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你給我站住。”云溪終于是繃不住了。
站在廊燈下的云寒,眉梢劃過一絲冷笑。
云溪:“實話告訴你,我今天過來,是來拿回父親的落英劍法,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p> “呵呵……”
云寒突然回身,
看著云溪猙獰的面目和張氏輕佻的舉止,笑了起來:“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你充其量只是二房所生的次子,憑什么作得了我的主?”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少爺這是要搶回實權(quán)了么?
不過說得也對啊,云家家主共有兩個兒子,云溪是姨娘所生,實際上,正房所出的大少爺云寒、才是正主。
云溪不過是贏在……從小就有修煉天賦而已。
“云寒,你別給臉不要臉?!痹葡獨獾媚樁季G了,怒吼一聲,站在他身后的一眾云家弟子霎時就長劍出鞘。
與此同時,云寒的那十名護衛(wèi)也已劍拔弩張。
云晉和云凡兩人躺在病床上聽到院子里的動靜,也跟著急得不行。
突然,一道悠揚飄渺的琴聲由遠及近,這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就飛雪滿院……
雪花落在云溪一干人身上,云溪第一個受不了,直呼:“怎么這么冷?這才十月不到,什么鬼天氣?”
他帶來的那些內(nèi)門弟子也是一臉迷?!?p> 其他人不知,但屋里的云凡知道啊,他往床上一靠,笑了起來。
云晉:“……”
還是張氏眼尖,一把拉過云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只有這個院子在下雪?”
“難道……”云溪大驚失色:“是那個人來了?”
沒錯,這么怪異的現(xiàn)象,只有法師才能做到。
“你居然勾結(jié)外人?”云溪二話不說,直接就質(zhì)問起云寒來。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更加怪異的琴聲,和空氣中陡然出現(xiàn)的冰凌尖刃飆飛而至……
要不是云溪躲得快,他的身上就要出現(xiàn)好多窟窿了。
但,他是躲過了,他帶來的打手們卻沒躲過。
不過一招之間,那些所謂的內(nèi)門弟子,在這猝不及防之下都被打得哀嚎倒地,又紛紛爬起。
“啊,是他,他在那里?!蓖蝗灰粋€眼尖的弟子指著屋頂大喊。
眾人在驚慌中齊齊向屋頂看去——
屋脊的飛檐上果然站著一個人,月光下,那人身影修長,帶著幾分清瘦,暗黑色的衣擺隨風輕揚。
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在她面前,一把白色玉琴橫空懸置,這就足以震懾小院中的所有人。
沒錯,這個人,就是去而復(fù)返的云火。
當然,此時此刻,云寒心中除了驚訝還有震憾:原來小火是法師,而且看這實力,恐怕已經(jīng)快要達到武師級別了!
但是,他那把白玉琴……
“落英劍法,只傳嫡,不傳次,若你們膽敢再生事端,恐怕就沒有這么容易爬起來了?!?p> 云火神神秘秘地扔下這句話,便攜琴離開,心想但愿云寒說的這個祖訓(xùn)能管用。
實際上,她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遠處那幾道飛奔的身影,不是云家的長老才怪,
那可是大武師級別的人物,她還打不過。
要是被抓住,這餡就露得太丟臉了。
隨著云火的離去,院子里的溫度漸漸回升,剛才的那陣雪花,像是鬧著玩似的。
但那些內(nèi)門弟子被打破的衣衫和皮肉又在提醒他們,這是真的。
云溪帶來的所有人,都傻了……
“二少爺……”聞訊趕來的云管家和兩位長老都面露驚恐之色:“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叔、四叔,那個人、真的來了,他說落英劍法,只傳嫡、不傳次,他還抱著一把白色的琴,對、白色的琴沒錯……”
云溪語無論次,結(jié)結(jié)巴巴。
“你是說,他抱著一把白色的琴?”三長老面色大變。
他記得很清楚,祖籍上曾有記載:持白玉琴者,為落英劍法之始祖,后人定當尊之、敬之,遵則簇興,違則簇敗,切記!
“原來祖上所說,都是真的。”三長老像是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呆呆傻傻了許久。
四長老似乎也想起了這則祖訓(xùn),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云寒的眼底終于掠過一抹冷笑:如今也就祖訓(xùn)能壓制住你們了。
而后,才稍微上前兩步,故作不解地問道:“三叔、四叔,你們可知方才持白琴之人的來歷?”
“?。俊比L老這才驚醒,連忙對著云寒跪伏在地:“簇長在上,請恕云向峰、云向南之前的莽撞無禮?!?p> 說著,還拉了一下傻站在一邊的四長老。
四長老雖然后知后覺,此時也不得不跪下行禮。
長老都這樣了,其他一干人等哪敢站著。
眼見周圍跪了一大片,云溪和張氏簡直氣得只能干瞪眼:“你們、你們……麗人我們走。”
云寒也不多說什么,任由云溪帶著張氏負氣離開,才將三長老和四長老扶了起來,
溫聲說道:“云寒自幼體弱,現(xiàn)在也勢單力薄,所幸有祖輩所得的落英劍譜庇護長大,現(xiàn)在既為云家嫡長子,便絕不敢有違祖訓(xùn),日后還請四位長老多加教導(dǎo),云寒必將各位叔伯的恩情銘記于心!”
這一番話說得落落大方有情有理,但卻也是一語雙關(guān),意思就是各位長老之前的所作所為,云寒也記下了。
那么這兩位長老并非癡人,又豈有不懂之理?
于是,就算兩位長老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也只能連聲稱是了。
……
云家簇地外圍。
云火正靠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等人。
她不急,但算算時間,她要等的人也該出現(xiàn)了吧?
正想著,就見云溪和張氏一前一后氣呼呼地出了簇地大門,向這邊走來。
“你說你,有什么用?連那個武師都不到的病秧子都斗不過,這也就算了,你不是說云子杰能殺了那個傻子嗎?結(jié)果呢,人家居然帶著炙陽草回來了?!?p> 張氏本就身段玲瓏,這一生氣,走起路來就扭得更加厲害了。
但是,她這么罵,云溪也不生氣,
于是她就更加來勁了:“都怪你,想將農(nóng)莊接手,直接殺了云晉不就好了嗎?偏要弄什么吮魂刺,這下好了,讓云寒撿了個大便宜吧?”
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云溪:“哎你說,云火那個傻子會去哪里呢?”
“他當然是……”張氏把話說到一半就噎住了,
表情相當古怪。
但云溪幫她把話說全了:“難道那個傻子已經(jīng)去龍泉山莊送死了?”
張氏這才‘咯咯咯’地笑起來:“那你還不趕緊派人去送信?”
“這就去,這就去?!痹葡笙玻恍鴱埵暇屯拼卮箝T走:“咱弄不死云寒,還弄不死那傻子么?哈哈……”
等了一會兒,果然就有一個小弟子急匆匆地跑出了云家的大門。
云火唇角揚起一抹輕笑:來了。
那個小弟子匆匆跑過樹下時,突然打了個寒噤:“咝,好冷。”
之后沒跑出幾步,一陣微風從他身后襲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后脖頸便遭到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