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她和“白臉男”兩個人在小巷子呆呆站著,互相看著對方微笑,就像兩個相識多年的白癡?!鞍啄樐小笔紫乳_口說話了,他問道:“他走了?”
吉她點了點頭說:“是呀,他叫麥迪爾,是個流浪漢,也許他又去流浪了?!?p> “他是個流浪漢?”“白臉男”有點難以置信,雖然麥迪爾看起來是有點不修邊幅,但說他是個流浪漢,這確實令人難以信服,于是以詢問的口吻驚嘆道:“你開玩笑的吧?”
“白臉男”的吃驚自然是在吉她意料之中了,她說道:“他真的是個流浪漢,具體的情況我往后再跟你細說吧?!贝丝趟⒉幌朐俣嘧鼋忉專瑳r且她對麥迪爾的了解并不比這個朋友多多少,對她來說,他還是個那么神秘的存在,于是急忙轉(zhuǎn)移話題,說:“爾戴,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可以先去吃飯?!薄盃柎鳌笔前啄樐械拿?,他的全名是錢爾戴。
爾戴點點頭,說:“你一說還真有點餓了呢,走了長長的山路過來,沿途也沒吃飯呢。”說完摸摸肚皮。
吉她揮了揮手,說:“走吧,姐今兒帶你去吃好吃的?!闭f完心里又是一陣失落?!霸撜堺湹蠣柍燥埖?,今天的事情還沒謝他呢?!彼谛睦镎f道,卻又暗暗做了決定,還是不要叫麥迪爾了吧,以后總有機會的。
于是兩個人走近汽車,聞到了一種令人作嘔的騷味。
“看來吉她居住的地方衛(wèi)生環(huán)境不怎么好呢,街巷里都有廁所的味道?!睜柎餍南?,沒有跟吉她說,心里有些心疼她。
吉她走近汽車旁,說道:“這輛車子怎么……”她停了一下,繼續(xù)說:“這么好看,你新買的嗎?跟大學時候那輛不太一樣?!逼鋵嵓胝f的是“這輛車子怎么有股尿騷味,你也太不講究衛(wèi)生了。”但是如果這么說,就顯得對他不敬了,于是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也不好捂鼻子,于是都快速進了車子。吉她坐在副駕的位置,在她面前有一條打包好的魚,她突然想起跟麥迪爾打電話叫他來的時候打包的魚,內(nèi)心里突然有點愧疚,但是又不能在錢爾戴面前表現(xiàn)出來,于是假裝不知道,問:“這兒怎么有條烤魚?”
爾戴聽吉她這么一說,趕緊拿起了烤魚,說:“剛剛麥迪爾在水庫邊烤魚,還沒來得及吃就來這兒了,估計是忘了帶。我扔垃圾桶去,你等等?!闭f著便要開車門。
“別,給我吧。”吉她一把拉住了爾戴,說道。
爾戴愣了一下,說:“要還給他嗎?這個應(yīng)該不吃了吧?!弊炖镆贿呥@么說,一邊把手中的烤魚遞給了吉她。
吉她接過烤魚,打開包裝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一團,幽幽地說:“這是麥迪爾給我打包的,他也還沒吃午飯呢,我們叫上他一起吃好不好?”
爾戴沉默了半秒鐘,說:“可以呀,剛好我也還沒跟他道謝呢,”說完發(fā)動汽車。
吉她拿出手機撥了麥迪爾的電話,卻沒人接。“也許他在騎摩托。”吉她說道,眼睛卻還在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
“那好吧,下次再約他吧,這次就只有我們,老同學聚會?!睜柎魑罩较虮P說。車子緩緩調(diào)了頭,向巷子外開去。
“最近還挺好的吧?平時周末你去市里還是安然過來?”車子開出小巷后,爾戴說道。他一邊開車一邊等吉她的回答,但是遲遲不見吉她回應(yīng)。于是又重復(fù)了一遍:“挺好的吧?你們?!?p> “其實……我跟安然已經(jīng)分手了。”吉她幽幽地說。
“哦,前面左轉(zhuǎn)嗎?”聽到吉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爾戴內(nèi)心是非常激動的,這是他近四年來日夜期盼的結(jié)果,但是對朋友分手的消息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興奮終究是對人的不尊重,只能強壓住內(nèi)心的激動,故意分散注意力,但是他的聲音已經(jīng)明顯帶有因為激動而產(chǎn)生的顫抖了。
“你的預(yù)言成真了?!奔粗鵂柎?,平靜地說。
“對于這件事,我感到很遺憾,其實那時候我是真心祝福你們的。”爾戴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他把車??吭诼愤叄樕铣閯釉絹碓娇?,聲音因為顫抖而變得含含糊糊,說道:“對不起……我……我實在……實在……忍受不了了,”說完這句話,瞬時“哈哈哈”地爆笑?!澳銈兘K于分手了,我就說嘛,太棒了,我等了四年?!彼贿呎f一邊捧著肚子笑,同時伸手向吉她抱歉:“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沒忍住?!?p> 吉她見錢爾戴這么激烈的反應(yīng),內(nèi)心其實是非常高興的,無論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但是有這么一個人知道自己分手后這么興奮,說明他依然還在等,這樣的事情無論放在哪個女生身上都是值得驕傲的,哪個女孩會拒絕一個等了四年的備胎呢?她也被爾戴逗笑了,拍了拍爾戴的胳膊說道:“你太討厭了,人家還沒從分手的悲傷中走出來,你還笑得這么開心?!闭f完雙手交叉在胸前,撅起小嘴假裝發(fā)怒。
爾戴見吉她生氣了,急忙強忍住讓自己稍微平靜平靜,說道:“分手好啊,我們得好好賀一賀,今天這頓算我的,隨便點,把悲傷化為食欲。吃完飯之后我們?nèi)TV,唱好心分手,完了唱分手快樂。哈哈”說完他又開動汽車,臉上依然掛著幸福的笑容。
吉她雙眼看著爾戴,此刻跟剛剛重逢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那時候他的樣子就像一個大人,是跟他年輕創(chuàng)業(yè)者身份相匹配的大人。而此時,仿佛回到了大學時光,即便他已經(jīng)是個成功的創(chuàng)業(yè)者,也算是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然而爾戴終究還是那個陽光大男孩,為了開心的事情沒心沒肺地大笑,即便是許多次的表白都被自己拒絕了,也從來沒有過悲傷的時候,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他感到煩惱?!罢媸莻€被上帝眷顧的人啊?!奔谛睦锵?。
“什么被上帝眷顧的人?”爾戴問道。
“我有說出來?”吉她大吃一驚,她以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而已。
“你剛剛自己說的,真是個被上帝眷顧的人。”爾戴止住了笑容,轉(zhuǎn)頭對吉她說完這一句后急忙又看向前方。
“我說你永遠是個被上帝眷顧的人。有時候真羨慕你呢?!奔従彽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