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微微一怔,看了賊米賊眼的老頭一眼,瞬間心里跟明鏡似的。
老頭這是防著秦朝呢,非要把他們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說什么親自送,也是擔心秦朝還回來吧。
老太點頭附和,“就是,別聽楚暮的。今晚就住這里,明天我讓你叔送你。”
秦朝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那就打擾叔叔阿姨了?!?p> “不打擾,不打擾。”老太說著又想起了什么,補了一句,“哎,小秦啊。你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幫阿姨帶一張趙國慶的簽名照啊。哎呀,阿姨當小姑娘的時候,就特別迷他啊,你說這么多年過去,他怎么就像是沒有老一樣呢?!?p> 秦朝笑著應(yīng)下了。
十點剛過,楚暮的父母就睡了。
臨睡前,老太抱來了一床嶄新的床上四件套,直接扔給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楚暮,交代她鋪床。說完這話,兩個老人就鉆進自己房間看電視去了。
看得出來老頭相當不愿意,似乎生怕他前腳一走,他們兩就像是伊甸園里的夏娃和亞當,會發(fā)生一些什么事情。然而反抗無用,抵不過強勢的老太,連拖帶拽的將被拉進了房間。
臨走前老頭還沖楚暮做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然而他們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老頭老太臥室的門剛一關(guān),楚暮就將毫不猶豫的那床單扔到了秦朝懷里,“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秦朝沖她眨巴了眼睛,“可是阿姨不是讓你幫我鋪嗎?”
楚暮趴在沙發(fā)上,眼睛盯著電視,也不抬一下,“那你去告狀啊。怎么,我媽一走,你這狐貍尾巴就藏不住了?”
秦朝沒說話,自己拿著那床單走進了客房。楚暮的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挪開,看著秦朝忙前忙后自己在那兒弄。那床很大,鐘女士鐘情于大床無法自拔,家里的床全是一米八以上。秦朝一個人鋪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似乎感應(yīng)到了她的目光,秦朝探出身子看了看她,四目相對,楚暮飛快的移開了視線。
“哐”一聲,秦朝抖被子的時候?qū)⒋差^柜上的照片甩飛了出去,楚暮幾乎是怒不可遏的走了進來,皺著眉頭,“秦朝,你在拆我房子嗎?”
秦朝有些無辜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把照片放在那里的?!?p> 楚暮咬了咬牙,走了過去,一人握住兩個角,抖了抖,很快便鋪好。不等秦朝開口,她又抓過了枕套,將枕頭塞了進去。
楚暮很專心,所以沒有看見秦朝那嘴角一閃而過的得逞的笑意。
弄完這一切后,楚暮拍了拍手,“好了,早點休息。”
頓了一下,她又補了一句,“明天好早點走?!?p> 說完這話,楚暮轉(zhuǎn)身便要走。
秦朝卻突然從背后抱住她,楚暮重心不穩(wěn),兩個人雙雙倒在了剛鋪好的床上。那床單上有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以及秦朝身上的沐浴露的芳香,瞬間縈繞在楚暮鼻尖。
“我已經(jīng)連續(xù)一周每天都只睡三四個小時了。好累啊。”
楚暮果然聽話的沒再亂動,只是道:“誰讓你自己不睡覺的。”
“我想騰出時間來見你。所以必須提前把手頭的事情做完?!?p> 秦朝將頭埋在她的脖子里,“楚老板,你原諒我好不好?”
楚暮微微一愣,“什么?”
“阿楚,我愛你。我愛你的高傲,愛你的決絕,愛你的狠心。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你怎么變化,我始終放不下你。你對于我來說,是愛人,更是家人。我不能沒有你。我知道也許你覺得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這幾天我也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五年前的我,是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那個時候的我,只顧著沉浸在失去我爸媽的痛苦中,不想認清現(xiàn)實,每天沉迷于游戲和演戲之中,卻唯獨忽略了你。”
秦朝的聲音有些痛苦,他哽咽道:“阿楚,我錯了。我以為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我累了隨時可以依靠你,卻不知道你也會累會痛。我爸媽的事情,給我打擊很大,那段時間我家里賣了房子賠了錢,我什么都沒剩下。加上又沒拿到畢業(yè)證,找不到工作。我太慌了,我消極了,我只顧我自己了。你知不知道我聽說你離開公司以后有多著急,我生怕你又像五年前一樣無聲無息的就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一個人回到冰冷冷的家,那個家再豪華,沒有你,就不過是一副空殼。你記得你以前說過什么嗎。你說你要在BJ買一套很大的房子,房子四面都要有太陽光,一面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戶外面栽幾棵木棉樹,春天的時候,滿院子都是紅色的木棉花。阿楚,這些我都做到了,我已經(jīng)有能力給你想要的生活了,可是你去哪里了?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楚暮沒有說話,她沉默了。她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腦海里浮現(xiàn)的全是和秦朝在一起的日子。他們在一起四年,卻好像是一輩子那么長。不管是悲傷的、快樂的、爭吵的時光,五年過去卻依舊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