手,裝有御子記憶的瓶子靜靜停在掌心中,雪山靈子至純至凈,其淚有凈化萬物之效,可用在所有生靈身上,排異凈體救命良藥。
然而當(dāng)初的他并不知道,雪山靈子一生只有一滴淚。
秦歸打開瓶子,瓶子的光芒緩緩飄出,秦歸左手探入光芒之中,光芒旋轉(zhuǎn)聚攏在秦歸的無名指問凝聚出一只純白如玉的寬戒。
秦歸一愣,看著手中的戒指,腦海中回蕩著前十六世御子對他說的話。
“秦歸,你堂堂一個王爺,娶我一個病秧子做什么?”
“秦世子,我也沒兩年活頭,你來提親是羞辱我嗎?”
“秦學(xué)士,我說不嫁就是不嫁。”
“秦歸,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我便嫁你?!?p> “秦將軍,你若活著從戰(zhàn)場回來,我就嫁給你。”
“秦大少,放手吧?!?p> “秦老師,我……我喜歡你?!?p> “秦歸,救我!”
“秦同志,我在這里等你!”
“秦同學(xué),對不起,我暫時并不想談戀愛?!?p> “秦歸,有什么跟姐說,姐永遠是你堅硬的后盾?!?p> “秦小歸,明天我就不上游戲了,以后我也不會直播了,你加油啊?!?p> “秦哥,這個超好吃,你嘗嘗。”
“秦歸,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死后能不能不火化啊,我怕疼。”
“老板,我想辭職,身子不舒服?!?p> “我愿意……”
“嘭!”
秦歸腦洞中響起車子碰撞的聲音,第十六世,難得的她沒有生病也追到了手,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自己的求婚然后一輛車飛來橫禍直沖人行道,掠過自己將她撞飛。
那時候的秦歸手腳冰涼血液直接涼透了,等到他抱住地上的御子時,御子已經(jīng)沒了氣息,連句遺言都沒有。
秦歸靠在沙發(fā)上,頭向后仰,戴著戒指的手蓋住雙眼,輪回第十六次了,因為輪回過多而未找到牽絆,靈魂已經(jīng)消散差不多了。
這次輪回還是忘川司雪蓮花幫忙才成功長大,已經(jīng)沒有時間讓她消耗靈魂力了。
也許雪蓮花說的沒錯,沒有牽絆的人回到?jīng)]有牽絆的地方才能繼續(xù)活下去。
只要將所有記憶清空,靈魂純凈的司雪依舊會被雪山接受,有了雪山的保護,她將沒有生命危險,一切都還來的及。
無名指上的戒指忽然一冰,秦歸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看著手指間的戒指思考了一會,起身進了內(nèi)屋。
老頭見秦歸進來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五點了,老頭將兩個旅行包收拾好放一邊說:“現(xiàn)在還早,等天亮再出發(fā)?!?p> 秦歸點頭:“我知道,我去看看御子?!?p> 老頭噢了一聲,指指御子睡的房間。
秦歸點頭輕輕開門,御子本來就傍晚睡醒的,再睡并不是很安穩(wěn),四點才迷糊的瞇了會。
然而御子不知道是睡多了還是今天神奇的事遇多了,瞇糊間她看到了巍峨的雪山,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中央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現(xiàn)一片黑雪。
黑色雪地的中央一個全身雪白的女人抱著一名渾身黑霧的男人,黑霧籠罩著男人,看不清男人的模樣。
女人慌忙的用手揮散著黑霧,手至之外黑霧消融,卻又很忙又籠罩而回。
女人聲音顫抖的呢喃:“不要,不要,秦哥哥,不……不要。你醒醒好不好,我……我……我害怕。秦哥哥,你不會有事的,是不是?不,不會有事的……”
女人的聲音染上了哭腔,懷中的男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女人手中亂抹想要將黑霧揮散,當(dāng)手摸男人的手時,猛然發(fā)現(xiàn)男人的手已經(jīng)開始透明。
女人抓住那透明的小手聲音尖利:“哥哥!不要走,我明明都聽你們的話了,雪山說不要哭,你說不要哭,我都答應(yīng)你們了,你怎么可以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
一滴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滑落,淚水滴落男人的臉上,黑霧碰到淚水后迅速消,從上到下忽然就消失的干干凈凈。黑雪從兩人坐立的地方如褪色般變回白雪。
女人看到男人身上的異樣消失,已經(jīng)透明的手也緩緩凝實起來,心情終于放松下來,看著雪地上的紅衣男人,女人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