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王座之上是一襲火紅朝服的鳳天驕,對著案上的奏折一面翻看一面聽著底下人的匯報,偶爾停下來詢問兩句。
“陛下,八月將近,秋闈即將開始,只是今年的試題陛下可有定奪了?”眼看到日子了,白念庭也有些心急。
上位的人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今年秋試,試題朕就不出了?!?p> “陛下……”
“右相別急。”
“謝殊!”
謝殊不明所以,上前一步恭聲道:“臣在!”
“秋闈一事,你協(xié)助右相,由你二人全全負責,謝殊你經(jīng)驗不足,要多向右相討教。選舉賢能是我朝頭等要緊之事,你二人務(wù)必盡心盡力,不得有差!”
“可是陛下……”謝殊萬萬沒料到,而且這差事她并不想接。
“嗯?”鳳天驕望過來。
對上帝王沉靜的眼神,謝殊原本的話就吞了下去,陛下這樣子看起來是沒得商量。
無奈改口,對著白念庭道:“謝殊見識淺薄,經(jīng)驗尚淺,今后不足之處還請右相大人包涵!”說著對白念庭行了一禮。
白念庭連忙回道:“左相大人謙虛了,那此番就辛苦了!”
白念庭倒是不排斥她,謝殊此人雖說性情乖張,甚至有些孤僻,但她的能力才華還是毋庸置疑的,年紀輕輕官拜左相,能得這位當今陛下如此信任器重,怎可能是一般人,她也想借此見識見識。
“甚好,如此那就有勞二位大人了?!兵P天驕點點頭,看起來很是滿意。
“微臣不敢,定當不負陛下所托?!眱扇她R聲回道。
面上不顯眾臣心里則都是一驚,誰出題倒是無所謂,反正最后都是要過陛下的眼的。往年都是右相著吏部一同辦理,而左右二相一直分管不同的事務(wù),如今卻突然讓她們一同,這……眾人揣測不清圣意,不知道是陛下對今年秋闈格外看重,還是別的……不過掌管著這樣的差事,屆時趕著來巴結(jié)討好的人無疑數(shù)不勝數(shù),左相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啊。
眾人心里誹復,然后聽到一個聲音:“啟稟圣上,那西洲郡太守潘有文已抵京,如今正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見?!?p>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殿上只有折子翻動發(fā)出的細響,首座上的人始終不見有其他動靜。
汗水順著發(fā)際快要從額頭滑落,而躬身的大臣一動不敢動。
終于鳳天驕撥了撥桌案上的折子緩緩開了金口:“成王與睿王遞來了折子,說是今年想來鳳京過中秋,朕準了。”
“禮部!”
“臣在!”被點名的禮部尚書,連忙應(yīng)聲上前。
“兩位王爺進京之后,期間一應(yīng)事宜你親自負責?!?p> “臣遵旨!”
看一眼底下還躬身等候的人。
“還有……你……剛剛說誰來著?”
似是感受到來自上位的目光,忍不住身形一抖:“是西……西洲太守求見陛下。”
鳳天寧沒做聲,元海瞧著陛下這是差不多了便喊了一聲:“宣西洲太守潘有文覲見!”
當奴才不容易啊,要是不會看圣上的臉色,早晚腦袋搬家,元海默默為自己的項上人頭擔心不已。
宮殿巍峨,雕欄玉砌,一層一層望不盡的長階,而自己只能站在最下,來人眼神熾熱望向頂上金碧輝煌的宮殿,默默握緊拳頭,總有一日,總有一日她潘有文也會立于這長階之上,一定會。
“宣西洲太守潘有文覲見!”一聲聲通報由里向外層層傳來,打斷她的思緒。連忙理了理朝服隨著侍從指引往金鑾殿上去。
“微臣西洲太守潘有文,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西洲之事,潘大人可有什么要說的?”
鳳天驕語氣淡淡沒有起伏聽不出情緒,可說出的話卻叫潘有文覺得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有那么一刻真實的感受到,她面前這人是鳳朝真正的主宰,她一句話能定天下人生死,自己在她面前比螻蟻還不如。
幾乎是下意識一頭狠狠磕到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發(fā)出聲響:“回陛下,當時西洲受災(zāi)之重,微臣心下慌亂一時沒了主意,做了錯事,幸得安王與欽差大人指點,才沒鑄成大錯,微臣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倒是字字懇切,鳳天寧暗自撇撇嘴極為不屑,余光又瞟了一眼側(cè)邊恭恭敬敬立著的林瀚舟,神色如常,嗯……看起來還算冷靜。
“……”
鳳天嬌眼皮都沒抬一下。
潘有文又趕緊道:“如今西洲的水災(zāi)已全面控制住了,百姓也住回了原來的地方,那些被洪水沖毀的民居,微臣也已經(jīng)派人在加緊修葺了,相信再過兩月就可以恢復如常。陛下若是不信可再派欽差到西洲視察,微臣保證絕無虛言。西洲上下官員百姓都對陛下感恩戴德,微臣還帶來了西洲百姓的萬民書,感激陛下對西洲子民的庇護,感謝陛下佑西洲度過此劫!”
鳳天驕沉眸看一眼堂下跪著的人,眼光微閃又掃過其她眾臣,將手里的折子輕輕一扔,落在案上,發(fā)出一聲悶響,聲音不大,卻震得所有人心猛地一顫,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
“我鳳朝九省四十二郡,朕沒有那么多閑人派去天天監(jiān)督你們,你們食君之祿,就該知道為君分憂!若是做不好,不如提早上折子告訴朕,朕還可以安然無恙放你們歸鄉(xiāng)養(yǎng)老。但你們?nèi)羰钦剂宋蛔訁s做不好事,到時候,別怪朕不念情分!”
眾臣立時紛紛跪下:“臣等謹遵陛下教誨!”
留下一眾惶恐不敢抬頭的朝臣,鳳天驕起身甩手離開王座出了昭陽殿,元海匆忙喊了一聲:“退朝!”然后才著急忙慌跟了上去,唉,就說奴才不好做啊。
少了上位之人的威壓,一直跪著的潘有文心里倒是一陣松快,抬袖子擦一擦額頭的冷汗,她還記得囑咐,若是皇上對她和顏悅色那才是有蹊蹺。還好西洲之事她確實已經(jīng)處理好了,雖然今日沒討到好臉色,但總歸這事兒算是過去了,她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地。
鳳天寧出了殿門,張望兩眼才看見了前方疾行的尚書大人林瀚舟,于是趕忙追了上去,悄悄出現(xiàn)在人身側(cè):“尚書大人走得這么急做什么?”
林瀚舟停下淡定行了個禮,叫了聲王爺。
鳳天寧覺得這人真是無趣,但還是上前道:“林大人下午可有要事,不然與本王一道喝酒去?!?p> 林瀚舟終于停住腳步,望著面前一臉真摯的安王殿下,嘆口氣:“回王爺,不了,下官今日想回去了?!?p> 說完抬腳便繼續(xù)朝前走了。
這次鳳天寧沒再跟上去,只是才走了幾步,林瀚舟又突然折返回身到鳳天寧身邊低聲道:“多謝王爺好意,下官沒事,下官知道該做什么?!?p> 鳳天寧看著她的背影,她知道林瀚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她繃得太緊了,她就是覺得如果林瀚舟需要的話,她可以陪她說說話喝喝酒,畢竟自己也算跟她同病相憐,每每想起白傾那一身傷,她就恨不得立時將那些人撕碎了,她尚且難忍,又何況是林瀚舟呢,她的正君可是因著她差點死了啊。
囿魚晝夜
不小心刪了一大截誒絕望我不記得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