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鏈很漂亮,可我不能收!”她把盒子收好,“太貴重了!”
“這小玩意不值什么錢的!”
“這個項鏈我在一本時尚雜志上看見過,售價三十萬?!彼χ押凶油屏嘶厝ィ粗路?,“如果我當時有三十萬,也不會跟你簽那份協(xié)議,讓自己有一次婚姻記錄!”
“小晞?你這是什么意思?”萬事非心里升起一股詭異的寒意。
“三十萬,對你來說只是一條飾品的價格而已,對于我確實改變一生的數(shù)字?!痹诘罔F上看見萬事非的粉絲為她身邊的時候,她動搖了。原本她成為了知名網(wǎng)絡寫手與萬事非的距離漸漸拉進,她以為自己能嘗試著適應他的世界??伤齻兊牟罹鄬嵲谔b遠?,F(xiàn)在的萬事非只是一個演員,就能隨便送三十萬的項鏈給她。將來整個商越集團和青山影視只怕都要由他來接手,她那點微弱的光亮有誰會看見。
她刻意避開他的眼神,接著道:“事非,如果你不嫌棄,你我以后還是朋友,好嗎!”
“只是朋友?”萬事非真的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挪到初晞身邊,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拿起那個盒子,“你知道這條項鏈代表什么含義嗎?鶼鰈情深??!小晞,你我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明白!”
“你也應該明白,我們之間隔得太遙遠,是不可能的!”初晞忽然站起來,拿起背包,“萬事非,你就不要執(zhí)迷不悟了。若你再對我糾纏不清,我就徹底躲起來,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p> “到底是因為什么?你那么排斥與我在一起!”他淚如雨下,痛苦地問道。
“因為我愛徐燃!”她只能找這么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爛借口,她怎么可能愛徐燃呢?沒錯,初戀是美好的,但那段美好還是封存到心里吧。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萬事非,她與他離婚后,便像著了魔一般,晨昏定省地在網(wǎng)上瘋狂地搜索著關于他的一切新聞。
但她也知道,沒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萬事非是兩家大公司的繼承人,他將來的太太應該也是商業(yè)巨頭的富家千金,而不是她這樣的毫無根基的平凡姑娘。
“你愛徐燃?”他受傷的手臂不自主地握成了拳頭,痛得他額頭冒汗?!澳悄愫臀译x婚后,為什么沒跟他在一起,反而躲到了B城?小晞,你是不是嫌我演員的身份太惹眼,沒關系,我可以退出娛樂圈的!”
“不!那是你的夢想,你不能為了我放棄你的夢想!”她快步地走到門口。
“小晞,你就是我的夢想!”他拿著那個盒子,也追了上去。
“夠了事非!”她朝身后的他吼道,“如果你再這樣,你我連朋友都做不成。”
萬事非將那個盒子狠狠地扔了出去,扔到了小區(qū)的馬路上。路初晞被嚇得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花園,隨即聽見一聲重重地關門聲。
她疾步地跑到大馬路上,撿回那個盒子,打開一看,項鏈完好無損,她如獲至寶般將項鏈緊緊攥在手心里,哭泣地自言自語:“事非,對不起,我不想傷你!我不想看你步你爸爸的后塵,你適合更好的姑娘?!?p> 第二天羅雅和徐燃突然到訪B城,讓路初晞猝不及防。他們聚在了咖啡館,初晞?chuàng)牧_雅是來問她事非在哪里,一直惶恐不安。直到看見了羅雅袖子上別的黑布條。
“小雅......”她驚慌地指著她的袖子,“這是?”
“我奶奶過世了!”她淡淡地說。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她握住小雅的手,“你怎么不告訴我,我好去幫你?!?p> “沒事兒,喪事都處理好了,是徐燃幫了我!”
初晞欣慰地看向徐燃:“徐燃,謝謝你,謝謝你幫了小雅!”
“同學一場,應該的!”他沖小晞恬淡地笑了笑,臉頰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羅雅一看徐燃那一臉癡漢樣,心里又急又氣,還莫名升起一股醋味。
“小雅,那你今后怎么辦?”
“哎,走一步看一步唄!”羅雅端起一杯黑咖啡一飲而盡,咖啡再苦,也沒有她心里苦。“小晞,我有一件事想求你,A市一家傳媒公司通知我去面試,我沒有像樣的行頭,想借你一件衣服穿穿!”
“不用借的,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件新的!”
“不用了!”她連忙拒絕?!拔蚁虢枘隳羌凵笠麓┐!?p> “那件??!”路初晞為難地攪動著咖啡,那件衣服是萬事非去巴黎時裝周給她買回來的,全球限量款,更是萬事非對她的心意。她和萬事非離婚后,那件衣服就是她的念想,想萬事非的時候,就穿上照照鏡子。
“小晞,你不想借給我嗎?”她明知故問。
“沒有,一件衣服而已,我一會兒就去給你拿!”她微微點點頭。
拿到那件衣服,羅雅就開始她的計劃,她先用安眠藥迷倒了徐燃,然后穿著小晞的衣服,戴上眼鏡,梳成小晞的丸子頭發(fā)型和徐燃接吻。拍了一張看不清容貌的側(cè)面接吻照之后,她就將那種照片發(fā)給戚戚,還特別注明,路初晞和徐燃正在熱戀。
消息成功發(fā)出后,羅雅鎖上了手機,志得意滿地拍了拍還在昏睡中的徐燃白皙的臉頰。忽然想起了在老家的種種,一種詭異的感情,縈繞在她心頭,她竟然對這個昏睡中的男人產(chǎn)生了幾分興趣,她立刻制止了這種想法,自言自語地強調(diào)著:“不不不,羅雅,你愛的是萬事非,你要和萬事非在一起。她可是你的男神!”
戚戚在健身房里慢跑,接收到羅雅發(fā)的那張圖片后,站在跑步機上的她放慢了腳下的動作,一個不留神,身體向前傾去,險些摔倒。
她趕緊按下停止按鈕,瘋狂地無限放大那張圖片,然后轉(zhuǎn)發(fā)給萬事非。
正在看劇本的萬事非,看了那張圖片后,憤怒地將手機摔倒地上,手機屏幕被摔得粉碎,但照片仍是赫然顯示。
來照顧他的父親,撿起手機,靜靜地走到兒子面前:“孩子,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既然小晞開始了新一段的感情,你何必困頓在往日了。”
“爸!我不信,我和徐燃,小晞竟然選擇了后者。我比徐燃差在哪里了!”他像個被搶走心愛的玩具的孩子,委屈地望著父親。
“愛一個人,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他搬了一把凳子,坐到兒子身邊?!昂帽犬斈辏隳赣H和你田阿姨。論家世,長相,學歷,你田阿姨都完勝你母親,可我還是不惜跟你爺爺奶奶翻臉,選擇了你母親,因為什么,因為我愛的是你母親。是啊!你田阿姨很優(yōu)秀,可那又如何,愛一個人從不是在意那個人有多優(yōu)秀!”
“可是爸爸,我真的很愛小晞。為了她,我寧可退出娛樂圈,放棄我的夢想,過我平淡的生活!”
“愛一個人,更得成全人家的心意啊!她已有良配,你就該瀟灑地送上祝福?!比f卿說。
“爸,都怪我識人不明。以前以為小晞是虛榮女,多番羞辱。其實她是個堅強有韌性的女孩,高加林丟了一塊金子,我也丟了!”他遺憾地搖了搖頭。
就這樣,時間進入了2018年,萬事非的手康復后,回到劇組繼續(xù)拍攝電影。自從看到戚戚發(fā)來那張照片后,他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小晞。
小晞在B城過著她自己所向往的平凡的生活,單位,孤兒院,家,三點呈一線。三個月了,她微信上萬事非那酷酷的頭像再也沒閃動過,她心里卻失落了起來,開始期待他的頭像閃動。
人?。】偸鞘ブ蟛艜湎?。她每天都會搜索萬事非的新聞,自此一個月前,看到他回到劇組的消息,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她反復問自己,與萬事非分開是她內(nèi)心真實的聲音嗎?她從脖子里掏出那條藍蝴蝶項鏈,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違背自己的內(nèi)心。
她很后悔,奶奶反對又如何,她最起碼應該努力一下,為了萬事非,也為了心中那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她就像一只縮頭烏龜,瞻前顧后,止步不前!
她開始佩服萬事非爸爸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勇氣??墒乾F(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人家萬事非徹底不搭理她了。
算了,還是向前走吧!
最近王一清的日子不好過,因為公司最近有傳言鄔行春要罷免她這個總經(jīng)理,這下她可不淡定了。她為了當這個總經(jīng)理,大學期間拒絕了何帆的告白,造成終生之憾,如果再被公司一腳踢出去,她就一無所有!
就在她如坐針氈之際,罷免她的紅頭文件下來了!一時間公司上下議論紛紛,說她干的不錯為什么要罷免她,還是她只是董事長的繼女,董事長讓她暫時當總經(jīng)理是在給他雙胞胎兒子鋪路。如今董事長雙胞胎親自,鄔伯易,鄔仲易一進公司,她這養(yǎng)女自然而言就得靠邊站。
這下王一清不淡定了,氣沖沖地奔向董事長辦公室,把那紅頭文件拍到他辦公桌上:“董事長,你可真沉不住氣啊!鄔伯易鄔仲易不過剛到公司,你就那么快卸磨殺驢,把我給免了?”
鄔行春淡定地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鏡:“這公司本來就是伯易,仲易的!以前你弟弟還小,我只是讓你當幾天總經(jīng)理而已?,F(xiàn)在你弟弟長大了,我自然要免了你!”
“為什么?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當然不是!”鄔行春點上一根香煙,隨意道,“你別忘了,你姓王!你只不過是你媽媽帶來的拖油瓶。更何況,我把你養(yǎng)到大,待你不薄??!但是公司是我鄔家的,我決不允許外人染指?!?p> 王一清感覺晴天霹靂,原來她這幾年嘔心瀝血為公司,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她不禁嘲笑自己傻,養(yǎng)父就是養(yǎng)父。鄔行春白手起家,縱橫商場幾十年才創(chuàng)下了這份家業(yè),自然不愿意便宜他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養(yǎng)女。
她的心在滴血,她身形顫抖,雙手撐在鄔行春豪華的辦公桌上:“那你為什么要多此一舉,給我希望?為什么?你知道嗎?為了這個位置,我放棄了我最愛的人,為了當這個總經(jīng)理,我從一個單純的人,一步步走向黑暗!我甚至喪失了自我。”她死死瞪著鄔行春,抓起紅頭文件撕個粉碎,“鄔行春,一切都怪你,如此你想用一紙文件就像打發(fā)了我,你做夢!”
鄔行春不想跟她廢話,面色如常地叫來了保安,將她架了出去!
她就像一個垃圾一樣,被保安扔出了品行公司的大樓!外面還下著中雪,天氣極其寒冷,她只穿著工作服,瑟瑟的寒風穿透她的每一根毛發(fā)。她一路走回了媽媽的家,頭發(fā)被雪覆蓋著,遠遠望去,就像個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在風雪中艱難地前行。
她走到鄔行春家別墅門口,不禁嘆了口氣,這是媽媽的家,卻從來不是她的家,她從一開始就沒了家!
她孤獨地在雪中敲打著別墅花園的鐵門,敲了十幾分鐘也沒人應答,反而別墅中的燈被人熄滅了。她的心仿佛跌在了冰窟窿里,她原本要來找媽媽倒一倒心里的苦水??烧l知媽媽也把她拒之門外,她絕望地跑出了小區(qū),最終因體力不支昏倒在大馬路上。
此時在公司加班的何帆接到了王一清的電話,他先給掛了,隔了幾十秒那個讓人頭大的手機號又在屏幕上閃爍。
他不耐煩地劃開了接聽鍵,不耐煩道:“王一清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什么時候!”
誰知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生:“是何帆嗎?你的朋友昏倒在大馬路上,在你朋友的手機通訊錄中找到了你,麻煩你能來接她一下嗎?”
王一清昏倒了,他覺得莫名其妙,便問:“對不起,我跟她不熟,您聯(lián)系別人吧!”
“不對吧!她的手機上你的備注是親愛的!哎呀,一定是小兩口鬧矛盾了,你快來吧,你舍得讓你女朋友昏倒在大馬路上,還下著雪呢,太冷了!”
何帆又要解釋,那路人給了他地址后,就掛斷了電話。
他抓起大衣就往外走,王一清,王一清,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他趕到后,120的也來了,醫(yī)生給她做了檢查,確定無大礙后,就讓何帆帶她走。何帆將她抱上了車,看她的頭發(fā)濕漉漉的,身上有一片狼藉,才區(qū)區(qū)幾個月未見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何帆看著在副駕駛熟睡中的她,思緒又回到數(shù)年前,回到杏棕村和她一起支教的歲月。不得不承認,那是他一生最無憂無慮的日子,更是一生難以忘懷的過往??墒牵^去的終究是過眼云煙,他與她再也回不去了。
兩個小時候,王一清漸漸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何帆在她身邊,她還以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出現(xiàn)了幻覺。她癱軟在車椅上,閉上眼睛,小聲念著:“我這么落魄,還是別叫他看到得好!”
“一清,我送你回家吧!”何帆發(fā)動了車子。
王一清從幻想回到現(xiàn)實,慢慢直起僵硬的身子,愣愣地看著他:“何帆,我怎么會在你車上?”
“你昏倒在馬路上,路人打電話通知我!”他面無表情地開著車,“說,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謝謝你!送我的附近的賓館吧!”
“你不回家嗎?一個女孩子住賓館不安全!”他隨意說。
王一清立刻兩眼放光:“你是在擔心我嗎?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p> “當我沒說!”他無奈著來回扭動方向盤。
王一清的媽媽徹夜未眠,她知道女兒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可她實在無能為力。當年她很清楚鄔行春娶她就是看她年輕貌美,實際上這二十年她都在心驚膽戰(zhàn)的過日子。
因為她的一切,都是丈夫給予的。如果哪天惹丈夫不悅,她就要過以前那種不堪回首的苦日子。
而她兩個兒子,也在丈夫的教養(yǎng)下,對她這個母親不尊重,更沒把同母異父的姐姐放在眼中。
被生活逼入死地的王一清走向了極端,竟然挾持了高蕊。還給何帆打來了恐怖的要挾電話,說她要和高蕊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