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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圣師

第186章 恭賀

我是大圣師 午后方晴 3635 2019-09-04 19:58:50

  “非是,陳公,你繼續(xù)往下觀之?!?p>  “兩浙太湖,濱臨大海,海上夏秋季多起颶風(fēng),且以七月為多,颶風(fēng)裹大雨,豪強又多侵河為陂,占湖為圍,江河之水不得泄,泛濫成災(zāi),故謂秋潦之害也。你未去兩浙,如何知之?”

  陳繹對這句話記憶猶新,后來的中國四大米市,長沙還早,得到明朝隨著洞庭湖垸田的出現(xiàn)才成型,蕪湖一帶開始出現(xiàn)江東圩,暫時規(guī)模不太大,也不能稱為四大米市。

  北宋真正的糧倉是兩浙路……蘇南大部分地區(qū)暫時也劃在了兩浙路。故宋朝對兩浙路十分重視,特別是秋潦,然陳繹是北方人,最南的不過去過鄧州任職,對秋潦一直不大清楚,又不好意思問,故看到這句后,立即記了下來。短短一句話便說清楚,秋潦的起因乃是臺風(fēng),加上人為的占河道占湖面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

  但劉昌郝也是一樣,北方人,至少某還去過不少地方呢,你是如何知道的?

  “陳公,坊間消息不少,其非是樹,乃是小林,稍理一理,便可得知。公未致仕前或少讀雜書,致仕后公務(wù)繁忙,亦沒有心思想其他。或有之兩浙官員,欲想,因為繁忙公務(wù),念頭不得清凈,便不將將它們串連起來。或我與公等顛倒一下,我會做得更差,公等會做得更好?!?p>  一部分確是坊間聽來的消息,也不是劉昌郝聽的,而是朱三他們說的。

  還有一部分是前世對王安石農(nóng)田水利法的考證,得出來的結(jié)果。

  與觀樹觀林真沒關(guān)系,乃是領(lǐng)先近千年的眼界。

  上次,劉昌郝便說過,觀一樹必知秋。

  陳繹無言,繼續(xù)往下看,劉昌郝說了一件事,開封數(shù)條運河齊聚,替開封提供便宜的運輸條件,由是商業(yè)發(fā)達。但開封地勢低洼,汛期緊張時,便易產(chǎn)生內(nèi)澇。因為這個內(nèi)澇曾經(jīng)發(fā)生兩件事著名的事,一是包拯鐵面無私,冷酷無情地拆掉了各個權(quán)貴家侵占汴水的建筑物,使得水路得以暢通。二是狄青因內(nèi)澇搬家,歐陽修他們便據(jù)此種種造謠,逼死了狄青,但不搬家,為了轉(zhuǎn)移六塔河的責(zé)任,也要逼死狄青。

  當(dāng)然,僅憑他家與孫嶺村的兩個山塘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若是出現(xiàn)婁千個山塘,便能在汛期時殺住各條運河的水勢。

  “能否殺住黃河汛水?”

  “陳公,開封水害與五丈河無關(guān),開封在上,梁山濼在下,或達濟水或達淮水。亦與下汴水無關(guān),或達淮水或達大江。有的乃是蔡水、惠民河、金水河、上汴水,且蔡水下邊已達淮水了,因此涉及的范圍不過數(shù)個州府。”

  “故廣建堰塘后,能稍稍殺之。然黃廣水源范圍太廣大,僅是這些中小堰塘,是殺不住的?!?p>  中國幾條主要的江河,黃河水流量似乎不大,但現(xiàn)在的黃河不是后來的黃河,每年水流量照樣達到了上千億,甚至兩千億立米,其四成水流量是集中在汛期里。

  還有一個問題,如孫嶺村的山塘,一旦建成,不可能在汛期到來前,將塘水一起排掉,用空置的庫容來重新蓄水。故蓄,不過十萬立米水,自家的山塘就更可憐了。

  然后將它們放大,惠民河一帶的水非黃河之水,流到京城,通過護城河注入下汴水,下淮河長江,真正的黃河之水,乃是大部分洛水、汾水,北洛陽、涇渭水與主流來的河水。這一帶將熙河路包括進去,不過兩百萬戶百姓,算一百戶筑一個大山塘,不過兩萬個山塘,截蓄二十億立米的水,二十億放進幾百億里,能起多大作用?

  況且是不可能的,以宋朝的能力,即便將吃奶的力氣使出來去大力推廣,不要說黃河中游地區(qū),放大到全國,也未必能建起兩三萬個山塘。

  “廣建后,京城或能稍緩之,黃河,影響則有限,更非是解決河汛之策,其還是用之灌溉或澆灌。”

  “陳公,然其亦不可小視,如末學(xué)家北邊孫嶺村,三千余畝地,多是五等以下瘠地,不乏八九等田,一個山塘,便讓九成旱地變成三四等田,每畝一年能增收一石以上。若是用來植桑,其收益更激增也。”

  “且是黑水河,河不大,若是于洧水推廣,其水流量乃是黑水河的數(shù)十倍,是否能建設(shè)數(shù)個規(guī)模乃是孫嶺村十倍的山塘?其又會使多少耕地受益?或放大到全國,每年能增加多少糧食,養(yǎng)活多少人口?”

  如果小水利數(shù)量能跟上,是能防止一些地區(qū)的水患,那怕是京城的水患。

  然而放在長江、淮河上,又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不要說已經(jīng)崩壞,到處咆哮滾動的黃河上了。

  劉昌郝想了想,于后面將此段標(biāo)注出來,不說清楚,是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會。

  后面還寫了一些東西,一是高轉(zhuǎn)筒車,據(jù)說它于晚唐便出現(xiàn)了,不過劉昌郝未見到,可能開封多是平原地帶,一般用不上。但即便出現(xiàn),也不及他所繪制的先進。

  二是臥軸蓬式風(fēng)力水車,這玩意就比較先進了,反正宋朝肯定沒有,能用之灌溉,也能用之取海水煮鹽。

  本來劉昌郝想讓莊木匠將它們做出來,然而兩者皆是“大家伙”,家里忙得不行,沒有做,于是劉昌郝繪制了詳細的圖紙,又寫了不少文字說明。

  除了這兩樣,余下便是他手里兩個盒子。

  這是無意中聽朱三說的,說鄭白渠時常崩壞。恰好他前世出差,曾參觀過鄭白渠,了解一些相關(guān)的歷史。反正是獻書,一道寫了。

  一是于險要渠段建籠石堤,它不是新聞,錢氏用其建錢塘堤,宋真宗名臣陳堯佐“造木龍以殺水勢”,木龍便是改進版籠石法。但似乎整個北宋皆沒有將此法用于鄭白渠上。

  二是于渠首,也是沖力最大的地方,用魚鱗塘筑堤,這個出現(xiàn)得更晚,一直到清朝才出現(xiàn),是用來對付惡化的錢塘大堤,當(dāng)然,僅對付小小的涇水,那是小菜一碟。

  劉昌郝還怕文字與圖紙表達不清楚,做了兩個微型版實例模型,放在盒子里,一起帶了過來。

  但大水利不是這本書的主旨,也就是寫了兩種特殊的堤防。

  陳繹一氣讀完,長嘆道:“劉昌郝,你欲做李冰,還是欲做魯班?”

  “非也,末學(xué)愿意做的乃是一名大德魯伊?!?p>  “德魯伊?”

  “西方夷人傳說中能與草木溝通的精靈,公可將其視為神農(nóng)氏的弟子。末學(xué)若有此能力,則能讓貧者有所食,寒者有所衣?!?p>  我本職是農(nóng)夫,李冰、魯班的什么與我無關(guān),只是順帶著寫一下。

  但這個志向也不小了。

  實際呢,劉昌郝的志向不是做德魯伊,而是完成那幾條任務(wù),還有……未來宋朝真的很糟糕,得學(xué)會包裝自己!

  不過往后去,真的有一位讓他尊敬的大德魯伊,使得千家萬戶有所食,夢想著稻桿有高粱高,稻谷有黃豆大。

  “棉花如何?”

  “長勢良好,四五年后,北方將漸不受寒冷所困矣。”

  那天劉昌郝也說過,需四五年馴種,大伙也相信,終是嶺南之物,一下子搬到北方來,能馴化出來就已經(jīng)不容易?,F(xiàn)在朝廷關(guān)心的不是長不長得出來,肯定能長得出來,而是產(chǎn)量究竟有多少。

  “不知產(chǎn)量如何?!?p>  “陳公,乃是第一年,產(chǎn)量或低矣,然福建路說高者不過三百余兩,非多,五六百兩,末學(xué)輕松實現(xiàn)也?!?p>  “五六百兩亦是好的?!?p>  那天,陳繹于劉家吃過午飯,依然做了詳細的交談。

  劉昌郝說,一百兩做棉被,可抵一件氈毯,五十兩做棉衣,可抵一件皮衣。也就是一畝地能種出來五六床棉被,或十件皮衣。一旦種子馴化出來,只要普及七八年,理論上,整個北方都能實現(xiàn)寒者有所衣。

  真想做什么德魯伊?

  “陳公,前線堡砦筑好乎?”

  “筑好了,留駐部分京師官兵,以及一些河?xùn)|邊軍?!?p>  搭配著來,全部留京城的官兵,朝廷確實不放心,劉昌郝心中嘆氣,這樣,還是起不到磨礪的作用。不過其方面還好,包括未來的屯田,河?xùn)|遷城,皆在順利地進行著。陳繹又說:“朝廷已徐徐撤兵?!?p>  一部分官兵已經(jīng)撤了回來,還有一部分分別駐扎在太原府與真定府,以防萬一,畢竟一旦撤軍,前線不能封鎖,契丹會立即探知新堡砦,會不會因激怒而出兵,誰也不好說。

  但大量官兵駐扎在前線,以及修堡砦,花了無數(shù)糧草錢帛,朝廷也吃不消,這讓趙頊很氣惱,前年前線稟報說契丹于邊境陳兵二十萬,今年又稟報,于邊境陳兵二十萬。

  趙頊不相信了,宋朝僅調(diào)駐了五六萬兵力,以及一些民夫,便花了如此多的錢帛,契丹動不動調(diào)動二十萬大軍,難道契丹軍隊是神人,不吃不喝?可想前線的情報工作做的有多糟糕。

  “契丹得知后,會激怒,然不會因此而動兵,先挑釁的是他們,可能會勒迫我們將這些堡砦催毀掉?!眲⒉孪肓艘幌抡f,史傳這個耶律洪基對宋朝還可以。

  這次勒迫宋朝應(yīng)當(dāng)不是耶律洪基的主意,而是那個耶律乙辛的主意,勒迫有功,說明他有功于“社稷”,地位便會穩(wěn)固。若是如此,勒迫宋朝耶律乙辛敢,出兵則不敢,不出兵則己,一出兵,兩國徹底交惡,至少五十萬歲幣是沒有了。雖如此,終讓劉昌郝感到有些憋的慌。

  “打擾陳公了,”劉昌郝作揖辭別。

  “某送你。”陳繹將劉昌郝送了出來。

  劉昌郝找到朱三他們,等的有些久,但朱三知道,劉昌郝去開封府可能會說一些重要的事,一行人去軍營。到了軍營前,上午的操練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朱三進去找到梁小乙,讓他將全營的人一起叫出來。

  劉昌郝帶了一些禮物,一人一筐瓜,一張藨席、一張竹席、一個竹枕、一雙藨鞋,竹席與竹枕是在圍山村買的,藨席與藨鞋是在烏頭渡買的,在圍山村與烏頭渡不值多少錢,但放在京城,價格又貴很多,甜瓜更是如此,不能將它當(dāng)成十余文錢一斤,買,一斤就得需二十多文錢。

  主要是人多,這個手筆便不小。

  有的官兵發(fā)愣,梁小乙喝道:“讓你們拿,你們就拿?!?p>  “諸位,”劉昌郝態(tài)度溫和地說:“快點先搬回軍營,搬好了,我請諸位出來吃個飯。”

  一會,大伙一起出來,一個禁兵高興地走過來說:“昌郝哥哥,我是十將了?!?p>  劉昌郝認(rèn)識,他便是去年梁小乙的手下,叫韋小青,人有些機靈,劉昌郝說:“恭賀?!?p>  他卻看了梁小乙一眼,梁小乙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落在后面,梁小乙說:“朝廷決議南征?!?p>  劉昌郝緊張地問:“主將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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