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信我的話,便留在這里切勿離開,等我和金蓮回來咱們一道連夜離開鄆城!”
她說完這句話猜到黃大公子肯定會接著問,“問什么?”于是補充道,“不要問我問什么,日后兩位自然知曉答案。”
黃大公子聞言面露訝異看向王紫嫣,盡管他猜不透她所言何意卻還是輕輕點頭說了已給,“好!”
這就夠了!
只要黃大公子信任自己肯聽自己的話有他和呼延鎖助力,王府眾人今晚逃出鄆城應(yīng)該把握更大。
說話功夫,徐公子讓人抬來的轎子已經(jīng)落在門口。
黃大公子看著王紫嫣和潘金蓮在武松的陪同下款款出門上轎臉上瞬間濃眉緊蹙,一雙眼睛直到轎子遠去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按說王紫嫣的身手他見識過,對付一個肥頭油腦的徐公子應(yīng)該不在話下,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活了近二十年,黃大公子頭回理解到什么叫“牽腸掛肚”,也是第一次體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入骨相思誰人知?”
.....
花紅樓還是老樣子,一樣的熱鬧鴰噪。
晚上客人比白日里還要多兩倍,樓上樓下滿滿都是人。
徐公子提前定了座位,一行人進門后徑直上了二樓,熟門熟路進了昨晚的包廂,連桌上的菜式都差不離。
徐公子今晚請客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拉著兩位美人在包廂里推杯換盞不一會的功夫便借著酒勁對坐在身邊的潘金蓮動手動腳揩油。
潘金蓮心里嫌棄嘴上卻還得敷衍著:“徐公子怕是喝多了,要不要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沒喝多,本公子今晚清醒的很。”
“公子小心點!公子酒杯里的酒都灑出來滴到奴家裙子上了。”
“裙子臟了不打緊,本公子給你買新的,比你身上的裙子好看一百倍?!?p> “好好好!明兒公子再給金蓮買新裙子,現(xiàn)在你先放開手好不好?”
“金蓮你的手真好看!”
徐公子嘴里說著話,抓緊潘金蓮一只手就往沾滿油膩的嘴唇邊送,坐在一旁的王紫嫣見狀心里一陣惡心。
她眼里寒光一閃順手操起一個酒瓶照準色迷迷的徐公子腦袋砸過去。
“咣當”一聲響!
正低頭準備親吻潘金蓮一只手的徐公子腦袋瞬間被酒壇子砸中,身體立馬歪歪扭扭往下倒,壇中的酒像是傾盆大雨從他頭頂傾瀉下來。
包廂里只有三個人,王紫嫣、潘金蓮和“肥豬”徐公子。
潘金蓮沒想到王紫嫣會突然動手一時有點愣怔。
她呆呆盯著頭頂慢慢流出鮮血的徐公子,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王紫嫣有點結(jié)巴道:“你,你就這么,把他給收拾了?”
“怎么?你舍不得?”
“我呸!我會舍不得一頭豬?”
王紫嫣聞言露齒一笑,口中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讓她的笑容顯得特別純真。
對!就是特別純真的感覺。
半點不像是剛剛拿酒壇子砸過人。
“對了,時遷來了沒有?”潘金蓮問,“他要是還沒來,萬一這肥豬再醒過來怎么辦?”
王紫嫣沖屋頂努努嘴。
潘金蓮順著她提示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酒樓屋頂橫梁上竟躺了一個人?再仔細看那人身形,不是時遷還能是誰?
“原來他早就來了?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來的?”潘金蓮?fù)钢@喜聲音問。
“我早說過時遷是個守信用的人,他來的比咱們還早?!?p> “那你趕緊叫他下來啊!一會萬一店小二進門上菜看見徐公子這樣躺著咱們可就麻煩了?!?p> “放心吧,咱們只管把人帶過來,剩下的事交給時遷就行,我剛才那一酒壇子都是多余的?!?p> “那你還砸他!弄的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裙子都被濺濕了?!?p> 潘金蓮嘴里一邊說著話一邊滿臉嫌棄整理被酒水濺濕的衣裙,這讓王紫嫣哭笑不得。
都這會了她還有心思關(guān)心裙子濕沒濕?
姐姐你知道咱們現(xiàn)在干什么嗎?
徐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寶貝兒子,咱倆把他弄成這樣你就半點不擔心?
有些人,說的好聽點是個性單純,說的難聽點就是缺心眼,遇到事情只顧眼前從未想過以后。
房梁上的時遷將包廂里的一切盡收眼底,瞧著徐公子已經(jīng)被撂倒,連忙動作麻溜進了包廂。
他一進門大大咧咧往酒桌上一坐沖王紫嫣豎起大拇指:“沒想到財神姑娘還有這膽量?剛才輪酒壇子砸人半點沒手軟哈?!?p> 王紫嫣腦袋里繞了一圈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稱呼“財神姑娘”說的自己。
這個綽號她喜歡!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
名譽那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很多人削減腦袋經(jīng)營一輩子得來的“圣人之名”到底是流芳百世抑或遺臭萬年還得看史學家的意思。
再好的名譽哪有金錢來的實惠?別墅豪車VIP鉆石客戶才能享受到各種高檔服務(wù)都是實實在在摸得到看得著,豈是那些虛名比得上?
“時遷,徐公子就交給你了”,王紫嫣說,“一會你想辦法把人弄出去,怎么處理都行,只要別讓他再活著回去就行。”
時遷見王紫嫣順手整理衣裳準備出門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詭異笑容。
他順手從桌上拈了一顆花生米放嘴里,慢條斯理道:“兩位姑娘這是準備去哪呀?”
“當然是回別院休息?難不成你以為我們今晚會住在花紅樓?”潘金蓮沒好氣道,那神情分明嫌時遷問話多余。
時遷個子不高身形瘦削,臉型稍長下巴有一顆黑痣,嘴里吃東西的時候那顆黑痣就跟著下嘴唇有規(guī)律的上下運動。
潘金蓮話音剛落,他嘴唇下那顆黑痣停止運動。
潘金蓮以為他有話要說,兩眼盯著他等了半天愣是沒聽到一個字,這讓她心里愈發(fā)不爽。
“時遷你什么意思?”潘金蓮沖時遷質(zhì)問。
時遷一臉好笑:“我坐這好好吃東西什么時候招惹你了?”
“你明明剛才想說話來著怎么突然又不說了?存心吊本姑娘胃口是不是?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潘金蓮一生氣撅著小嘴從座位上起身,拉著王紫嫣就要出門。
王紫嫣身子卻一動不動。
她兩眼盯著時遷清脆聲音道:“都說時公子是君子果然不假。”
“何以見得?”時遷懶洋洋口氣問。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p> 時遷眼神掠過一絲訝異,盡管那眼神像是雁掠湖面瞬間復(fù)原卻還是讓王紫嫣敏銳的眼睛捉了個正著。
時遷臉上慢慢涌現(xiàn)笑容。
那笑容越來越大直至讓他終于忍不住發(fā)出一陣“哈哈哈”爽朗笑聲。
“你笑什么?”潘金蓮一臉不耐煩道。
時遷卻不看她,兩眼直勾勾盯著王紫嫣沖她雙手抱拳:“紫嫣姑娘果然神機妙算!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