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故事的大部分,隱去了傅九思扮演的角色,只說,她抵死不從,并且以報警為要挾,徐彩霞沒辦法,只好賣了房子賠錢給那家人。
而故事,在徐彩霞和時楊出車禍后戛然而止。
季東看著她,眼眸深沉,“所以,安生是你繼兄時楊的孩子?那么,車禍之后呢?你沒再去找過那家人?發(fā)生這樣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又為什么選擇一走了之?”
云端笑了笑,說:“季家能接受我這樣的兒媳婦嗎?那時候你正要畢業(yè),忙著畢業(yè)論文和實習(xí)的事,我們見面本來就少。即便是通話,也不過寥寥幾句。我,也不想拿這樣的事去煩你?!?p> “本來,我就配不上你,出了這樣的事,我還有什么臉面再去見你的家人?再說,那個孩子……我也沒辦法拋下他不管?!?p> “所以你就選擇輟學(xué),不告而別,獨自在某個犄角旮旯把孩子養(yǎng)大,做未婚媽媽!時云端,你可真是好樣的。在你心里,我們之間的感情,到底算什么?你有信任過我嗎?”
她的睫毛顫了顫,卻沉默著沒有開口。
“那家人呢?”
“不知道,消失了?!?p> 他又氣極的笑了笑,“時云端,你真是天大的好心,替人養(yǎng)孩子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云端撇過頭,眼眶濕潤,聲音低低的,“說到底,也是時家的孩子。是時楊對不起那個女孩子,他死了,孩子沒人要,我能怎么辦?”
他冷靜了一會兒,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云端捏著礦泉水瓶,淡淡道:“沒有。這種丟臉的事,我怎么會告訴別人?!辈坏人_口,云端又道:“季總,現(xiàn)在原委你知道了。當(dāng)初我,并非故意的。如今已過五年,物是人非,能不能求你不要追究了?”
他冷冷勾唇,說:“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是受害者。你憑什么要求我不追究?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說的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云端驀地睜大眼,瞬間抬眸,撞上了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只聽他道:“如果故事是你編的,又或者,你去頭掐尾,隱瞞了一部分……”
“我沒有!”云端忽然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的眼睛,說:“這就是真相,信或者不信,都由你!”
季東看著她如此,往后靠了靠,神色晦暗。
“真相我已經(jīng)說了,季總,等下了飛機,我就不再是季氏的員工,以后……我們就別再見面?!?p> 他沒有回答,云端側(cè)過臉去看他,只見他靠著椅背,已經(jīng)閉眼休息。云端說不清心里什么感覺,有點酸澀,有點釋然,又有點失落。
但總歸,是可以離開了。
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想必也不會再見了。
到A城短短幾個月,卻經(jīng)歷了這么多,給邵陽和驍驍帶去那么多的麻煩和叨擾;又不知不覺連累了齊放。似乎每一個跟她走得近些的朋友,最后總是沒什么好運。
她默然嘆了嘆。
若不是安生才剛剛換到一個新幼兒園,她還真想帶著安生離開A城。似乎,總是逃避。五年前,五年后,都是同樣怯懦的時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