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陸蒼戀戀不舍的拖著蔡白,不讓她回家,“你確定要去知行附中嗎?高博不好嗎?和我一起上學(xué)不好么?”陸蒼抱著蔡白胳膊,大大的雙眼水汪汪的,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蔡白任由她拽著自己的胳膊,無奈的笑了笑,“高博和南十三中,離得太近了?!?p>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陸蒼都知道。南十三中和高博太近了,那里一絲一毫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會傳到高博,當(dāng)然也包括蔡白的所有傳言。那些詆毀,那些惡語中傷。陸蒼心疼的看著蔡白,蒼白的面容,一身病體,半垂下的眼睫毛,彎彎悄悄的,就像每本小說中美好的女主一樣。南十三中的那群人,那群人怎么忍心對這樣美好的人下手啊。
她忍不住將蔡白樓得更緊了。這樣的蔡白,怎么可以被人欺負(fù),怎么可以一個去陌生的地方??蛇@是蔡白額決定。她決定了,便不會再改。陸蒼低頭抹淚,不忍心讓蔡白看到她哭的模樣,“我告訴你,去了知行附中,不要慫。有姐罩著你,誰要是欺負(fù)你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叫人去收拾他。”
分別的氣氛被這番話打破了,蔡白忍不住笑起來,單手保住陸蒼,“是是是,都聽大小姐的。誰要是動了我一根寒毛,我立馬撲倒姐姐你懷里哭。”
陸蒼也給她這樣子逗笑了,抽嗒嗒的松開手。兩個人一路又說有笑的走到醫(yī)院地下車庫。陸蒼很守信用的,用私家車將蔡白送到舊公寓。
到了家門口,蔡白接過自己的包,再一次擁抱陸蒼,“謝謝你了,不要和任何人提我和你的關(guān)系??熳甙桑蝗税l(fā)現(xiàn)就不好了?!?p> “照顧好自己?!标懮n揮揮手,用最美的微笑離開。車?yán)铮滩蛔』仡^看拖著行李進大樓的蔡白,對著司機問道:“楊叔,你說蔡白她一個人可以么?”
“小姐,你要相信你的朋友?!?p> 初夏的夜晚,竟然還殘留著冬日的涼意。
搬家的當(dāng)天,蔡白興奮的早早就起床了。而門外,等著他的不是搬家公司的小哥,而是許哲。
“你要搬家為什么不叫我?”
許哲開口質(zhì)問。蔡白塞在褲子口袋里的手緊張的抓了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許哲擋在門口,鏡片折射出他堅定的目光。他,一定要幫蔡白搬家。火一般熾熱的目光穿透皮膚,燒的蔡白臉上不知所措。
蔡白不言語,低頭收歸手的動作卻在無聲的拒絕。許哲卻主動扛過他身上的包就往外走。蔡白無奈,只能任由他跟著去了。
從東宇區(qū)到西川區(qū),20分鐘的車程,短暫的路程卻又顯得漫長。蔡白看車窗外一路飛逝的風(fēng)景,絲毫沒有察覺許哲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許哲伸出的左手,握拳又松開,松開又握拳,往復(fù)幾次,直到最后也沒有勇氣去握住那個想抓緊的東西。
初夏,西川區(qū)的風(fēng)暖洋洋的,濕潤的空氣讓人有種慵懶的感覺,能讓人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情。蔡白很喜歡這里。在新家,新的環(huán)境可以重新開始。她迫不及待的打量著新居所的環(huán)境。
許哲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推行李。同一個城市,但腳下的道路卻不知為何這么難走,邁出每一步都需要下巨大的決心一般。心思各異的兩個人,終于走到了目的地——蔡白的新房子。
蔡白的的新房子在別墅區(qū),是一個獨立的三層別墅,還帶一個小花園。許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房子。他驚嘆又好奇。驚嘆的是蔡白的小別墅竟然已經(jīng)裝修好了,好奇的是蔡白是如何布置完成的。
“Hi,隱藏的小白菜,”一個笑瞇瞇的少年,他吹了個口哨,自來熟走過來,主動握上了蔡白的手,“我是你的鄰居,戴正?!?p> 許哲瞪著那只不要臉的手,看向那張笑的得意的臉,不動聲色的挪了一步,將戴正和蔡白分開。
“我說——”戴正的話音拖得老長,不滿全寫在臉上。狐貍眼微微瞇起,散發(fā)出危險的信號,“許哲,這不像你的作風(fēng)啊。”
許哲又邁了一小步,將蔡白完完全全藏在身后,“我沒有?!?p> “嗯哼,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贝髡笨吭趬ι?,一副耍賴皮的樣子,“小白菜,要不要我搭把手?”
許哲:“不要?!?p> 蔡白:“謝謝。”
戴正得意的在許哲面前晃過。許哲用沉默拒絕,氣氛緊張。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周雅說學(xué)生會有急事,需要趕快回來處理。許哲掛掉電話,看了看蔡白,又瞪了眼戴正,猶豫著要不要趕回去。
“再見,許哲——會長?!贝髡靡獠灰?,挪了一小步,挺直腰板也將蔡白擋在自己的身后。許哲冷冷的看著他,最終還是離開了。
戴正自然是攬下了原本屬于許哲的活。他幫蔡白搬行李,整理屋子。登堂入室的如此囂張,四處查看的架勢仿佛領(lǐng)地巡視一般。
收拾完自己的窩,蔡白慵懶的躺在沙發(fā)上,“你自己說的,你要給我做飯我才放你進來的。你可別失言哦?!?p> 戴正站在廚房里,撐著下巴笑瞇瞇的打量著她,那樣子像極了神廟里的白毛狐貍。他趴在吧臺上,笑的神秘又危險,“我是戴正。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p> 水池中的水,清澈的可以看到底,可戴正的表情卻是相反。他那因自信而上揚的嘴角總是顯示出一絲狡黠,就像一只滿肚子壞水的狐貍。
蔡白有些討厭那個壞壞的表情,“戴正,你還不做飯么?”
戴正露骨的打量著蔡白,一米六的個子,配上娃娃臉,小小的,很可愛。他這么想也這么說:“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可愛?”
從沒有被別人這么稱贊過的蔡白微微一愣。這樣的表情,落在戴正視線中,惹得他更想去捏捏對方的臉,小小的欺負(fù)一下。但下一秒就被蔡白無厘頭的話惹得差點笑出來。
蔡白問道:“有沒有人說你像狐貍?”
戴正忍著笑,順口接話?!坝校 彼闷?,接下來,眼前的姑娘會如何作答。
蔡白不明白戴正為什么笑,尷尬的坐在客廳里,想了半天,才開口:“你不餓了嗎?你要是不做飯,那我就自己做了?!?p> “你們家就你嗎?”戴正打量著蔡白的房子,兩層的小公寓,臥房和書房都在上層,下層有一個客臥和儲物間。上下各有一個洗浴室,但他發(fā)現(xiàn),里面擺放的只有蔡白一個人的洗漱用品。
蔡白打蛋的手微微一愣,一個雞蛋瞬間砸碎,“嗯,只有我一個人。”
察覺到蔡白的失態(tài),戴正立刻閉嘴,從她手中拿走器皿,“說好了我做,還是我來吧?!?p> 蔡白撒手很快,“好呀,哦,我不吃胡蘿卜,不吃青椒,不吃肥肉,不吃茄子,還不吃豇豆。不喜歡醋太多,不喜歡太油的。”
看到戴正的手伸向胡蘿卜的時候,蔡白立刻說出自己喜好。
戴正驚訝的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怎么這么難伺候?雖然心里罵著她挑食,卻還是按照對方說的改變了菜單。蠔油包菜絲、雞蛋卷、可樂餅配上一碗清湯。兩碗米飯,兩雙筷子一擺,家常的溫馨伴著裊裊熱氣彌散開來。
“你吃的真少。真的飽了嗎?”戴正坐在蔡白對面,比著自己和蔡白的飯量。
蔡白看著碗里的飯,默默的低下了頭。曾經(jīng)流浪的一年中年,經(jīng)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早就餓習(xí)慣了,反而吃不下多少飯。但這些秘密,她還并不想和別人說。
戴正看出了她欲言又止,于是打著岔,將這話題轉(zhuǎn)移了。
“謝謝請我吃飯,我們學(xué)校見?!?p> 戴正吃完飯,還順帶洗完打掃衛(wèi)生。最后他帥氣的和蔡白告別,回到自己家中。他家的別墅,就挨著蔡白家。十分近。此刻的戴正,滿腦子都是蔡白可愛令人憐惜的模樣,忍不住依著她的樣子縫了個布偶。小白菜,你自己落進來了就不要想逃。
蔡白送走戴正,要面對著自己空蕩蕩的房子。她忍不住嘆口氣,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慨,匆匆睡去。明天,還要去新學(xué)?!懈街懈街?,去報道。
沉靜的夜,兩三顆流星悄然劃過,或許能將每個人的夢境都化為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