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驕抬起頭伸手,九曜起身將密函遞上。
看完之后的鳳天驕嘴上嗤道:“她倒是敢?!毖劾飬s是多了幾分滿意。
九曜又道:“是,王爺這份大禮似乎很是奏效,娑羅國主嚇得不輕,聽說已經(jīng)多日無法上朝,娑羅國上下正在廣召名醫(yī),朝野人心惶惶?!?p> “這點嚇都經(jīng)不住,還敢癡心妄想。區(qū)區(qū)一個娑羅,朕倒是想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她既然敢做,那就要受得住代價?!兵P天驕滿眼不屑,語氣陰冷。
“陛下,那您之前的計劃還要繼續(xù)嗎?”
鳳天驕不甚在意擺擺手:“不影響,王爺送的算在王爺頭上,朕送的那也是朕的心意。“
“是,屬下明白?!?p> “陛下還有,潘有文估計明日就會到達(dá)西洲了?!?p> 鳳天驕似是突然想起還有這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嗯……說起她,你們也不用跟著了,后面的路該她自己走了,至于能不能平安回到西洲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p> “可還有別的事?”
“回陛下,沒有了?!?p> “嗯退下吧!”
“是!”
人影一閃消失在殿內(nèi),只是才靜了不到一刻,殿外又響起了元海的聲音:“陛下,謝相到了?!?p> 鳳天驕微微伸了伸脖子捏捏眉心:讓她進(jìn)來?!?p> 元海領(lǐng)著謝殊進(jìn)來,又默默轉(zhuǎn)身出去輕輕將門合上。一抬眼又瞧見來遠(yuǎn)處的倩影,帶著三五侍子正朝這邊的方向款款而來。
元海心下滿是無奈,只想望天長嘆,這都今兒第幾波了???
心里再苦,臉上也是立馬堆起了笑容,趕忙迎上前去。那姿態(tài)與其說是迎接,不如說是攔著更符合元海的心境。這要是隔得近了,讓陛下聽見,擾了陛下,她就是十個腦袋那也不夠給砍的。
元海笑著行禮:“奴才給宋貴君請安,這么晚了,貴君怎么過來了?“
宋靜言看著她道:“嬤嬤免禮,本宮聽說皇上還未歇下。所以特地?zé)趿诵┭a(bǔ)品送來,還勞嬤嬤替本宮通傳一聲?!?p> “貴君哪里的話,貴君心疼皇上奴才明白?!?p> “只是……皇上現(xiàn)下正在與左相大人議事,這……皇上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奴才也不敢進(jìn)去打擾啊?!?p> 宋靜言聽完臉色微變:“那本宮便在這殿外等著。”
“哎喲我的貴君,這可使不得?!痹E喑鲆粡埬樈械?。
“這夜深露重的,貴君千金之軀,可得仔細(xì)著自己的身子,要是有個什么好歹來,陛下肯定饒不了奴才,您可心疼心疼奴才?!?p> “再說貴君是知道陛下的,陛下最不喜在處理政事的時候被人打擾了。這不,我們一個個的都被趕了出來,不讓伺候?!?p> 宋靜言不答話,元海又道:“不如這樣,貴君您要是信得過奴才,這補(bǔ)品就先交給奴才吧,等陛下一空下來,奴才就給您送進(jìn)去,保管讓陛下知道您的一片心意?!?p> 宋靜言身后貼身的侍子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心里還是百般的不情愿,可是他也明白,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來送補(bǔ)品的可不止他一個人,大家都巴巴望著陛下呢,好在陛下誰也沒見。元海又是陛下身邊的老人,她的面子怎么都要給的。
收拾好情緒,宋靜言讓身后的小侍將手里的補(bǔ)品交到了元海手上。
“那就有勞嬤嬤了?!?p> “貴君客氣,可折煞老奴了,還請貴君安心,奴才一定送到?!?p> 宋靜言這才帶著人離開,轉(zhuǎn)身立馬有小丫頭上前來接過元海手里的食盒。元海伸直了腰,心里頭期望今晚不要再有人來了。
殿內(nèi)。
“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p> “吏部待得怎么樣?”
“托陛下的福,吏部上下都對微臣怨念頗深。”
“怎么,左相大人這是在埋怨朕?”
“微臣不敢?!?p> 鳳天驕抬起頭看她:“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微臣再敢怕是也沒有龔尚書敢?!?p> “瞧出什么端倪了,說說看?!?p> “回陛下,龔尚書買賣官位一事,陛下是早有耳聞的,所以才會派微臣同右相大人一起主管今年科考之事。”
鳳天驕接過話:“不算早,安王自西洲回來之后朕才著人去查的?!?p> “據(jù)微臣了解,吏部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官員都是龔尚書的門生。”
“才三分之一?那朕高看她了?!?p> “陛下有所不知,這才是尚書大人的高明之處。她位及尚書,主持科舉考試以來,門生更是不計其數(shù)。微臣一直想不通,她直接掌管著她們的升降調(diào)動,不說將她們多數(shù)安排在自己手下,就是朝中其他的空缺,也沒有多少她提拔的人手?!?p> “她那些門生在她的安排下甚至沒撈到個富庶豐饒的郡屬,反而是以類似西洲,椋城這種邊境之地居多?!?p> “外面的人都說尚書大人鐵面無私,對門生格外嚴(yán)厲?!?p> 鳳天驕冷笑:“你以為朝中那些空缺她不想安人進(jìn)去,不過是她插不進(jìn)罷了。不過她倒也聰明,還能想到那些邊境之地,既不引人注意,將來說不定還能有大用?!?p> “陛下說的大用,微臣惶恐。而且此事要查到什么地步,還請陛下明示。”
“到此為止吧?!兵P天驕微微仰頭嘆道。
謝殊抬頭不確定叫了聲:“陛下!”
鳳天驕?zhǔn)聪蛩骸霸趺催B你也沉不住氣了?”
“微臣……?!?p> 鳳天驕明白,謝殊這人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你啊,你我都只是猜測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jù)。如今時局不穩(wěn),不適合大動干戈,換血也要慢慢來。先從那些棋子下手吧,所以這次秋試猶為重要,朕是深思熟慮之后才交給你與右相的,你們要認(rèn)真督辦不得有誤?!?p> “再說,你真以為靠一個龔文靜就能把她背后的人都挖出來?”
“其實背后的人是誰我們并不用急著知道,先把殘留在朝中的第二個第三個龔文靜找出來,背后的人自然也會自己浮出水面。不急,我們慢慢等著看就好?!?p> “微臣明白。”
“你明白還這么著急做什么?莫非你以為朕要姑息縱容?”
謝殊不說話,但看她的樣子鳳天驕知道,她確實這么想的。
鳳天驕不由失笑:“看來愛卿是查到了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弊阋宰屩x殊覺得自己會既往不咎。
鳳天驕神色莊重。
“謝殊,朕的江山是多少人流干了鮮血換來的,朕還沒有大度到那種地步?!?p> “陛下英明,是微臣多慮了?!?p> 鳳天驕也懶得再多問,她不急,有些事情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行了,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朕相信你的分寸,別叫朕失望。”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