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兩家公司的合作,何帆不得已取消了和夢夢的約會,夢夢是個通情達(dá)理的女孩,她很理解。
為顯莊重,何帆特意挑了一身黑色西裝,他身材修長,穿上西裝之后腿顯得更長。他戴上了夢夢為他精心挑選的紅色領(lǐng)帶,步入了主會場。
品行地產(chǎn)不愧是全市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來參加酒會的大多是商界名流或是娛樂圈大咖。
品行地產(chǎn)董事長鄔行春挽著一名身著粉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士,從樓梯上緩緩走向,全場響起了熱烈而持久的掌聲。大家一邊鼓掌,一邊低聲議論,這鄔行春董事長不是只有兩個上大學(xué)的雙胞胎兒子嗎?什么時候冒出一個這么大的女兒,可也沒有人敢這么堂而皇之地挽著情婦出席這么隆重的活動。
二人走到會場正中央,行春笑著對大家說:“謝謝大家百忙之中參加我們品行地產(chǎn)的酒會,這位是小女一清,現(xiàn)在任品行地產(chǎn)的總經(jīng)理,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何帆機(jī)械地向前走了兩步,滿臉疑惑地盯著臺上萬眾矚目的一清,一清害羞地朝他點了點頭。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他追了四年的王一清怎么搖身一變變成鄔行春的女兒。這兩個人一個姓鄔,一個姓王,怎么可能是父女?他還沒回過神來,王一清走到他跟前,伸出手:“何經(jīng)理,能跟我跳個舞嗎?”
何帆摟住她的腰,跳了起來。舞會結(jié)束后,他面如土色,失神地將她拉到不起眼的角落。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他怒視著她,“王一清,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我們。”
“鄔行春是我的繼父。”她淡定地訴說著過往,“我的親生父親在我出生前就出車禍死了,我一歲的時候,我媽就帶著我嫁給了這個大老板鄔行春。他對我媽不錯,但是對我很冷淡。他告訴我,將來我如果想進(jìn)公司的話,勢必要與別的公司的少東家聯(lián)姻,因此不許我談戀愛。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我沒有辦法,只能在上學(xué)期間隱瞞我的身份,屢次拒絕你的表白!何帆,你可能原諒我?!?p> 何帆聽著聽著,心里的怒火漸漸被熄滅。王一清的身世確實挺可憐的,再說自己已經(jīng)有夢夢了,王一清與他沒有關(guān)系。
“我原諒你,可你有時間去找初晞一趟,她前一段還問起你!”何帆說罷便轉(zhuǎn)身想要離去。
“我會的!”她從后面環(huán)住何帆,“何帆,如今我與你身份相當(dāng),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晚了,王一清!”何帆失神地掰開她的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說什么?”一清繞到他面前,癡癡地望著她,“何帆,我騙你,是我不對,可我沒辦法,我必須進(jìn)公司才能與你站到同一高度,我......”
“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
“這不可能?”
“王一清,過去的就過去吧!”
說罷,何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王一清絕望地哭倒在地,她本來以為,今日她閃耀地出現(xiàn)在何帆面前,他們會名正言順地再續(xù)前緣。何曾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打亂了她全盤的計劃!
大學(xué)畢業(yè)后,鄔行春召她進(jìn)公司,要開展為期一年的秘密訓(xùn)練,一年后他親自考核。如果她能通過,就會成為品行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期間,王一清換了手機(jī)號碼,誰也聯(lián)系不到她。后來,她認(rèn)為何帆追了她四年,絕不會輕易放棄,況且一年很短,她相信何帆等得起。
如今她被現(xiàn)實狠狠地打了臉,她近乎絕望地離開了會場,打了一了出租車回到了自己住的別墅中。
她沖到衛(wèi)生間,在洗臉池中放滿了水,一個猛子扎進(jìn)去,她瞬間清醒了很多。她順著洗臉池滑到了地上,傷情地抱著頭,她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何帆回到家,也苦惱了一陣子,什么家境懸殊,什么出身不同,原來王一清一直在欺騙她。王一清一點也不了解他,他何時在意過門第之見。事到如今,他只是惋惜浪費了四年的感情,對于王一清,他早就放下了。
只因他已經(jīng)有了深愛之人,夢夢!
A城區(qū)政府,正在工作的路初晞接到了一一的電話,說母親病危讓她速來醫(yī)院。
她匆匆忙忙趕來醫(yī)院,才知道母親并不是病危,是沒錢透析了。路初晞沒辦法,先給她交了五千,讓她透析。
“一一,當(dāng)時我不是給了你們十萬現(xiàn)金?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用完。”她站在透析室門口,質(zhì)問一一。
一一緊張地?fù)钢?,閃爍其詞地說:“一個星期前,媽接到一個民間醫(yī)生的電話,說有偏方能治好病,藥費需要十萬塊錢,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們就把錢匯給人家呢?”她嫌棄地看著一一,“那明顯就是詐騙,媽不懂,難道你也不懂?一一,你已經(jīng)上研究生了,怎么能連這么簡單的騙術(shù)也識不破?”
“姐姐,我也是想趕快治好媽媽的??!”一一趴在透析室的玻璃窗上,遙望著躺在病床上面無血色的母親,她嗚咽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我知道錯了,我已經(jīng)報了警,可警察說錢可能追不回來了?!?p> “事到如今,哭有什么用?!彼龔谋嘲锾统鲆话埥磉f給一一,“以后我每個月給你們打八千塊錢,你省著點用,還有,照顧好媽,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醫(yī)生說,她的日子不多了?!?p> “姐姐,你哪來那么多錢?”一一拿著紙巾擦著眼睛。
“這你別管,一一,以后別那么沒腦子,我先走了,下午還上班呢?!彼f完就走。
一一在她后面喊:“姐姐,謝謝你!”
路初晞并沒有回頭,而是表情平和地走出了醫(yī)院。就在剛才,醫(yī)生告訴初晞,母親的病持續(xù)惡化,已經(jīng)錯過了換腎的時機(jī),她只剩下半年的壽命。初晞得知母親命不長久,心里還是很難過的,即便對她再不好,畢竟將她養(yǎng)大,她就該給母親養(yǎng)老送終。
《山水一程》拍攝過半,萬事非陷入了新的苦惱,倒不是因為拍攝,而是因為他的新助理羅雅。
羅雅幾乎寸步不離地纏著他,幾乎每天向他獻(xiàn)殷勤。每天都穿那種特別暴露的衣服,讓他十分煩厭,他要不是看在她是初晞閨蜜的份上,早就向公司申請更換助理。
還有,那個投資人萬青山對他好得過分,總是親自下廚給他做好吃的。還別說他做的菜里還真有一股家的味道。
羅雅和萬卿,這兩個人一個讓他無語,一個讓他摸不著頭腦。
剛剛完成當(dāng)日拍攝的工作,就接到了萬卿的微信,讓他來吃飯。人家是投資人,萬事非也不好拒絕人家,只好去了,羅雅死氣白咧也跟著一起去。
萬卿今日做了四菜一湯,紅燒肉,手撕包菜,筍尖炒臘腸,蒜薹炒肉,米酒湯圓。
萬卿殷勤地給他夾了一塊紅燒肉:“小萬,快吃吧!看看味道怎么樣?!?p> 萬事非咬了一口,點點頭:“萬總,確實不錯!”
萬卿笑著招呼羅雅:“小羅,你也吃!”
“謝謝董事長!”說著羅雅給萬事非盛了一碗米酒湯圓。
三人吃的正盡興,他忽然瞟見萬事非手腕上有一處傷口,他焦急地抓住他的手:“這是什么回事兒?你受傷了。”
萬事非抽回手:“不要緊!”
“今早上拍一場韓顯滾落山坡的戲,事非哥堅決不用替身,手被擦傷了!”羅雅心疼地說。
“為什么不用替身?”萬卿問。
“為了拍攝效果!”他一笑置之,“編劇將山水一程寫的那么好,我當(dāng)然不能辜負(fù)人家的劇本,再說我們明天就要去B城拍剩下的戲份,也就沒那么危險了?!?p> “下次小心點,不要傷了自己!”萬卿落寞地低下了頭。
晚上,萬事非給路初晞視頻,告訴她明天劇組就要去B城了,到時候,可以請假去看他。
“初晞,最近好嗎?”他看見視頻那頭的初晞瘦了,心疼不已。
“沒事兒,就是最近工作有點忙!”初晞推了推眼鏡。
“那就把工作辭了吧!”
“沒有工作我怎么生活?”她調(diào)皮地笑了笑。
“我養(yǎng)你啊!”
初晞登時;愣在了哪里,后來尷尬地看著視頻中的他:“你開什么玩笑,我和你......”
“我沒有在開玩笑!”他打斷了她的話,“小晞,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想和你生活下去,小晞,我想我真的愛上了你。所以,小晞,我是你丈夫,養(yǎng)你天經(jīng)地義?!?p> 路初晞忽然掛斷了微信,她把自己埋到被子里。萬事非這么突然跟她表白,讓她始料未及。萬事非去拍戲的幾個月以來,她沒有一日不想他,沒有一日不刷他的朋友圈。她早就愛上了他,可門第之差,讓她將這份愛意深深地埋在心中。人家的奶奶父親都是大公司的董事長,而自己是一個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
家世天壤之別,又鑒于他父親的前車之鑒。她現(xiàn)在只想拿到萬卿許給她的二百萬的稿費,還完奶奶的違約金,然后與萬事非分道揚鑣,井水不犯河水。
萬事非還以為是他告白的太突然,小晞害羞了,他便私自將微信上小晞的昵稱改成了夫人。
經(jīng)過那天以后,王一清派人去查何帆的女朋友究竟是誰。查到此人是高蕊之后,她便在高蕊每天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她。
那天高蕊開車上了路,就被幾輛豪車給逼停,她正欲下車?yán)碚?,只見一名身穿名牌的女士朝她走來?p> “是高蕊女士嗎?”王一清摘下眼鏡打量著她。
她點點頭。
王一清嫌棄地看著她:“也不過如此嗎?我還以為是什么美女呢?何帆眼光下降了不少?!?p> “你到底是誰?究竟想干什么?”高蕊問。
“你開個價吧!”她上前幾步,威逼著她,“只要你離開何帆,多少錢我都給你?!?p> “哦!原來你就是何帆那個沒追上的學(xué)霸!”高蕊恍然大悟,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
“你知道我?”王一清問。
“當(dāng)然,我與何帆沒有秘密!學(xué)霸姐姐,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應(yīng)該拿得起放得下,你和何帆都過去了,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如此?”
“過去?我的男友都被你搶走了,換你你能過去嗎?”她不客氣地說。
“是我搶走的嗎?是你不要他??!且你一直在欺騙他!”
“我是為了能與他站到同一個高度!我怕配不上......”
“看來學(xué)霸姐姐,你一點也不了解他啊!何帆從沒有在意過門第之見。若你們一早便在一起,也沒我什么事兒?!彼碇睔鈮训卣f,似要把一清逼入死角,“現(xiàn)在我愛他,他也愛我,也就沒你什么事兒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騎車路過的初晞看到高蕊,正欲上前打招呼,誰知遲了一步,高蕊開著車離開了。她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
“是初晞嗎?”
初晞悵然若失地回過頭,打量著面前這個珠光寶氣的女士。那女士穿著一身西裝,看上去價格不菲,她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女士的臉上,驚呼出聲:“一清!”
一清將她帶到了一家咖啡館里,點了兩杯咖啡后,二人面對面靜坐著。一清見她一直看著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初晞,別那樣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p> “一清,大學(xué)畢業(yè)后,你去了哪?”
“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就去我父親的公司工作了!進(jìn)行了一年的封閉訓(xùn)練,我真的不是故意消失的?!?p> “原來如此了!”初晞抿了一口咖啡,她想一清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絕不是一般人,原來大學(xué)期間她一直在隱瞞家世。
“我現(xiàn)在是品行地產(chǎn)公司的總經(jīng)理。很抱歉,上學(xué)瞞著自己的身份,我真的有苦衷?!彼粗鯐劦氖郑罢埬阍徫??!?p> “一清,打一開始我就沒有怪你啊!”
“今日我看你向高蕊打招呼,想必你早就知道何帆另結(jié)新歡?!彼拿济驹诹艘黄?,“我今日讓她離開何帆,她卻教訓(xùn)了我一頓,說我一點也不了解何帆。初晞,為了何帆我才坐上今日這個位置,她憑什么這么說我?!?p> “一清,你冷靜一點?!彼剿磉?,“當(dāng)年何帆是追過你,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答應(yīng)。畢業(yè)以后你就失聯(lián)了,人家何帆和高蕊談戀愛合情合理。”
“初晞,你也幫她說話?”
“我誰也不幫!就事論事!一清,過去的就過去吧!你看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總經(jīng)理了,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想要什么樣的男朋友沒有啊!”
“不!其他人怎么樣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只要我的何帆?!彼秸f越急促,搖動著初晞的胳膊,“你幫幫我,幫我跟他說說,我真的好愛他,初晞,你幫幫我!”
忽然初晞的電話響了,居然是徐燃打給她的,她跟一清說她有事,就先走了。接完電話才知道,徐燃和太太離婚了,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想找個朋友喝酒。初晞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手機(jī)摔了,后來她還是去赴約了。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jìn)酒吧,酒吧里刺眼的燈光,讓她很不適應(yīng),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她看到了徐燃。他明顯已經(jīng)醉酒,半醉半醒地仰靠在沙發(fā)上。她鼓足勇氣走到他面前。
“你來了!”他一把將她拉到沙發(fā)上坐下,還有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酒杯。
“夠了!別再喝了?!彼龏Z下酒杯,“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徐燃的美國太太曾經(jīng)結(jié)過婚,不想結(jié)婚后發(fā)現(xiàn)懷上了前夫的孩子。她便找上了徐燃,說只要他答應(yīng)跟她結(jié)婚,讓孩子有個名義上的父親,她就讓他落戶美國。就在三個月前,人家跟前夫重歸于好,隨即他提出離婚,因徐燃沒有辦成落戶問題,不答應(yīng)離婚,她前夫就來恐嚇徐燃。
他沒辦法,只好答應(yīng)離婚??傻湶粏涡?,徐燃竟被公司裁員,這下他再也無法在美國立足,一個月之前,他只好灰頭土臉地回了國。
畢竟高中畢業(yè)就出國了,他對國內(nèi)的變化很不適應(yīng),面試了幾家公司均以失敗告終。
于是他想到了路初晞,他想和她好好聊一聊,倒一倒心中苦水。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多想無益,向前看吧!”初晞很同情他的遭遇,卻只能這么勸他,“就當(dāng)美國發(fā)生的種種都是一場夢,夢醒之后,就忘記吧!現(xiàn)在國內(nèi)不比國外差,你又有學(xué)歷和工作經(jīng)驗,不愁找不到工作。”
“有時候我真的挺后悔?。 彼诤薜乜粗?,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我就不該出國,不出國我就不會遇上那個不守信用的女人,也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p> 初晞也忘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徐燃,今日我陪你喝,但是明日你得給我振作起來。你不就是被甩了嗎?這有什么?”
徐燃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不省人事。她凝視著迷迷糊糊中的徐燃,雙手不由自主地拂上他那有溫度的臉頰,思緒也跟著回到了少年時代。高中時期,徐燃是多么耀眼的少年,無論走到哪里他都自帶光環(huán)??扇缃袼B睡覺都帶著幾絲愁容,頭發(fā)上還夾雜著幾縷銀絲,他還不到二十五歲啊!
過去了,都過去了。初晞掐了自己一下,思緒被強拉了回來。這可如何是好,他不能在酒吧里過夜??!該把他送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