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嗎?”翡翠緊張地抓住了葉易的手臂。
“這個異象?!比~易指著飛過的麻雀群。
借尸還魂的女孩坐在公園大柳樹下的長椅上,一邊享受著久違的陽光,一邊吸收著柳樹上散發(fā)的陰氣。
她拿起一片飄落在椅子上的綠意,放在眼前仔細地端詳著。
“我知道你是誰?”趙吏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接過了她手中的綠葉,放在鼻尖輕輕一嗅,“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水里很冷吧,你很久沒有感受到溫暖了,今天三十多度,就算你用陰氣壓制,身體也撐不了多久,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的身體會發(fā)出惡臭,尸癍會遍布全身。”
“頭發(fā)會干枯脫落?!壁w吏撩起女孩耳邊的長發(fā),“因為你是自殺,所以要在十五層寒水地獄中服刑三百年才能轉(zhuǎn)世,現(xiàn)在你借著別人的尸體逃回來了,所有的罪孽和懲罰都是加倍的,如果你現(xiàn)在悔悟,也許我能幫你說說情,爭取個寬大處理,我知道那里很冷受不了,但是自殺帶來的罪惡,你必須自己來償還?!?p> 說到這,那女導(dǎo)演拿著兩個冰淇淋走了過來。
“我晚上再來找你?!壁w吏最后道。
看著趙吏離開的身影,女導(dǎo)演疑惑地走了過來,坐下來問:“那人誰???”
“搭訕的吧,你可別理他?!?p> “你叫什么???”
女孩不言不語。
“那你家住哪兒???”
女孩搖了搖頭。
女導(dǎo)演感覺很無奈:“從昨天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說過話,不是你對臺詞,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p> “你真是朱麗葉嗎?”
女孩還是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女導(dǎo)演的頭發(fā),隨后迅速地貼了上去,在她的唇間清點了一下,又迅速恢復(fù)了呆滯的樣子。
女導(dǎo)演摸著自己的嘴唇,一臉的蒙圈。
晚上回家的路上。
女導(dǎo)演的男友問道:“你真的讓她住在服裝間了???”
“對啊,怎么了?”
“太古怪了,突然冒出來,跟鬼似的,什么年代了,身上連手機都沒有,也沒有來歷,問什么都不說話,又不是啞巴,臺詞倒是會講,還專門是我們這出戲的?!?p> “這就是最好的演員好嗎?就說臺詞,別的一句廢話都沒有。”女導(dǎo)演沒好氣地反駁著。
“連證件都沒有,沒準是逃犯?!?p> “寫劇本時候怎么沒見你想象力這么豐富,干嘛呀你跟祥林嫂似的,有這么不滿嘛?!?p> “反正我不喜歡她,像鬼,一點活人氣都沒有,我可不敢跟她演對手戲。”男友咕噥著。
“你不覺得她特別像朱麗葉嗎?”
“我說你不會是鬼迷心竅了吧。”男友忍著想要罵她一頓的沖動說道,就知道朱麗葉,朱麗葉。
“她確實有這種魅力?!迸畬?dǎo)演又回憶起了那個吻,“所以她一定能蠱惑觀眾,一會兒到家你可別給我說漏嘴了,我要給我爸媽一個大大的驚喜?!?p> 家中
“這不是你媽嗎?”男友看著女導(dǎo)演拿的一張舊照片問。
“不錯吧?!?p> “不錯,宮廷裝,朱麗葉?。 蹦杏逊磻?yīng)了過來。
“我跟你說啊,我爸我媽上大學(xué)的時候是話劇社的臺柱子,他們演的這是敵意出戲,我爸呢,演羅密歐,我媽呢演朱麗葉,不過這也是他們演的最后一出戲,演完之后他們倆就結(jié)婚了。”女導(dǎo)演介紹道。
“所以這羅密歐是你爸?!蹦杏延行┮馔狻?p> “嗯,挺帥的吧?!?p> “哎,等會兒,你看這照片,你媽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人?”
“好像是哎,為什么要被切掉呢?”女導(dǎo)演拿過照片端詳著,“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是誰???”
別墅
“吃飯了。”夏冬青喊道。
“主人交代過,今天吃飯不用等他?!比赵沦t惠地圍著圍裙端著菜。
“日月姐姐,最近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以后誰娶了你真是有福了。”翡翠下意識地夸贊道。
“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比赵曼c了一下翡翠的小腦袋,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葉易他在忙什么呢?一回來就鉆進房間里面了?!毕亩嗪闷娴貑枴?p> “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們看完戲劇出來的時候,他看到漫天的麻雀低飛,然后就說是大兇之兆,匆匆地帶著我回來了,其他的也沒說,日月姐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翡翠好奇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主人說的總是對的。”日月道。
“日月姐姐,你已經(jīng)是一個大女孩子了,要有自己的主見?!濒浯渫α送π兀瑒e有深意地說。
……
女尸獨自一人坐在服裝間的擔任床上,手中擺弄著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的是黑褐色的液體——尸油。
她將瓶蓋打開,用指尖堵在瓶口,沾了一些里面的尸油涂抹在嘴上,臉上浮現(xiàn)了詭異的笑容。
“姓名本來是沒有意義的?!迸驹谖枧_的中央,迎著聚光燈的光芒,高抬著左手說道。
“我們叫做玫瑰的這種花,要是換了一個名字,她還是同樣的芬芳,羅密歐啊羅密歐,拋棄你的姓名吧,我愿意用我整個心靈換你一個身外的空名?!?p> “如果你把我叫做愛,我愿意重新受洗,重新命名,從今以后永遠不再叫羅密歐?!壁w吏來到排練廳接著道。
“你是什么人?在黑夜里躲躲閃閃的偷聽人家的話。”
“我沒辦法告訴你我的名字,敬愛的神明,我痛恨我自己的名字,因為,他是你的仇敵,如果把它寫在紙上,我一定會把這幾個字撕成粉末?!壁w吏穿著他那身熟悉的黑色風衣,長長的帽檐垂下,遮掩了半張臉,從黑暗中穿行而來。
“我的耳朵還沒灌進從你嘴中吐出的一百個字,可是我認識你的聲音,你不是羅密歐蒙太古家里的人嗎?”
“不是?!壁w吏走到近前一把摘下帽檐否認道,“美人,要是你不喜歡這個名字?!?p> “告訴我,你怎么會到這兒來?你為什么回到這里來,花園的墻這么高,你是怎么爬上來的,要是我的家人瞧見你在這兒,他們一定不會讓你活命的?!?p> “我趁著愛情的輕翼,飛過院墻,轉(zhuǎn)世的墻道,不會把愛情阻攔?!壁w吏繞到女尸的身后,突然緊貼著她的身子,一把槍頂著她的下巴。
“愛情的力量能夠做到的事,他都冒險嘗試,所以?!迸敛晃窇洲D(zhuǎn)過頭,輕輕地吻在了趙吏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