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溫家大宅恭鶴汀,戚凝將窗子開了個縫。鐘夏看懂了她的暗示,今夜他一定會來。她的心里,像有微風(fēng)拂過,羽毛掃過一般,有點期待。她從柜子里拿出了一瓶陳釀,上一次喝它,還是三年前她剛剛守寡的那一陣子。
這樣想著,院子里傳來一點輕微的響聲。戚凝的心提了起來。片刻,傳來細(xì)微的扣門聲。
“進(jìn)來?!逼菽南爰热恢朗钦l,直接讓他進(jìn)來便是。
門被緩緩?fù)崎_,出現(xiàn)在門口的,果然是那位絕代風(fēng)華的登徒子。
戚凝深深凝望著他,一言不發(fā)。她便要看看,今日她同他,誰先低頭說話。
鐘夏將門鎖了,在門口站定,沒有再往前,也沒有講一句話。
戚凝將身子微微坐直,窗外有風(fēng)吹進(jìn),她覺得有點冷,可堅持不說。
鐘夏同樣站在那里,不說話。
戚凝依舊不說話。頭有意無意地轉(zhuǎn)向窗外,不再看他。
鐘夏眸色深重地看著她。
她將臉沖著窗邊的風(fēng),好似看不到他一般。
“呵?!辩娤慕K于,輕笑出聲。
戚凝眉頭一挑,“我贏了。”
“哦?”鐘夏邁動步子,朝她走來,無奈一笑,“誰和你比了?”
“你不和我比,我偏和你比。結(jié)果,我贏了?!逼菽曇舫錆M得意。
鐘夏見到她小女人的樣子,心下開懷,“好好好,你贏了?!?p> “所以,罰你——”
“還有懲罰?”鐘夏哭笑不得,這個女人,太會玩了,“好吧,罰我怎么樣?”
“罰你——”戚凝聲音充滿快樂開懷,“今天晚上,陪我聊天?!?p> 鐘夏聽后,似乎有點不敢置信,隨后嘴角綻放出燦爛,聲音充滿驚喜,“遵命!”
戚凝微笑不語,將擺在桌子上的陳釀拿起,將塞子拔了出來,頓時一股酒香,傳進(jìn)鐘夏的肺腑。
“你要同我,把酒夜談?”鐘夏的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都說小醉怡情,更何況,今夜月光不錯。”戚凝聲音柔美,帶著絲絲魅惑。她說著,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他。
鐘夏伸手接過,對著月光,欣賞著酒杯。
“酒量還行?”戚凝問道。
“陪你沒問題?!辩娤奶裘?。
“那可未必,我可是千杯不醉。”戚凝眉目滿是得意。
“那我就奉陪到底?!辩娤膭菰诒氐?。
戚凝笑了起來,沒有再說話,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鐘夏的喉結(jié)頓時有些干渴,跟著仰頭,將杯中美酒喝了個干凈。
二人交杯換盞,將三年沒動的陳釀喝了個一滴不剩。
酒盡之時,戚凝有些微醺。
“你知道嗎?”戚凝的腦袋暈乎乎的,說話也越發(fā)大膽隨意,終于將平日里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你看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很奇怪?!?p> “哦?”鐘夏輕笑,看向她,“怎么奇怪?”
戚凝歪頭想了想,瞪了他一眼,眼睛里都是控訴,“就好像,你對我不滿意?!?p> 鐘夏眼神變得異樣,“呵。為什么呢?”
“什么為什么?”戚凝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我為什么,對你不滿意?”鐘夏逐漸靠近她,眼睛里有不一樣的情緒。
“因為你是登徒子?!逼菽读撕靡粫蝗幻俺鰜磉@么一句。
鐘夏聽到戚凝對他的形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他果然沒看錯,這個女人,不適合養(yǎng)在深宅大院,她該像他家的小姐一樣,有屬于自己的真性情。
“我好困。。?!逼菽蝗宦曇糇兊妥冃?,好像隨時都能睡著。
鐘夏看了看窗外,他們二人喝了一夜,天都快亮了。
“困了就睡吧。”鐘夏聲音充滿誘哄。
女人趴在桌子上,沒有答話。
鐘夏無奈搖了搖頭,輕笑出聲。隨后他站起身來,將女人扶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戚凝躺到床上,像是尋到了極其舒服的去處一般,自覺地抓過自己的被子,蓋在身上,轉(zhuǎn)過身,面朝里面,睡過去了。
鐘夏許久望著她,心里面又是溫暖,又是心疼。
他向窗外看了一眼,來到桌邊,將空空的酒瓶酒杯盡數(shù)收好,盡量不會讓別人發(fā)現(xiàn)有外人來過的痕跡。
天邊已經(jīng)有了魚肚白,鐘夏一夜未眠,卻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醒。
他翻墻而出,動作輕快,很快就回到了晏家大宅。
穿過門廊,本以為這個點沒人會起床。誰知道竟然和正要出門的晏衍楓和沈臨川迎面碰個正著。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這么早出去?”鐘夏不自在地摸著后腦勺。
“現(xiàn)在才回來?”晏衍楓撇著嘴問他,沈臨川則在一旁,沒有說話。
鐘夏嘿嘿一笑,“有點事,耽擱了?!?p> 沈臨川點了點頭,似乎有意為他解圍,轉(zhuǎn)頭對晏衍楓說,“時間來不及了,咱們快走吧?!?p> 鐘夏趕緊接茬,“對對對,大少爺,沈哥,你們有事先忙,先忙。我先告辭了。”隨后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沈臨川和晏衍楓相互看了一眼,同時無奈地笑了笑。
“我猜,他去會情人了。”晏衍楓突然說。
沈臨川不置可否。
“肯定是戚凝。”晏衍楓一句話把沈臨川嚇了一跳。沈臨川沒想到,晏衍楓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的?”沈臨川挑眉問。
“昨天我和彤彤從溫家要走,他和那溫家大少夫人,眉來眼去的,我想看不見都不行?!?p> “這小子,就不能注意點?!鄙蚺R川無奈扶額。
“看這樣子,你也知道?”晏衍楓好奇地問。
“呵。他告訴我的。這臭小子晚上去人家房間,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沈臨川滿臉黑線地說出了這個驚天大秘密。
晏衍楓一時語塞,對他家新晉的鐘護(hù)衛(wèi)長,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