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秦易離開了。
來自各國的選手隊伍陸續(xù)進入荒城,沉寂了數(shù)月的荒城再次熱鬧起來了。
而隨之而來的,死亡森林和洛日森林里亦有身份不明的高階修煉者出沒。
死亡森林出現(xiàn)不明人士尚可理解。當日絕地之戰(zhàn)令三世家與眾修煉者好奇熾焰等人的身份和麒麟神獸的下落,避免不了事后各方的查探??墒锹迦丈钟质菫楹??難道已有人將熾焰與絕地之戰(zhàn)扯上關聯(lián)?
熾焰思索片刻,決定親自前往死亡森林查探。
大興選手陸續(xù)入住皇家學院。
依往年慣例,各地選手須前往當?shù)刂莞畬W院與其他選手匯合,經(jīng)由地方府學淘汰選拔后由地方州府派兵護送去往京都城。
此次的各地選手皆是到達地方州府學院匯合后直接送往京都城。即便如此,人數(shù)和修為上遠不及他國此次的競賽水準。
可依然令人微微奇怪又覺得極為自然合理的是:此次的選手整體修為較往年高出一兩個臺階,而且中高階修煉者的數(shù)量超出往年一成。仿佛突然冒出來,又似是蟄伏已久。
所有人不甚在意這一點。而院長風霽盛卻心中震蕩,又驚又喜。
蘭家集隸屬于南脊州。蘭家集四人與南脊州其他選手匯合后,共一十七人,此時被安排在地字初階十七號居所。
此居所較為偏僻,居于整座學院西側一角,后院臨近一片荒山。
說是荒山,不過是處于學院一側卻人跡罕至而得名?;纳酵鈬鷣y石嶙峋,山路崎嶇,分散而立的幾處高大樹木顯得格外冷寂。往里兩里路后則是另一副景象。
叢林幽靜茂密,荊棘處處,整個視野里陰森暗沉。空氣中濃郁的腐朽的氣息參雜著樹葉花草的香味,令人窒息。腐葉厚實鋪就的地毯下,誰也不知道是平地或是淤泥。
荒山的另一面,便與死亡森林相近。
前往死亡森林的學子和各處修煉者眾多,卻均略過了荒山。
不知是因為靠近皇家學院的緣故,還是因為無特色之處,荒山百年來無人問津。
似乎,荒山也成了大興的皇家學院的一道護衛(wèi)屏障。
眼下荒城形勢復雜,學院內(nèi)的巡查也日益加強。寒月與陸長峰也加入了巡查護衛(wèi)組。
這夜里,清風朗月,暗香浮動。寒月與陸長峰巡查到地字初階十七號居所后墻,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砼訝巿?zhí)的聲音。
二人對視一眼,迅速揚手,令身后侍衛(wèi)分散潛藏。二人飛身上前,隱匿在墻上一隱蔽處。
卻見居所后院的一角落里兩名女子緊靠一處,激烈爭論著。
只聽得那個高的女子義正言辭:“此次莫心代表南脊州一名選手參賽,你怎可再三攪局,破壞我們的訓練?你別忘了,你也是南方人。再則,你私自離家,遇上危險,是莫心救了你,并一路護送你來到荒城與我們匯合。她對你有恩,你該做的是幫助她更好更快的融入集體,而不是針對她,排斥她!”
“與公與私,你都不應該對她如此態(tài)度!”
“別給我講大道理,你煩不煩?”那個矮的女子煩躁地大叫,“我才是你的親妹妹,你干嘛老幫著外人!”
“那莫心來歷不明,又老纏著鐵山哥,我絕不允許?!蹦莻€矮的女孩怨憤喊道,“鐵山哥是我的。誰也不許同我搶奪他,更不許任何人占去我的位置!”
“春妮,鐵山不屬于你!你與鐵山同宗同源,終有一日將各自成家?!蹦墙憬愀菄绤柡浅?,“眼下修煉者大賽在即,一切以大局為重。”
“我不管!她心懷不軌,想奪走我的鐵山哥,我絕不能讓她繼續(xù)下去?!贝耗菁鼻蟹瘩g道。“競賽是你們重視的,而鐵山哥便是我最重視的。競賽多她無她結果不差多少,可失去鐵山哥的寵愛我活不下去。姐姐,她必須馬上離開!”
原來是南脊州選手中的蘭家姐妹蘭秋月和蘭春妮二人。
此次南脊州選手中多出了蘭家人,且蘭鐵山與蘭金日修為十級,蘭秋月七級,自然引起了皇家學院高層的關注。
這是個如今大陸上敏感的姓氏。既然是蘭姓人,即便不是蘭門嫡系,也是在千年前投入蘭門者的后裔。
而蘭春妮與莫心在學院大門鬧出的那一出也是令寒月印象深刻。
蘭春妮修為極低,不過武者四級,遠不及競賽要求,自然被學院學長安排住宿時拒之門外。
蘭春妮卻是不依的。雙方僵持不下時,莫心提出愿意加入南脊州隊伍參賽。只因她與南脊州眾選手陌生,需要蘭春妮從中多方協(xié)調(diào)。
莫心修為十級,學院自然不拒絕。蘭春妮因此留了下來,與南脊州眾人住進了學院地字號居所。
卻不想,她與莫心之間竟這般不和。
寒月和陸長峰對視一眼,正猶疑時聽到那姐姐蘭秋月沉聲喝道:“你不可任性!鐵山終將娶妻生子,你日后也會離開蘭家集。莫心若能得鐵山歡喜,那也是他二人之間的緣份?!?p> 寒月和陸長峰不由贊賞地看著那蘭秋月。
“姐姐莫不是以為你能來到這里真是憑的自己的本事?比姐姐強的還有不少人。這其中可是跟我與鐵山哥交好有著很大的關系!”蘭春妮忽然譏誚地笑起來。“姐姐忘記了,我們之前多么的孤苦無依?而自我與鐵山哥交往密切后,又多么地受人重視和尊重?姐姐,這可都是妹妹我的功勞。說白了,便也是攀附鐵山哥得來的好處!”
蘭秋月愕然地看向蘭春妮。
“我若將鐵山哥讓給了旁人,這些好處可就都沒了?!碧m春妮輕聲笑了笑,盯著蘭秋月的眼睛,聲音漸冷,“即便姐姐舍得,我也是舍不得的。鐵山哥和蘭金日天賦過人,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我還指望著搭借這條線攀上更高峰獲得更高的權勢呢!”
蘭秋月忽覺無力,心中冰涼。她冷冷地說:“我給你說最后一次:別指望誰都寵著你,誰也不欠你的?!?p> 語音落下,蘭秋月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身形頓了頓,接著說道:“別再想著利用鐵山。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蘭秋月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得堅定利落,背影卻透著孤單和戚寂。
蘭春妮站在原處定定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蘭春妮忽然“呵呵”一聲輕笑,隨后舉步順著蘭秋月的路,走進居所。
后院陷入沉寂。寒月和陸長峰相視一笑,飛身離開,繼續(xù)之前的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