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槐寧雖然說也差不多年過半百,但是對于言老爺子還是挺怵的。
小時候,言老爺子不茍言笑,對子女要求極嚴,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抖兩抖。
言老爺子古稀之年,才恍惚覺得,他這一生對教育子女上,是真很失??!
年輕時,為了工作,常常夜不歸宿,有時候甚至半年都出差在外。見到子女,反而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也就一年又一年的過來了,等到子女都長大了,想著彌補缺失的親情,才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過來被子女需要的時候。
“說吧,這么多年不回來,現(xiàn)在回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有,爸,我正是太久沒有回來,所以才想著回來看看你!”言槐寧臉皮緊繃地扯了個笑。
可言老爺子是誰啊,大半生在商場上經(jīng)歷爾虞我詐,對于察言觀色,揣摩別人的心里早已成精。
此番她這般緊張,臉色極不自然,回來說沒事,就是在騙人。
“那你這次回來多久?”
言槐寧躊躇了一會,才小聲地說:“我…打算和吉米回國定居,不打算回去了!”
言老爺子掀了眼皮,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回答,也不驚訝!
“那你家先生莫爾呢,留著他和你女兒在國外?”
“…爸,我和他離婚很久了!女兒跟他生活。我實在是過得太辛苦了,過不下去了,他居然打我!一喝酒就打我,我才和他離婚的!”言槐寧小聲地抽泣,控訴著前夫?qū)λ牟缓谩?p> “行了,你要在家里住,沒關系,但是,你給我將脾氣收了起來,對許思好些,對今今客氣點,要不然你就滾出家,自己去外面?。 ?p> “知道了,爸!”即使心里不滿,因為從小的陰影,言槐寧也不敢多說什么。
等言槐寧出去之后,言老爺子想了想,還是拿起了電話。
“你去一趟Y國,查一查槐寧在國外這些年的事情,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電話里頭的人,沒有說什么,聲音暗啞地回:“是,老爺子!”
*
賀言今今出了言家,被薄庭彥拉著走,低著頭,很沉默。
習慣了她在他身邊都是元氣滿滿,話說不完的朝氣蓬勃的小話嘮模樣。薄庭彥有些受不住她那么安靜沉默的樣子。
“怎么了,自己在生悶氣?”薄庭彥點了點她的鼻子。
“沒什么,就是覺得我外公挺可憐的,三個孩子,我媽早早就走了,舅舅就跟沒有一樣,一見面就掐得你死我活,這個大姨都十幾年沒回來過了,一回來又是雞飛狗跳的,真的是……”偌大的言家,像是只剩下她外公和言燕祺,冷冷清清得不成樣子!
薄庭彥此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就安安靜靜地聽。
“我沒跟你說過我外婆吧?”
薄庭彥想了下,還真的沒有聽她提起過她外婆這個人。
“她啊,是外祖父的好友的女兒,兩家人在他們面都沒有見過的情況下,就訂下了婚姻。她這個人極其要強,控制欲也重,大女兒乖,她偏愛著,小女兒性格跳脫,離經(jīng)叛道,她就日積月累的討厭起來?!?p> “我媽出事那時,就是她用哭鬧自殺來威脅我外公,不準承認她是言家女兒的身份的,而我外公那時就是公司家族大如天,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她抑郁,再到瘋瘋癲癲,直到死去。直到她走了以后,想著去查所謂的真相,卻啥都差不多!我媽走了以后,我看到我外婆真真的一滴眼淚都沒有,感覺我媽就不是她親生的一樣!后面她癌癥去世后,我才會偶爾回言家的,她在,我是不會回去的!”
薄庭彥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摟在身邊,“上一輩的事情,可以說已經(jīng)過去,也可以說過不去,但都成了事實,你所要做的,就是做自己喜歡的,認為正確的事情就好,別想太多了!”
“其實我都覺得我快忘記她了,今天見到大姨后,才又想起了她!”賀言今今覺得,時光封存了一段往事,一段記憶,你以為這些早已過去消失不見,某天它又突然重新出現(xiàn)在你腦海里,清晰無比,仿佛像是時時刻刻記著那般,從未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