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才剛剛出了教室,走廊里穿堂風呼嘯而過,朱泰英只得認慫的蜷縮著脖子,手插褲帶,呲溜進廁所,哈著氣好讓凍僵的手稍稍暖和一點。
媽的,早上應(yīng)該把秋褲套上的。
掏出煙盒,斜叉著腿靠在洗手池邊,身邊經(jīng)過的人似乎都有意避開他,墻上貼著“禁止吸煙”的白底紅字標語,正好被他用后背擋住了,悻悻的抽完一支,又縮著背沖出去。他這幾天被盯得緊,爸爸派來的司機就在校門口等著,不敢耽擱太久。
門口的司機遠遠就跟他揮手,朱泰英躲在小葉榕樹后,偷看著從旁邊一輛黑色賓利車上出來的中年男人,在沈立秦白凈的臉上掐了一把,伸手摟住他的腰,走近之后,甚至聽到那個男人問他,生活費還夠不夠。
朱泰英就讀的這間貴族高中,采用的是全英文教學,就算大門口的看門的大叔都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學費也是貴的離譜,當然所謂的貴在他爸朱勝賢的眼里是值得的,想著即使再不濟,整天受周圍同學的熏陶,也能多少有些長進。
那些為了上這間貴族高中的中產(chǎn)家庭,甚至某些捉襟見肘的平民家庭,朱泰英是見過的。
說什么“來上學不是陪著玩的”,裝的那么清高,現(xiàn)在還不是為了庸俗的金錢出賣自己“高貴”的靈魂。
“轉(zhuǎn)學生,早?!辈戎c進教室,還大模大樣走的慢,已經(jīng)開始講解模擬試卷的老師就這么愣愣地看著朱泰英走回自己的位子。
“特意給你帶的雞蛋卷餅,我媽做的,特別好吃?!辈艅傋拢焯┯⒕蛷陌锾统鲆粋€飯盒,丟在沈立秦的面前,“別客氣!”
“拿走!”沈立秦的拳頭在桌子底下握緊,手里的那根鉛筆似乎隨時可能被折斷。
“別裝了,昨天……”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他。”前排正豎起耳朵偷聽的同學小聲和他的同桌交談。
朱泰英扭過頭,漫不經(jīng)心的用數(shù)學課本敲了一下前排的腦袋,“你看到什么了?”
“啊,我什么都沒看見,真的!”前排緊張的捂著頭,一臉的委屈。
“你這么說,肯定就是看見了吧!亂嚼舌頭很不好哦,同學!”拿起桌上的書一本一本的砸在前排的腦袋上,嚇得前排就差跪在地上。
飛起一腳揣開桌子,啪的一聲,前排應(yīng)聲倒下去,額頭撞上桌角,爬起來捂著傷口,幾欲哭出來又不敢哭,嘴里還在道著歉,“對不起,秦哥!”
愣在一旁的沈立秦,也不好意思了,遞給他一張紙巾,“好像流血了,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包扎?”
“他不用去,對吧?”朱泰英打開飯盒揪了一塊雞蛋卷餅塞進嘴里,邊嚼邊威脅道,“以后別亂說了哦,同學?!?p> “嗯嗯,我記住了,泰英哥?!?p> “聰明人!”回頭又揪了一塊雞蛋餅遞給沈立秦,“你也吃??!”
沈立秦當然不會吃,黑框眼鏡后的一雙眼瞳瞪著莫名其妙傻笑的朱泰英。
收拾好自己這一半桌面,扭頭望著正昏昏欲睡的朱泰英,又默默地把他那一半的桌面收拾規(guī)整,拿著鉛筆,望著黑板出神。
一整節(jié)早自習,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這個傳說中的校園」暴力男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