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寧一定要送白傾出宮,抓著人的手不肯放,兩人一路默默無言走得極慢,白傾頭都快低到了地上。
同出來的大臣從她們身邊擦身而過都要對著鳳天寧道一句恭喜恭喜,而前面幾步不遠走著的是他的母親爹爹還有姐姐,隱約能聽到同樣的道喜聲。白傾覺得自己的臉簡直要燒起來,根本不敢抬頭。
白正君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兒子,他整個人縮在鳳天寧身后,雖然害羞的連頭都不敢抬,但是卻絲毫要掙脫鳳天寧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依賴得很。鳳天寧也護著他,一旦察覺到有人靠近便不動聲色擋在白傾身前,避免人看到他。
盡管如此,白正君還是要嘆一句果然兒大不中留,明明你爹爹就在眼前,這么害羞到自己這里來就好了呀。
邊嘆又邊拉著自家妻主和女兒腳上加快了步伐,白念庭默默往前走,白澤默默跟著,大家心照不宣。
鳳天寧與白傾很快便被落在了后面,當然也是因為鳳天寧故意放慢了腳步,最后尋了一處僻靜的轉(zhuǎn)角處鳳天寧干脆停了下來。
在白傾要撞到她背上的時候,迅速轉(zhuǎn)身將人接了個滿懷。
低低的笑聲在白傾耳邊響起:“你啊,看路?!?p> 白傾還在有點發(fā)懵的狀態(tài),抬頭看一眼鳳天寧又立即低下去。
“怎么這么害羞呢?”鳳天寧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順著柔軟的發(fā)絲一直梳到后背,一遍一遍安撫著他。
白傾終于慢慢從她懷里出來,雙手抵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一雙眼睛像才受過驚嚇的小綿羊,水汪汪又軟綿綿。
鳳天寧覺得自己簡直禽獸,但白傾這幅模樣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把按在懷里親到他喘不過氣,連連求饒。
白傾開口聲音小的要鳳天寧把耳朵貼過去才能聽清。
他說:“怎么停下來了”
鳳天寧笑著把他拉近一點,鼻尖挨著鼻尖:“因為馬上就要到宮門口了,我舍不得你?!?p> 白傾紅著臉但是好在沒有再低頭躲開,反而是鼓起勇氣看著鳳天寧:“又不是不能再見了。”
“嗯,但是那就要等到明天了,怎么辦,我現(xiàn)在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p> “你……你別說了……”
鳳天寧溫熱的鼻息灑在他的鼻尖,惹得白傾連呼吸都快要不敢,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多的話。
他實在太容易害羞,而且她們變得越親密他就越容易害羞。從前的時候白傾在她面前還能維持那一點點的清冷自持,到后來鳳天寧總時不時不是抱就是親,他羞的無地自容,變成了溫溫軟軟的小綿羊。
但是鳳天寧也舍不得折騰他,他害羞她就將人按在懷里讓他藏著,讓他不要害怕不要擔心,聲音親親柔柔在他耳邊:“好,我不說了。”
白傾緩過來了一會兒就想動,鳳天寧卻不讓:“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白傾趴在她肩膀上小聲的說:“可是……可是母親她們還在外面等我……不好……”
鳳天寧答應著:“嗯,我知道,一會兒就好?!?p> 白傾就不動讓她抱著。
鳳天寧念念不舍,但她知道白傾說的對,讓人在外面等太久確實不好,但是剛想把人松開,又聽見白傾在她耳邊小心翼翼的說:“我……我們真的……”
說了半天要問的話也還是沒說出口,鳳天寧就干脆接過他的話笑著回答:“嗯,是真的,我們要成親了?!?p> 白傾“嗯”了一聲,雙手抓著她更緊了,腦袋深深的埋進她的頸窩。
鳳天寧感覺到他的不安就輕輕拍著他:“傾兒,別怕。”
白傾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明明之前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的人,如今她們卻要成親了。他不是不信鳳天寧可是這段日子以來的每一天,他會覺得甜蜜和美好,但又忍不住患得患失。
總覺得這樣的時光像是偷來的,鳳天寧對他越好他就越忍不住想,像她突然喜歡自己一樣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突然離開自己。
他不敢說,怕鳳天寧生氣。
鳳天寧卻明白,她所有的耐心和細心在面對白傾時只會變得更甚。她知道他時不時就會不安一陣,他總是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自己但凡只要表現(xiàn)出一點不快,他就會迅速退縮。
時間久了鳳天寧其實慢慢的變得有些享受這樣的過程,白傾像一個冰雕的玉娃娃??粗謇涔掳岭y以接近其實內(nèi)心里柔軟敏感得不得了,脆弱又易碎。
她好不容易打開了他的心門,小心翼翼捧著護著,然后玉娃娃開始相信她,開始展露自己柔軟溫和的一面。
撒嬌的,生氣的,依賴的……鳳天寧每每看見他開始對自己有了不同與別人的情緒和行為,一種莫名的成就感總油然而生。
玉娃娃總是嬌氣又不安,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說出口。她縱著寵著,盡力給他所有的安全感,她還有一輩子可以愛他,想想這大概是她重生以來最美好的事了。
鳳天寧終于肯將人松開,轉(zhuǎn)為握著他的手:“好了,我送你出去,不然右相大人怕是要來找人了?!?p> “不會,走吧。”白傾小聲說著。
兩人開始往宮門外走,鳳天寧邊走邊側(cè)了點身子將他兩只手都握到手里,細細摩挲,皺著眉念叨:“還沒到冬天呢,手怎么就這么涼?!?p> “沒事的,一直都是這樣子?!?p> “陸乘給你開的藥有好好吃嗎?”
“嗯,寶月可聽你的話了,天天守著我喝,一頓不差?!卑變A笑道。
“不守著你也好自己乖乖喝。”
“知道了。”
“會覺得冷嗎?”
“不冷,我穿了很多,你不用擔心的。”
“嗯……我是不是很啰嗦……你會不會煩?”
白傾搖搖頭:“不會,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行到了宮門口,果然只剩白府的馬車還停著了。
她們才到剛要過去就看見白澤從車上下來了,一副你還知道送他出來的眼神看著鳳天寧。
鳳天寧笑笑牽著白傾過去,聲音不大不小說了句:“久等了?!?p> 白澤只回了句:“母親已經(jīng)先帶著父親回去了。”
鳳天寧沒說什么點點頭把白傾送上車囑咐道:“進去了暖暖手,別著涼了?!?p> “嗯知道了?!?p> 白澤接過白傾送進車廂里坐好又看了一眼鳳天寧:“行了你?!?p> 鳳天寧笑笑看著她開口道:“嗯再麻煩你幾天,以后我自己接,不用你等了?!?p> 白澤一聽給了她一個白眼:“想得美你?!比缓笠厕D(zhuǎn)身進了車廂,吩咐車夫趕緊走。
鳳天寧看著她們走遠了這才轉(zhuǎn)身又往宮里回去。
囿魚晝夜
其實寫這些東西的初衷只是因為一些突然冒出來的靈光一閃,覺得不記錄有點可惜,然后就有了很多碎片。但是當把一個碎片變成一個完整的故事的時候,越寫總有點把控不住。當然會想說,啊,如果有人喜歡就好了,但是又無可奈何覺得,怕是值不得。只能靠著一點主觀不可逆的因素與客觀不愿意放棄的心情,去達到一個底線,至少……完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