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辛文和張媽帶著昏迷狀態(tài)的常笑穿過了破碎的墻面,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從一間囚室走到了另一間囚室。
室內(nèi)陳列擺設(shè)和他們那間基本相同。依然沒有出口,在張媽又打碎一面墻之后,她們已經(jīng)到了千機(jī)閣的邊緣,墻面之后除了大量金屬鉸鏈之外就是天然的山石了。
“董家小姐,看來我們應(yīng)該往上開條路了?!?p> 張媽說完抬起手中“傾國”對準(zhǔn)斜上方又是一擊,囚室的頂部被炸出來一個大洞,一堆的鐵鏈齒輪稀里嘩啦掉了一堆下來。
董辛文揮手驅(qū)散了灰塵,指著這間囚室的被炸出的大洞問道:
“張媽,你看那是什么?!?p> #
“我也不知道,雙十一?!?p> 呂韓一回頭,身邊的雙十一已經(jīng)不見,環(huán)繞在他身邊的只有淡淡的霧氣。
“雙十一!”
呂韓又大聲地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
“怪了,剛才還在身邊問我那是什么,怎么突然就沒了?”
呂韓此時所在的房間具體多大他不清楚,被霧氣包圍使他看不清邊緣,呂韓放開神識后發(fā)現(xiàn)這霧氣居然有隔絕神識的作用。
“莫非我們進(jìn)入了什么法陣?還是說這里有什么機(jī)關(guān)?!?p> 想到機(jī)關(guān),呂韓伸手撫摸了一下腳下的地面,是不歸城周邊山林里很常見的木材,雖然這種木材適合建筑,但是從表面上看應(yīng)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呂韓跪在地上東敲兩下,西敲兩下,地板下面明顯是空的,而且隱隱有鐵鏈拉動的聲響。敲著敲著,一雙淡黃色女子的布鞋進(jìn)入眼簾。
一抬頭,居然是董辛文。
“呂韓,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呂韓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看見張媽和常笑。于是問道:
“張媽和常笑呢?”
董辛文抓著呂韓的衣服角:
“我也不知道啊,剛才白光一閃我就到這了。呂韓,你說我們還能出去嗎?”
呂韓不答,大聲喊道:
“張媽!雙十一!”
沒有人回答,輕嘆了一口氣道:
“我是一定能出去的,你就不好說了。”
說完一張書頁出手直接削掉了董辛文一條手臂。董辛文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呂韓。呂韓收回書頁道:
“這地板明顯是有翻板機(jī)關(guān),雙十一應(yīng)該是掉到下面一層,至于你,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你運(yùn)氣不好,要是變成張媽我可能就上當(dāng)了,只可惜你變的是董辛文,我和她的秘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呂韓說完,眼前的董辛文化作一團(tuán)霧氣消散不見。
“韓兒,你怎么在這,快跟爺爺離開這里。”
霧氣中呂子木走了出來。還沒來到近前,就被呂韓的書頁斬碎,重新化為霧氣。
呂韓一聲冷笑“居然幻化成我爺爺,居然還跟我最后見他那次一模一樣,連身衣服都沒換過?!?p> “少主,你去哪了,我到處找你。”
雙十一從霧氣里走了過來。還沒到近前迎面一張書頁就斬了過去,雙十一雙手一合,將書頁夾在手中。
“少主是我,我是真的?!?p> “是嗎?”
呂韓一陣?yán)湫?,更多的書頁飛出將雙十一斬了個稀碎。尸體化為霧氣消散空中。呂韓搖著頭:
“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yīng)該躲開那張書頁才是。”
“終于見到你了?!?p> 一個年輕從霧氣中走了出來。呂韓對眼前這個青年完全沒有印象。
“莫非還能化出我不認(rèn)識的人?”
這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黑袍青年,面容俊秀,皮膚光滑如玉,一身黑色長袍黑中透紅,細(xì)看之下隱隱有紅色符文流動,手持一把黑色折扇面無表情地看著呂韓。
只見那青年手搖折扇向前走了兩步,朝四周的霧氣看了一下:
“那一界的術(shù)法也算是厲害,居然把我壓在你體內(nèi)這么多年。要不是這“心欲霧?!蔽疫€見不到你?!?p> 呂韓此時已經(jīng)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直覺高告訴他這個青年不簡單。
“你到底是誰?”
呂韓書頁在手,但是面對這個青年呂韓的手居然不自覺的在抖。
“我不重要,我只是本體的一縷分魂,本體被困在另一個界面中,你和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將本體救出?!?p> “你救本體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呂韓說著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我本是一體,我就在你體內(nèi),你現(xiàn)在修為太低還理解不了,至少先到了元嬰期再說吧?!?p> “你是我體內(nèi)的那一點(diǎn)?”
呂韓突然想到。
“嗯,不全是,但和我有關(guān)。你不用害怕,我是你這邊的,你死了我也就死了?!?p> “我不相信,你是這霧氣幻化出來的?!?p> 呂韓突然書頁出手,這一次呂韓出了全力,御物頂級所有靈氣集中于一張書頁之上,書頁劃過空間都為之扭曲,但還沒到那男子面前書頁化為煙霧消散。
呂韓再次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自己的神識海中的天元島,島上除了一個懸浮在空中的黑色的圓之外什么都沒有。
呂韓一轉(zhuǎn)身,黑袍青年就在他的身側(cè)。
神識海,天元島,呂韓小時候就被依山領(lǐng)著來過一次,這一次來卻發(fā)現(xiàn)比當(dāng)初的天元島大了幾倍有余。黑袍青年手指空中黑色地圓說道:
“我就在那里看著你成長,看著你走彎路卻幫不上你。”
呂韓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空中的黑色真的就是黑色,黑的那么存粹,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球還是個洞。
黑袍青年指著這個不大的小島,道:“天元島是神識海的中心也是唯一的島,天元島越大也就意味著你的神識海越大,可以容納的天地靈氣也就越多。”
呂韓看向島的四周天空,許多巨大的水流從天降下落入神識海中,激起無數(shù)的浪花,拍打著天元島上的礁石,而天元島周圍,這種從天而降的瀑布仿佛更多。
黑袍青年指著這個漆黑的圓,接著說道:
“這是本體親手種下的,這一點(diǎn)本意是助你加快修為,但誰知道出了些不可控制的意外才導(dǎo)致你三個哥哥夭折。多虧了依山將它封印了起來,才保下了你的性命?!?p> “我三個哥哥?我問你,本體到底對多少人種下了這一點(diǎn)?!眳雾n心中一驚,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一樣,體內(nèi)存在這一點(diǎn)。
黑袍青年目光深邃,看向遠(yuǎn)方天邊緩緩說道:“十萬,只可惜現(xiàn)在活下來并成長起來的,連同你在內(nèi)也不過幾人而已?!?p> “十萬人,他們都死了嗎?”呂韓大吃一驚,難道不歸城曾經(jīng)同時死過十萬個小孩?
“不,他們根本就沒有活過。”
“沒有活過?這是什么意思?”呂韓還要接著問。黑袍青年打斷了他的問話,接著說道。
“我出現(xiàn)時需要消耗你的靈力,所以我不能久待,臨走之前我再說一遍,你存在的意義就是解救本體,如果你有什么小心思,這就是你的榜樣?!?p> 呂韓一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千機(jī)閣霧氣之中。
眼前,黑袍青年折扇一揮,黑光一閃,整個空間跟著就是一陣晃動的同時霧氣消散,不但如此,整個房間的墻壁包括隔壁房間,甚至這一層的所有東西在黑袍青年一扇之下消失不見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呂韓和空曠的一層空間。
呂韓愣在原地,方才自己和雙十一在這一層少說也走了四五個房間,怎么黑光一閃這些都不見了?
面對這空空蕩蕩的一層還未來得及細(xì)想,呂韓突然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0牍蛟诘厣希@是他靈氣耗盡的癥狀。
剛剛這黑袍青年究竟有多高的修為,一縷分魂居然有如此威力。還有心欲霧海,那又是什么?
比呂韓更驚訝的就是輕言了,剛剛黑光一閃過后,輕言面前的水晶中已經(jīng)看不見這一層的任何情況,但是手下人的回報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師父天字13號法陣已經(jīng)失效,地字8號、42號失效,玄字73號、45號可用,黃字0號可用,第3層的師弟師妹們已經(jīng)失去了聯(lián)系,恐怕兇多吉少。”
年輕女子向輕言匯報著。
“師父,我們傳動系統(tǒng)破損嚴(yán)重,千機(jī)閣各個房間已經(jīng)無法自主移動?!绷硪幻贻p弟子如此說道。
千機(jī)閣一共八層,第一層被巨石破壞一角,其他樓層還可變換移位,但是這第三層整個一層的東西都消失了,上下各層傳動鐵鏈齒輪在此中斷,這一層的毒蟲妖獸陷阱機(jī)關(guān)甚至幾個徒弟都在一瞬間不見了。這讓輕言如何不心驚,唯一欣慰的是黃字0號可用。
“把剩余的機(jī)關(guān)全部啟動?!?p> 輕言說完走出密室直奔黃字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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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層,一陣晃動過后一具尸體從房頂夾層中掉落到董辛文腳邊,她也是沒想到整個千機(jī)閣會產(chǎn)生如此劇烈的晃動。
尸體掉落時嚇了她一大跳。閃身躲過卻忘了背在背上的常笑。常笑被甩落在地,落地的沖擊讓昏迷的他醒來過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張媽急忙上前扶起董辛文一臉歉意的站在邊上。常笑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地上的這具尸體。
“師父!”
常笑忍著劇痛爬到尸體身前,撥開凌亂的長發(fā)仔細(xì)觀看這具尸體。
這是一具老人的尸骸,須發(fā)散亂皮膚干癟冰冷發(fā)黑,一身青色長衫滿是塵土,一柄青色細(xì)劍從背后直直插入貫穿前胸。
“常大叔,你認(rèn)得他嗎?”
尸體雖然干癟冰冷,但面容卻大體保持了下來。
“這不會錯,這就是我?guī)煾?,怎么會死在水寒劍下??p> 董辛文將發(fā)現(xiàn)這具遺骸的經(jīng)過大體說了一遍。常笑抬頭看了一眼夾層,心中了然。
“師父背后被人偷襲,在夾層躲避仇人,最終傷重而亡!但輕言明明說過師父是……輕言!”
常笑瞬間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看這里有字。”董辛文不愧是修仙者,眼力不同于常人。
常笑將尸骸的長衫翻開,見衣襟的內(nèi)側(cè),用血寫著幾行字,血早已凝固成了黑色,不仔細(xì)看還真的很難發(fā)現(xiàn)。
“輕言殺我,有緣者尋常笑接任千機(jī)閣主,不可報仇,危險,零”
字到這里就中斷了。
“輕言!咳咳,咳咳?!?p> 常笑又是一陣咳嗽。
三人將趙巖的尸骨整理好拜了三拜,千機(jī)閣主趙巖的青色長袍和水寒劍,儲物鐲暫時由董辛文收起,常笑雖然醒來,但是依然行動不便,好在有董辛文這個修仙者在。
第七層的一個房間之中,董辛文將常笑扶著坐在一把椅子上,這是一間煉器室,是專門煉制法寶的房間,這種房間千機(jī)閣有很多,房間里雜亂不堪還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磥硎呛荛L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常大叔,輕言為什么要?dú)⑺膸煾???p> 常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此時的輕言想要說話都已經(jīng)很吃力了。
一塊不規(guī)則的圓形金屬樓板從第七層頂部掉落,四周還泛著熾熱的紅光。
“這邊可以上去?!?p> 張媽走了回來帶著常笑,董辛文將兩人從洞口送到了第六層。
一到第六層三人就被一群傀儡機(jī)關(guān)獸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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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此時的呂韓深知自己靈力所剩無幾,此時如果來一個強(qiáng)力些的敵人自己可能就危險了,一邊咒罵黑袍青年消耗了他的靈力,一邊開始尋找到下面一層去的方法。
可呂韓不知道,如果不是黑袍青年出手,僅憑呂韓自己是無法從心欲霧海中出來的。
好在這一層已經(jīng)被清了個干凈,通往第四層的入口并不難找。
到了第四層,呂韓就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富家小姐模樣的人從對面跑了過來。
呂韓看著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卻只見富家小姐身后一頭豹形傀儡緊追不舍。
“為什么追我?”
富家小姐一邊跑一邊回頭喊著,完全沒有看見前面的呂韓。
豹型傀儡越追越近。呂韓神識掃過,“凡人?凡人怎么會在這里?”
不及細(xì)想書頁出手,繞過前面的女子,斬碎了后面的豹形傀儡。
富家小姐這才看見對面有人仿佛終于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公子,公子請你救救我,我必會重金酬謝公子的?!?p> 經(jīng)過了第三層的心欲霧海,呂韓此時打著十二分的警覺。手中拿著書頁并沒有上前。富家小姐見對面的公子對自己十分的警惕,張口說道:
“公子,我是北城黃府的黃玲。和幾個姐妹來中城游玩,剛到這千機(jī)閣想挑些東西,誰知道……”
女子說到這里呂韓想起來了,他們剛到一樓大廳之時,確實(shí)是看見幾個服飾華麗的女子在挑選物品,這人好像就在其中。
看來他們是受了自己的牽連才被困在這里。當(dāng)下打消疑慮上前一步,抱拳行禮說道:
“在下北城呂府呂韓,見過黃家小姐?!?p> “公子有此手段,快帶我離開這里吧,不行,我?guī)讉€姐妹還在里面。怎么辦!”焦急中的黃玲根本沒有聽見呂韓的話。
“對了公子,你快點(diǎn)去幫幫那個小弟弟,他可能快堅持不住了?!?p> “雙十一嗎?”
呂韓再次放開神識,遠(yuǎn)處一個房間內(nèi)雙十一在和什么東西戰(zhàn)斗著。呂韓一陣頭疼,靈力已經(jīng)消耗到了如此地步了嗎,就算到了那里又如何戰(zhàn)斗呢?不管了,先到那里再說。
呂韓拉著黃玲的手就往雙十一的方向走去。誰知剛穿過一個房間就被一只巨型蜘蛛妖獸攔住了去路。
黃玲呀的一聲就昏過去了,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妖獸已死,身前站著這位白衣公子,手持銀色細(xì)劍威風(fēng)凜凜地?fù)踉谧约荷砬?,一道道劃痕,一片片綠血把他身上的月白長衫污染得不成樣子。
呂韓轉(zhuǎn)身彎腰扶起黃玲。
“多謝公子再次相救?!?p> 黃玲臉上一陣緋紅。
“原來公子是一位劍士啊,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呂韓苦笑,要是自己還有靈力也不至于要出劍和蜘蛛肉搏。呂韓也不解釋,又報了一遍名之后扶起黃玲繼續(xù)前進(jìn)。
在斬殺了兩只巨型妖鼠穿過了一條布滿暗器的走廊和一個滿是拉桿的奇怪房間之后,呂韓終于找到了雙十一。
一個巨大的房間內(nèi),到處散落著機(jī)關(guān)獸的碎塊。雙十一正被五名年輕女子團(tuán)團(tuán)包圍。只見雙十一雙手舉過頭頂,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哎呀!小哥哥好帥氣??!”
“小哥哥來我家當(dāng)我的貼身護(hù)衛(wèi)吧。多少銀兩都行。”
“是我先邀請的。你到后面去。”
女子說完就把自己的身體貼在了雙十一的身上。
雙十一其實(shí)不高也不帥,而且還有些矮,但他占了一個可愛,常年不見太陽的白皙皮膚,類似女孩一樣的精致面容,實(shí)在是讓這些女子欲罷不能。
這些女子都是二十歲左右,有的比雙十一大了五六歲,方才看見雙十一帥氣無比的大展身手,不自覺地起了交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