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清送林晚晴去國外不外乎兩個目的,一是希望她接受更好的教育,她是林家的女兒,遲早有一天她要和她的哥哥一樣進入集團工作,而敏華是依靠傳統(tǒng)企業(yè)發(fā)家的,國外市場雖有涉及,但但市場并沒有完全打開,留學(xué)也是先讓她去熟悉一下市場。第二個目的則是希望林晚晴去到一個開放的環(huán)境,放開自己,經(jīng)過那兩件事,林振清發(fā)現(xiàn)學(xué)校的生活對林晚晴來說似乎太壓抑了,所以他才把出國的日期提前,就是為了她早點擺脫這種生活。只是,他沒想到平時一聲不吭的孩子的反應(yīng)竟然這么強烈,林振清意識到,他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孩子。
“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幫助,就告訴我,我在禹市還是有幾個朋友的?!绷终袂逍χf道,“晚晴就暫時交給你了?!?p> “放心吧叔叔?!?p> 林振清看看手表,對桔梗說:“讓張叔送你回去吧,現(xiàn)在回去吃晚飯還不算晚?!?p> 張叔堅持要送桔梗到樓下,但桔梗堅持在街口的麻辣燙店就下車了,因為她還沒有買今晚的晚餐麻辣燙。林晚晴打電話催促著桔梗回家,告訴她飯已經(jīng)做好了。一旁的張叔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林晚晴發(fā)現(xiàn)。
“這是老爺讓酒樓準(zhǔn)備的魚茸粥和安神補腦湯,請務(wù)必帶給晴晴?!苯酃=舆^食材,不好意思地看著張叔,心想,叔叔難道是覺得麻辣燙沒什么營養(yǎng),怕我虧待了林晚晴不成??隙ㄊ?,我要是當(dāng)?shù)?,也這樣認為。不過,難道天下的父親都一個樣嗎?一個個悶葫蘆似的,就連自己那個一個月也回不了幾天家的父親,回到家也和她這個女兒說不上幾句話,但在外人面前,倒是談笑風(fēng)生,說個不停。
“好,謝謝張叔還有林叔叔。”
“晴晴,就拜托了你了?!?p> 張叔不舍地駕車離去,桔梗站在小店門前看著越來越小的背影禁不住感嘆:“晚晴啊晚晴,你看,還有這么多人關(guān)心你呢?!?p> “小姐,你要微辣、中辣、變態(tài)辣?”老板一邊問道,便往鍋里的網(wǎng)兜加食物。
“中辣?!苯酃4鸬?。
回到家后,桔梗敲了敲林晚晴的門,溫柔的喊道:“我回來啦。”房間里沒有動靜。
她將食物放到餐桌上,然后趁林晚晴還沒有出來,偷吃了麻辣燙里的一顆小肉丸,不禁皺皺眉:“淡了點?!?p> 于是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開了火,打算自己再加加工,調(diào)調(diào)味道。
客廳里傳來一陣聲響,桔梗喊道:“麻辣燙不夠辣,我調(diào)個味?!碑?dāng)熱油包裹著辣椒醬和紅色的小辣椒圈時,那迸發(fā)出的香氣讓客廳里的饑腸轆轆的林晚晴更加抵擋不住了。
桔梗將加工后的麻辣燙放到桌上,兩個人食欲大開。很快一碗飯見底了。
“好吃嗎?”桔梗問,林晚晴滿足地點點頭。
“那是你教我調(diào)的料好吃?!苯酃=又f,林晚晴一臉小驕傲,不停地點頭。
“你怎么不說話???”桔梗察覺到林晚晴的異常,皺著眉頭問。
“我上火了,舌頭上長了個泡。疼!”林晚晴忍著痛說道,盡管通到讓她說不清一句話,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又夾了一塊牛百葉到碗里。
“上火你怎么不告訴我?還吃麻辣燙,我還調(diào)了個辣醬呢?!苯酃X?zé)備道。
“我想吃。”
“舌頭都捋不直了,還吃,”桔梗將麻辣燙移到自己前面,將林振清準(zhǔn)備好的魚茸粥和補腦湯推到林晚晴面前說,“你吃這個,要不等會就涼了。”
林晚晴喝著粥,望著桔梗前面的麻辣燙,一雙大眼睛就像一條被拋棄的汪星人一樣楚楚可憐。桔梗再也沒動過她面前的麻辣燙,她看著林晚晴把粥和湯喝完了才開口說道:“好好忌口,沒病沒痛上考場知道了嗎?”林晚晴笑著點點頭。
高考前三天,林晚晴在禹市呆的最后一天。正在做題的林晚晴感覺腹部隱隱作痛,她知道,每月的親戚又找上門了。
“桔梗,姨媽巾你放哪了?”林晚晴撥通桔梗的電話,電話那端的人不知身在何處,背景一片嘈雜。
“你找找衛(wèi)生間的柜子?!?p> 林晚晴根據(jù)指示來到衛(wèi)生間,柜子里只剩下一個殘破的包裝袋。
“用完了?!绷滞砬缯f。
“用完啦?急需的話,你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幾包。我先不和你說了,我去開會啦。”桔梗掛斷了電話。
林晚晴捂著腹部,站起來一陣暈眩。剛有感覺,如果不趕緊去買,萬一量多了,就得弄臟褲子了。林晚晴忍著不適,拿起鑰匙和手機邊下了樓。她來到超市結(jié)賬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帶錢。林晚晴局促地站在收銀臺前面,男收銀員一看她,她便低下頭去,如玉般的肌膚宛如被蓋上了一層粉紅色的紗。
“我忘了帶錢,可以等會再來嗎?”
“可以啊,那我先幫你放在這?!?p> 林晚晴捂著肚子,腹部越來越痛。
“加上一包煙,一共多少錢?”后面又一個男性的聲音響起,林晚晴閉上眼睛,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48.8。”男收銀員說道。
“嘿,你的東西?!蹦腥俗叩搅滞砬缟磉?,提醒道。
林晚晴拿起衛(wèi)生巾捂在懷里,望著那個人說道:“謝謝?!苯酃8f過,即使再不好意思,看著別人的眼睛道謝,才稱得上真誠。她對上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他在桔梗的視頻唱過歌,他是簡陌。
幫人買衛(wèi)生巾這事,簡陌又不是沒干過,媽媽、林婭緹、桔梗他都幫忙買過,因此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覺得,女人每個月這一遭,還真是挺麻煩的
但林晚晴不一樣,她是在收銀臺和別人對視一眼都會臉紅的人。看到幫她付款的是簡陌,林晚晴的臉更紅了,她道完謝就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她感到身體越來越冷,甚至惡心得想吐。她蹲坐在樓下的附近的花壇,等待陣痛過去。簡陌抽著煙走過來,看著林晚晴說:“小寸頭,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林晚晴青白著一張臉,搖了搖頭。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簡陌建議到。
林晚晴小聲地說:“不用了,不順路。你別管我,你走吧?!边@是林晚晴最后的堅持,她絕對不能讓簡陌知道,現(xiàn)在在他面前狼狽不堪的“小寸頭”,就是桔梗的好朋友。陣通暫緩,林晚晴緩緩站起來,說:“我好了,先走了?!闭f完林晚晴便朝著銀嬸面店的方向走去。
簡陌望著站在原地觀望了一會,便抽著煙上了樓。很快,另一次陣痛又來了,比之前那次更加強烈,林晚晴坐在地上靠著墻,行人好奇地打量著她,卻沒人靠近她。額頭上滲出細細的冷汗,林晚晴心想:“還好不是今天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