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
提前10分鐘到達評審室的白燦兒,正在調(diào)試背投設(shè)備。他一個工科碩士生,被安排做這些事兒,著實有些大材小用。
英麟汽車剛剛成立的時候,因為人手不夠,他這個助理主動承擔(dān)了很多額外的工作。雖然現(xiàn)在王美麗才是秘書室長,他完全可以把這些事都交給她來負(fù)責(zé)。
朱泰英也和他建議過,讓他把自己手里的無關(guān)的事務(wù)整理出來,不用事事親力親為。
參加今天評審會的負(fù)責(zé)人,除了性能部分的張總,還有其他部門大大小小的相關(guān)人員,一共30余人。
評審資料需要分派到每個座位,并對齊桌面線。白燦兒站在講臺上,仔細(xì)的掃視每一個座位,查看是否有遺漏。
確認(rèn)完畢,他舉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
9:58。
走廊里的人聲熱鬧起來。
進來人的表情各異。
坐在最遠端的沈立秦的手里拿了厚厚一疊文檔,沖著白燦兒比了一個OK的姿勢。
今天試驗驗證部不用參會,所以朱泰英這會正約了鄧總,在試驗場見面。
“鄧以倫......我見過了。”
面對直白開場的總裁大人,鄧總面帶尷尬的看了一眼地板。
“他多大了?”朱泰英雙腿交疊,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25。人不小了,就是還像個孩子?!编嚳偛蛔匀坏拇曛?。
“此話怎講?!?p> “車手的事,我和他交代好了,您只管把他帶走就行?!?p> 朱泰英一時解讀不出鄧總的話外之音,但終歸是把鄧以倫這個人要到手了。從上次見面的交談來推測,鄧以倫對于他父親的尊重足以讓他對父親的指令,言聽計從。
足以。
而且今天還有一件大事。
想到這里,朱泰英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微曲身子,淺淺的鞠著躬“謝謝!”
...
試驗場到辦公主樓,只有2公里的距離。
跟著朱泰英一起來的司機早就在場外不遠處等著他。
“泰英總,上車吧?!?p> 朱泰英的步子緩下來,停在車門前,輕聲的詢問司機,“是不是快立冬了?”
“您記得對,前年的這個時候,正趕上第一場雪。”
對,前年的今天,這個城市迎來了第一場雪。
一夜之間,整個城市都被鋪上了銀白色。母親的靈車上,也掛滿了銀白色的鈴蘭——她最喜歡的花。
母親和父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她待人熱情,喜歡交朋友,而父親雖然事業(yè)成功,除了必要的日常交際,喜歡留在家里,泡泡茶,養(yǎng)養(yǎng)花。
6歲那年,他和班里同學(xué)打架,打斷了那個小男孩的眉骨,小男孩哭著跑去找老師,老師問他為什么要先動手。
他一言不發(fā),只是狠狠的瞪著那個小男孩,結(jié)果小男孩又被他嚇哭了。
“我回家了?!彼艘幌伦爝叺难z,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哎......”老師在他身后,沖著他喊:“明天讓你家長來一趟!”
父親正在外地出差。
隔天,母親陪著他一起去了學(xué)校。
臨近學(xué)校大門,母親問他為什么要對同學(xué)下這么重的手?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他說你是騙男人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