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的家遠(yuǎn)在郊區(qū)之外,王力下了的士,好在有定位,廢了好大一番功夫,這才找到。
等他到的時候,燒烤都快完事。
農(nóng)家大院屋子外面,一幫人滿嘴流油,大冷天干著啤酒,氣氛正熱烈。
王力這才發(fā)現(xiàn)在座的除了喻萌萌,林嘯,熊志遠(yuǎn),足球隊該來的都來了。
他就納悶了。
好好的一個聚會怎么就變成集體活動了呢?
這也難怪,當(dāng)聽說是燒烤大會后,同學(xué)自然好比鯊魚聞著血腥而來。
一群年輕人玩得很嗨,紛紛高叫著針對遲到的王力。
“喝喝,給他杯子。倒?jié)M”
“什么都別說,先罰酒三杯,”
“那個我好久都沒喝酒了”。王力摸摸腦袋。
“今天破例,解除禁酒令,也當(dāng)是我們小組出線的獎勵?!?p> 冷若冰清冷的聲音傳來,她從不遠(yuǎn)處端著一盤烤茄子過來。這里的人就屬他燒烤技藝還過得去,自然幫著陳剛媽媽打起下手。
是嗎?不早說!
王力也不矯情,跟隊友接連碰了幾杯。
一圈下來,王力舌頭都大了,“嘿嘿,再來,啤酒沒事,再給老子來一打?!?p> “喂,小鋼炮,你家沒酒了嗎?”
小鋼炮郁悶道,“就你能喝,大冬天的誰準(zhǔn)備那么多啤酒啊,
要不,喝喝我媽釀制的冬酒?”
王力面紅耳赤,大手一揮,
“行,只要是酒,都給我滿上,我今天太高興了,好久都沒喝酒了呢?!?p> 陳剛?cè)硪粋€大塑料酒壺,給他滿滿倒了杯,“我說你悠著點?!?p> 王力正在興頭,哪會聽他說什么。
端起杯子逐個敬酒。
“熊大,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啊。”
“若冰,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心你懂的,哈哈,我先干為敬?!?p> 冷若冰在眾人面前給他弄了個滿臉通紅。
啐了一口,“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眾人大樂,王力哈哈一笑,仰頭干了。
酒過三巡,
不出眾人所料,王力直接就往桌子底下鉆。
連拉都拉不?。?p> 這酒的后勁太大了。
一行人啞然,他不是說自己酒量很好嗎?
“隊長?他沒事吧?”
“睡一覺就好了。夜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天就要進(jìn)行淘汰賽了?!?p> 隊員們立馬來了精神,“我們的對手是誰啊?!?p> “城建,一師農(nóng)校,文理,工大航空財經(jīng)包括我們一共八只隊伍出線。
根據(jù)抽簽結(jié)果,我們下場的對手就是文理隊?!?p> “聽說文理隊實力挺強(qiáng)的,不知道這屆怎么樣?”
眾人不知不覺討論了許久,商量了一些具體的戰(zhàn)術(shù)打法。
熊志遠(yuǎn)看了看表,已經(jīng)凌晨2點了。
想不到已經(jīng)這么晚了,
嘗試著叫車,但這里太偏僻,大晚上的司機(jī)一般都不愿意來,
陳剛道,“如果大家不嫌棄,我家的房間倒是足夠?!?p> 許久后,眾人才明白為什么他說房間足夠,
卻是打地鋪的地方足夠大了。
一張大涼席一鋪,墊上棉被,鋪上被單,湊合著擠擠吧。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足足呆住半分鐘。
好在男女都有地鋪,分房而睡。
喻萌萌卻是怎么也睡不著,睡了一會,就被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
出門一看,正是陳剛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好奇問道,
“你在干什么呢,這么晚了,還不睡覺嗎?
陳剛一見是他,頓時生龍活虎,
“萌萌,是你啊,怎么睡不習(xí)慣嗎?我在收拾燒烤完的東西呢,盤子整理好,這里的地還要掃一下,免得我媽早上辛苦?!?p> 喻萌萌首次看他一般,認(rèn)真打量著這個高高甩甩的男孩,
“是嗎?我來幫你?!?p> “不用了,萌萌,別臟了你的手,你睡覺去吧?!?p> “反正我也睡不著?!?p> “那好吧,你小心一點,重的東西我來搬,你掃地就好。”
“嗯。”喻萌萌溫柔應(yīng)道。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覺得以前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點。
月如鐮刀,高掛夜空。
鄉(xiāng)下的夜晚尤其安靜,空氣中滿是蔬菜草木自然散發(fā)的清香。
浮游飄蕩的云層伴隨著清冷的月兒,若即若離。
空氣中彌漫著初冬的寒意。
王力打個噴嚏,摸摸鼓脹的肚子。
“馬的,啤酒喝多了,好漲肚子,這冬酒下次絕對不能再喝了。
話說,這里的廁所到底在哪兒呢?”
黑燈瞎火找了半天,硬是沒摸到門路。
自言自語道,
“算了,不管了,就做一次野蠻人吧,反正這里也沒誰看見?!?p> 哼著小曲,解開了褲子。
流水擊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在夜晚尤其動聽。
“在干什么?”
冷若冰寒冷的話讓王力渾身一個激靈。
冷若冰過慣了舒適的生活,這鄉(xiāng)下地方哪里睡得著,
趁著夜色出來賞月,卻聽到王力澆水的聲音。
好奇之下并沒有什么惡意,只是好奇問問。
王力可不這么想,還以為暴露了啥。
“沒沒干啥呢。我在澆花而已。嗯,施肥你懂的,你看這些路邊的野花多可愛?!?p> “哦,原來是在澆花啊,我看看你用什么東西澆花的,我來澆吧?”
“什么!這怎么行,
那個,若冰,咱不說這個,你看這今晚的月色多美,不如我們把酒言歡,對影三人咋樣?!?p> “說什么呢,明天就比賽了,你不緊張嗎?“
冷若冰見他油嘴滑舌,沒好氣道。
王力摸摸腦袋,“有那么一點點拉,不過見到你后就不怎么緊張了。你就是我的幸運星呢知道嗎?”
冷若冰俏臉微紅,黑夜中也看不清楚,呸了一聲,
“你看那月兒,好彎好彎的呢,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蓖趿ψ匝宰哉Z,心神突然進(jìn)入一片空白,
這是對大自然無比敬重的自然流露,非機(jī)緣巧合不能明悟。
生命如此動人,自然如此美妙,仿佛天地間一切都有其運行交織的軌跡。
冷若冰卻想起自己的事。
同是這樣的一個月夜。那晚的月光更明,更亮。
那個男孩離自己的嘴唇只差零點零幾毫米。
一個仰望高空,一個低頭沉思。
兩人如此默契。
誰都沒有說話。
沉浸在靜逸的夜。
那殘月如刀,云開云散,月明月暗,一切的體會了然如心。王力神魂皆蕩
只感天地間的奧義如此清晰。
一絲絲天地間的精氣緩緩注入自己的皮膚,在經(jīng)脈中歡騰著。
一條條小溪般的水流,終究匯聚成奔騰不息的長河,灌溉著丹田。
轟然之際,他的心神晉入到一種玄妙異常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