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呼喚良久,未有回應(yīng),索性一個猛子扎入湖里。
湖水雖淺卻冰涼刺骨。
他在湖底搜尋,果真是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西施。
她腳上綁著沉石,渾身傷痕累累。
他再也顧不上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禮數(shù),直接吻了上去,用氣幫她找回呼吸。
他抱著她一路向上,浮出水面。
“西施,醒醒,西施。”
他反復(fù)按壓著她的胸口,又反復(fù)渡了幾次氣,她終于吐出一口水,驚醒過來。
“師兄......”西施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范蠡一把抱住她,喜極而泣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師兄,越國破姑蘇了嗎?”西施問道。
范蠡道:“破了,夫差已經(jīng)自殺身亡了......”
西施臉上劃過幾許悲哀:“其實他對我不錯,此生,算是我負(fù)了他。”
范蠡流下了自責(zé)的淚水道:“哎,都是我害了你,讓你受那么多苦......”
西施望著范蠡笑道:“師兄,我不苦,夫差對我很好,其實......”
范蠡疑問地道:“其實什么?”
西施害羞地道:“其實我根本沒有屈身于他......你忘記了嗎?我會隱身術(shù)和易容術(shù)啊。”
范蠡喜道:“難道你將她人易容成你的模樣?然后令她人替你去給夫差侍寢?”
西施道:“是的,她是我的婢女叫“和美子”,她一直很仰慕夫差,于是我便與她合作?!?p> 范蠡將西施抱得緊緊地笑道:“太好了!還好有這位和美子,她的名字聽起來應(yīng)該也很美吧?易容起來估計不用費多少工夫吧?”
西施道:“其實她的名字雖然很好聽,但是人并不標(biāo)致,所以她常常被人嘲笑光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卻沒有美麗的外表......后來,我得知越國要攻打過來了,我便將她放出宮去了。”
范蠡將西施扶了起來道:“那我們先回去吧。”
西施微皺了一下眉頭道:“越國看來我們是不能再呆了......”
“為何?”范蠡道。
西施道:“推我入水的人是越后,她帶著五位將軍。”
“五位將軍沒死?”范蠡驚問。
西施點頭:“嗯,所以,越王終是對我們有所防備的。既然吳國已經(jīng)滅了,下一步,他恐怕就是要對付我們了。一位能夠忍下十年屈辱的君王,又豈能容得下見證過他所有屈辱的我們?”
范蠡心中雖是驚顫,但卻并不意外。
其實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全身而退,帶著西施去過與世無爭的日子,把他們錯過的數(shù)年時光都補回來。
“那師妹愿意與范蠡一道隱居世外嗎?就像眼珠子前輩他們那樣?!碑?dāng)他問出來時,還是有些忐忑。
十年了,他怕,怕西施心里裝著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是他。
西施唇角揚起一抹傾城的弧度,點了點頭:“西施愿意,不僅西施的身體永遠(yuǎn)屬于師兄的,就連我的心也在十多年前就從未變過?!?p> 頓時,范蠡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仿佛亮起了無數(shù)多顆明星,所有的路都被照亮了。
“那我們先回越國去收拾一下馬上走。”
“好,西施愿生死相隨?!?p> ……
數(shù)月后,勾踐屠了姑蘇全城,又揮軍直接滅了吳國。
至此,吳國的版圖劃歸越國。
越國一躍成為春秋最大的國家。
他命人操辦宴席,全國賀三日。
范蠡在這時提出請辭:“大王,范蠡年歲已高,精力不濟(jì),難以再輔佐王上。還請王上準(zhǔn)請臣下告老還鄉(xiāng),體驗鄉(xiāng)村之樂?!?p> 勾踐驚詫:“范愛卿正值壯年,何以提出告老還鄉(xiāng)?”
范蠡答:“年少時,為快速提升功法,身體耗損過度,如今已是體力不支了。還請王上準(zhǔn)允臣下回鄉(xiāng)調(diào)養(yǎng)?!?p> 勾踐端起酒杯,道:“那,讓寡人敬范愛卿最后一杯?!?p> 范蠡端杯:“臣下恭祝大王日后稱霸天下,一展宏愿!”
宴會之后,范蠡回到府中收拾東西。
方紅見狀便問:“師傅,你是越國的功臣,咱們好不容易幫助越王拿下吳國,他定要重賞你的。為何你卻在此時退隱呢?”
范蠡笑道:“古往今來,功臣而身退才是帝王所樂見的,功高蓋主的人,總是不得善終的。更何況,咱們見證過大王最屈辱的時光。誓問,誰愿意每天看到某個人,都能想起自己屈辱的過去呢?”
方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朱梵卻呆呆地說了句:“我不管,反正師傅在哪,我就在哪?!?p> 范蠡望著朝露:“朝露妹妹,你呢?”
這些年來,朝露對他的情,他很感激。可惜,他心里除了西施,再也裝不下別的女子了,對她只能是愧疚。
朝露看了看西施,又看看范蠡,自嘲似的笑笑:“我也該回黃山陪陪我的父母,盡盡孝道了?!?p> 他和西施那般恩愛,甜蜜到她心酸。
就仿佛,她是最尖銳的那顆釘子,橫在他們兩人中間。
她終于明白,感情的事,無法勉強。哪怕耗盡一生時光,不愛你的那個人,終是不愛。
愛著的人,哪怕千山萬水,滄海桑田,還是摯愛。
這場三人的角逐,她累了。
雖然朱梵、文斧都喜歡著她,但他們都不是朝露喜歡的類型。
并且朝露始終忘記不了范蠡,于是她決定這輩子都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終身不嫁。
而文種呢,本來范蠡與西施是邀請他一起退隱山林的,但是文種卻不肯與他們一起退隱,堅持要扶持勾踐一起走到最后,不論結(jié)果如何,都打算一輩子只忠誠于一個主人。
但最后沒想到,真應(yīng)驗了那句話: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范蠡與西施剛離開不久,文種便被勾踐賜死了。
……
半月后,廬山深處,一戶農(nóng)舍內(nèi)。
紅燭輕搖,幔帳漂浮。
范蠡與西施,手握交杯觥籌,笑眼相對,款款情深。
他喚一聲“娘子”
她應(yīng)一聲“夫君”
簡單至極的婚禮,是他給她的禮物。她并不嫌棄,而是幸福滿滿。
于經(jīng)歷過生死,分離的他們而言,簡單才是快樂。
西施雙頰微紅,羞澀一笑:“夫君……”
二人緊緊相擁,難舍難分!
范蠡在離開越國之前,便將自己的所有財富都捐獻(xiàn)給越國的百姓,因此范蠡便被大家稱為:商圣。而我們拜的財神爺,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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