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盯著她，黑沉沉的雙眸就像一潭沉寂的池水，沒有波瀾。云端嘴角強撐的笑意慢慢變淡，跟他對視幾秒之后，終于無法承受，躲開了視線。

　　“我餓了?！?p>　　“……”云端看向他，只見他挑了挑眉，說：“半夜送你回來，你就這么招待客人？”

　　順著他的視線，那杯白開水靜靜放著。云端微嘆一聲，問：“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p>　　“……家里沒什么菜，我做個面，行嗎？”

　　“可以。”說完，竟往后一靠，猶自閉目養(yǎng)神了。

　　云端站著看了他許久，才抬腳往廚房走去。

　　季東慢慢睜開眼，視線投注在前方墻壁的鑲嵌柜上，一個木制的簡單相框，照片上是她和一個大約三歲左右小男孩的合影，兩個人笑的很開心。

　　再環(huán)顧四周，不細心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這是個有孩子的人家。他忍不住上前，拿起相框，那上面的小男孩濃眉大眼，乖巧可愛，歪在女人懷里笑的格外燦爛。女人眉眼溫和，笑容清淺，相機留住了她美好的模樣。

　　那是，沒有他的歲月。

　　沒多久，云端從廚房出來，香味隨之飄來，她把面放在餐桌上，看了他一眼，說：“好了。”

　　接著便進了廚房。

　　季東看著桌上那碗熱氣騰騰的面，走過去，坐下，頓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很快，收拾完廚房，云端走了出來，看見這一幕，眼眶一熱，心頭忽然酸澀。

　　“孩子幾歲了？”他背對著她，漫不經(jīng)心的問。

　　云端一怔，回答他：“五歲?！?p>　　她走到客廳，坐下，淡淡的燈光下，隱約可見她略帶蒼白的臉。季東收回視線，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拭，似乎笑了笑，說：“五歲，所以，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了這孩子？”

　　云端驀地抬眸。

　　兩人遙遙相對，他的眼里滿是戲謔，云端看著他，喉嚨發(fā)緊，唇瓣似乎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她逃避似的站起來，收了他桌前的碗，迅速進了廚房。

　　水流嘩嘩作響，季東站起來，倚著門框看她的背影。她今天穿了及膝連衣裙，露出一截白皙的纖細小腿。她一向瘦弱，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如此。還記得第一次摟她的腰，他驚詫極了，隨即雙手圍住她的腰比量，大喊：“云端同學，你看我的手，圍你的腰竟然綽綽有余！”

　　她大窘，臉像燒起來一樣。

　　季東勾勾唇，上前幾步，站在她背后，兩手一左一右撐在流理臺上，將她圈在了懷里。

　　懷里的身子驀然一僵，連手上的動作都忘了。

　　季東伸手將水關(guān)掉，忽然一片寂靜。

　　“告訴我，他是誰的孩子？”他輕聲問。

　　氣息拂在她耳邊，云端輕顫，手里捏著筷子緊張到嗓子發(fā)澀，“……我、我的孩子?！?p>　　“說實話?！?p>　　“安生，就是我的孩子?！?p>　　“男人呢？是誰？”他發(fā)出一聲譏笑，“別告訴我你可以一個人生出一個孩子?！?p>　　云端深深吸了口氣，說：“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告訴你?！?p>　　身子忽然被一股蠻力翻轉(zhuǎn)過來，云端一眼就看到他陰鷙的眸子，“他五歲，五年前你還跟我在一起，我沒碰過你，他卻是你的孩子。你說，跟我有沒有關(guān)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