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天氣漸漸回溫。晏家大宅門廊周圍,院落前后,花花草草,開始恢復生機,到處都是一派生意盎然的景象。
芳菲閣院如其名,石子路兩旁已經冒出青青草尖,臥房的墻根底下開出了這個季節(jié)應該有的鮮艷花朵。
房外一派生機,屋內同樣趣意橫生。
“臨川,”晏菲園嬌聲嬌氣,“你看我穿這身衣裳,好不好看?”
沈臨川從一堆賬簿中抬起頭來,不禁眼前一亮。
只見她今日一身綠羅裙裝,腰間束著一條白色的系帶,上面用金色的絲線繡著精致的紋絡。晏菲園原地轉了一圈,裙擺悠悠揚起,杏顏如花,巧笑嫣然。
“好看。”沈臨川看著嬌妻,心里涌起止不住的愛意。
“今日要和彤彤她們一起,去城西郊外賞花?!标谭茍@一想到即將開始的春游之旅,心下就覺得歡喜。
“恩,去吧,好好玩。”沈臨川一臉寵溺地看著愛妻,叮囑道,“記得讓護衛(wèi)跟著,早些回來?!?p> “知道啦。我會早點回來,因為我很想你?!标谭茍@聽著夫君的有愛關懷,心里一陣甜蜜,嘴里就像抹了蜜糖一樣,說出來的話,讓沈臨川甚是滿意。
“小東西,就你嘴甜?!鄙蚺R川輕笑出聲。
晏菲園聽后,蹦蹦跳跳地撲進沈臨川的懷里,“當然啦,我以為,你是最該知道我的嘴甜不甜的?!闭f完眼睛萌萌地看著他,舔了舔嘴唇。
沈臨川下腹一緊,這女人,越來越知道怎么把握他的命門,“真是要命!”他沒有猶豫,捏住她的下巴,對著她的甜嘴,親了上去。
晏菲園嘴角微翹,有意無意地迎合著。
二人一大早就這么纏綿悱惻、難舍難分的樣子,讓來找晏菲園一起出發(fā)的溫師彤撞了個正著。
“額,”溫師彤前腳踏進房間,就立馬退了出去,語氣慌慌張張,“我啥也沒看見,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xù),繼續(xù)。。?!?p> 沈臨川一臉黑線,不情不愿地放開了他的女人。
晏菲園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卻覺得有些難為情。什么也沒說,跟著溫師彤一同出門去段家私宅找橙橙去了。
到了段家私宅的門口,段玉簫和阮心橙正好從門口出來。段玉簫緊緊攥著阮心橙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生怕她有一點閃失,臉上都是不放心的神色。
“簫,別擔心我。有園園和彤彤陪著,我不會有事的?!比钚某葴芈暭氄Z地勸慰夫君,讓他放下心來。
段玉簫點了點頭,神色微微放松。他轉頭對晏菲園和溫師彤說,“橙橙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一路上拜托你們替我照顧好她?!?p> “放心吧,段公子?!标谭茍@揚起笑容,“有我們呢。我家的護衛(wèi)個個武藝高強,關鍵時候他們會保護我們的。”
段玉簫聽后,沖著她,以及身后的幾位護衛(wèi),感激地點了點頭。
三位姑娘,在四位護衛(wèi)的守護下,踏上了城西郊外的賞春之路。
不多一會,馬車就在城西郊外的路邊停下。
小路兩旁,已經有了不少春天的顏色。雛菊,孔雀草,雞冠花,互相招呼,毫不示弱。三位夫人,不,三位尚未長大的少女,像三只彩色的蝴蝶一般,你來我往地,飛在花叢中間。
就在幾個少女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不遠處傳來飛快的馬蹄聲。訓練有素的四位晏家護衛(wèi)立刻抬眼看去,見三個黑衣人騎著奔馳的駿馬,極速前進,塵土揚起,即將撞上三位姑娘。
四位護衛(wèi)飛奔向前,將幾位夫人堪堪拉開,總算讓出一條道來,馬蹄如風般在他們耳邊掃過。
伴隨著馬蹄聲的,還有幾位姑娘受到驚嚇的叫聲。
三人中帶頭的人似乎聽到了什么,“吁”的一聲,奔馳的馬逐漸停了下來。他一身黑衣,慢慢調轉回頭,眼神掃過幾位姑娘和護衛(wèi),隨后下了馬,來到他們面前。
“剛剛在下有所唐突,恐怕驚嚇到各位,在此賠個不是?!焙谝氯穗p手握成拳頭,鞠了一躬。
“額,”剛剛發(fā)出尖叫的始作俑者,晏大小姐,磕磕巴巴地說道,“沒事,沒事,公子不必道歉,也沒造成什么大事?!?p> 黑衣人抬眼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額頭冒著點點汗珠,小臉紅撲撲的,眼睛特別漂亮,整個人顧盼神飛,不覺眼神有些許異樣,“在下從京城來,去濟南城探親。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額,就濟南城東隨便一個地方,一個小巷子里?!标谭茍@心存戒備,沒說得太細。
“呵?!焙谝氯溯p笑出聲,“看幾位姑娘衣著打扮,不像普通人家。想必都是四大家族的姑娘吧!”
三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呵呵,那倒不是。。?!标谭茍@含糊其辭,心里想著,與你何干。
黑衣人眉頭一挑,不置可否,“也許是蒼天的緣分,我總覺得,我和這位姑娘,總會再次見面?!?p> 晏菲園心里白了他一眼,“額,也許,也許?!?p> 黑衣人鞠了一躬,沒有說話,上馬離去。
晏菲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被嗆了幾口塵土,心里詛咒了他好幾句。
溫師彤也是心覺奇怪,“園園,我怎么覺得,剛剛那個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p> 晏菲園眼睛向上翻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可能是個神經病。”
幾位護衛(wèi)雖然全程沒有說話,但是心下有數,開始猶豫,抓耳撓腮,“這個事,到底要不要告訴沈姑爺一聲啊?”
從郊外通向城里的馬路上,三位黑衣人騎著馬繼續(xù)飛馳前進。
“大哥,你看上剛才那個妞了?”后面的小弟好奇地問。
領頭的那位腦海里又浮現出剛剛那位綠羅裙的身影,細細的腰,清純的面龐,撇嘴笑了笑,“恩,感覺特別帶勁,得想辦法把她弄到手。”
后面的小弟一聽,面帶邪惡地笑了起來。
此時的沈臨川在晏家商鋪里,翻賬簿的手突然一抖,眼皮劇烈地跳了一跳。他停下手,長長地呼吸,心里不禁想,難道是他的小妻子,出了什么事?
這樣想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和深深的擔憂堵在他的心上,沒心思看賬簿了,現在就回去!
想到這,他倏地站起身,拿起披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