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將已經(jīng)收集好的證據(jù)如數(shù)交給蘇挽,厚厚的一打讓蘇挽心情沉重,祁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
蘇挽顫抖著手打開文件,仔細的瀏覽每一個字符,眼眶里的淚水模糊,她已經(jīng)看不清了,也沒有必要了。
當(dāng)初章舒敏為了讓沈珩跟她分手,不惜以自己為誘餌引張皓上鉤,盜取她父親的公司機密,指使張皓里應(yīng)外合將她父親逼至絕境跳樓身亡,對她趕盡殺絕。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而她也終究是會付出代價。
自那天以后,蘇挽沒有再見過沈珩,更直接的說他連公司都不去,每天都找不到蹤影。
副總那邊的網(wǎng)已經(jīng)撒好,就等蘇挽這邊的結(jié)果。蘇挽打探得知沈珩今日會去醫(yī)院,猜想可能是他爺爺病情有什么新變化,便一早等在停車場,看到熟悉的車輛,蘇挽倚靠在車輛旁,撐著下巴思考。
待會要怎樣才能說服沈珩,她腦子里突然有跳躍出沈珩蕭索的背影,仿佛孤獨成性,被全世界拋棄一般。
打住,蘇挽強硬的將腦子里的畫面壓制在心底,似有所感,她抬眸凝視前方,那一幕刺痛了蘇挽的眼睛。
沈珩依舊筆直挺拔的身影頓在不遠處,頭發(fā)蓬松,眼睛漆黑幽深,薄唇微抿,看不清神色,左邊是傅涵小鳥依人的模樣挽著他健碩的小臂,吊帶的碎花裙將她的身材勾勒出妖嬈的曲線,嘴角勾起,笑意盈盈。
傅涵也看到了停立在車旁的蘇挽,她有些擔(dān)心的糾緊了沈珩的手臂,偷偷覷眼,發(fā)現(xiàn)沈珩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然而她卻不敢輕易放心,之前她就是被這樣的表像給欺騙了。
蘇挽躊躇一會兒,直視沈珩,淡聲道:“我們聊聊?!?p> 傅涵率先忍不住諷刺出聲:“蘇挽,你已經(jīng)拒絕了沈珩,還想怎樣?繼續(xù)羞辱他嗎?”
蘇挽一愣,似乎沒想到傅涵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沈珩猛地扭頭,眼神銳利的望向義憤填膺地傅涵,傅涵被他看得底氣不足,怯怯的松開手,囁嚅半響道:“早點回來,別讓阿姨等急了。”
不遠處傅涵焦急的等在一旁又無可奈何,沈珩慵懶的斜靠在梁柱上,表情淡淡,一支煙已經(jīng)被他快要吸到底,微氣微涼,“有什么事?”
蘇挽本來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此刻卻是滿心慌亂,她的心臟皺縮,似乎十分難受,猶豫半響,吶吶道:“你跟傅涵在一起了嗎?”
沈珩一愣,片刻低低笑出聲,笑得有些嘲諷,自嘲道:“與你何關(guān)呢?”
這樣的語氣讓蘇挽不知所措,沈珩即便是再生氣也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好像瀕臨絕境的嘶吼,卻又帶著一股自暴自棄的憂傷,蘇挽突然說道:“沈珩我們?nèi)ヮI(lǐng)結(jié)婚證吧!”
沈珩一驚,漆黑的眼眸深邃的望著蘇挽一言不發(fā),似乎想要看穿此刻的她的內(nèi)心。
明亮的眼眸浸潤著一股無言的悲傷與決絕,薄唇微抿,似乎下定決心一臉堅定的模樣,讓沈珩心口微熱。
他將煙蒂扔在地上踩滅,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蘇挽的心在一點點下沉,有些自嘲的笑了,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沈珩已經(jīng)跟傅涵驅(qū)車離開了,傅涵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想要挽住沈珩的胳膊卻被巧妙的避開,耳邊是低沉的聲音,“走吧!”
傅涵回頭看了一眼背影略微蕭索的蘇挽,彎彎唇角,至少他們也沒有談攏,那就還有機會。
一箭離弦,蘇挽獨自緩緩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遠處的角落一個漆黑的攝影機咔嚓咔嚓的拍照,滿意的看著手里的照片,向醫(yī)院的角落走去。
陸迦南最近孕吐得特別厲害,她連基本是的粥都喝不了,經(jīng)常是剛吃完就吐,她本是最愛保養(yǎng)打扮的女孩子,此刻卻有些狼狽,頹喪的躺在床上,眼瞎青黑可見。
小助理對于孕婦的禁忌一點也不清楚,干著急的一圈圈在原地打滾,每天都在網(wǎng)上瀏覽各式各樣的孕婦的守則,專門拿出一個小筆記本一一記錄下來,換著花樣給陸迦南煮粥或是其它孕期的事物,然而多半是吃得特別少。
最近的廣告也都全部推了,打算好好養(yǎng)胎,醫(yī)生再三叮囑前三個月尤其注意,可是現(xiàn)在才一個月,小助理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受不了了,心里陰影全面覆蓋。
桌面上的電話又響個不停,小助理一看還是那串熟悉的數(shù)字,不敢掛斷,只能將手機的音量調(diào)到靜音,任它繼續(xù)亮著,她則是返回去繼續(xù)研究。
陸迦南在手機響起來的那一刻已經(jīng)醒了,她素凈的小臉有些朦朧的睡意,下意識的摸床頭的手機,一片冰涼,忽而反應(yīng)過來,手機在外面。
懶懶的叫喊道:“婧婧,我想喝水。”
半響沒有聽到回聲,她推門而出,僵在原地,宋承祁雜亂無章的頭發(fā)肆意飛揚,身上的襯衫皺褶,與以往時時刻刻保持干凈整潔的模樣相比,此刻略微有些頹喪。
重點是,他的手上此刻還拿著一本孕婦注意手冊,陸迦南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視力如此好了,然而顧不得想太多,她后退一步,嘭的一聲將門果斷的關(guān)上。
不稍一會兒,毫無規(guī)律的敲門聲響起,似乎是帶著威脅一般,低吼:“陸迦南,你別逼我找工匠來?!?p> 陸迦南毫不畏懼,怒吼道:“宋承祁你他媽混蛋,你要是敢叫人來,我就敢從這里跳下去?!?p> 門外沒有在聽到宋承祁的聲音,似乎是吳婧過來勸了。
吳婧本來是不想來的勸的,準(zhǔn)確的說是不敢,然而她今天剛好看到孕婦手冊第十則:孕婦應(yīng)少怒,對胎兒不好。
她猶豫半響,冒死攔住還欲說話的大老板,指了指他手上的書,說道:“第二頁,您先看一下再說話吧!”
宋承祁打開手里的書,翻到第二頁,沉默,退回沙發(fā)上,看著桌上亂七八糟的孕期使用手冊,默然道:“這些都是你買的?”
吳婧怯生生道:“嗯,因為不知道有什么禁忌,怕不能照顧好南姐,就買來學(xué)學(xué)。”
宋承祁將桌上的書一本一本的整理好,翻看,看得仔細而又認真。
吳婧不禁被這樣的大老板迷花了眼睛,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了。
她看得有些愣腫之時,宋承祁忽而指著不懂的地方詢問,她反應(yīng)過來迅速解答。
陸迦南反而在房間里坐立不安,宋承祁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是不是想要讓她打胎?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肚子,眼睛里滿是堅毅:決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
祁洛等在沈珩的家門半天不見人影,擔(dān)心她出事,然而手機也打不通,他沉不住氣的打算派人去找,樓梯間突然傳來一聲聲清脆的聲音。
臉上精致的妝容變得胡亂不堪,眼睛不再是明亮的星星,仿佛墜落的星光,瞬間失去靈動。
他緊張的上前,撩開遮住眼眸的碎發(fā),擔(dān)心道:“挽挽,怎么了。”
蘇挽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祁洛心疼的要命,他一把將她擁在懷里,仿佛這樣就能給她溫暖一樣。
蘇挽蜷縮在溫暖的大床上,此刻卻覺得格外冰涼,她糾緊潔白的床單,貪婪的吸著床上沈珩殘留的溫暖,卻怎么也吸不夠。
心里的悲傷泛濫成災(zāi),她想她一定是病了,病得不輕,病入膏肓。
祁洛進來的時候蘇挽已經(jīng)睡了,他貼心的替她掖好被角,喃喃道:“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蘇挽恍若未覺,熟睡的小臉依舊不能舒展褶皺的眉梢,嘟起的小嘴似有若無的悲傷。
齊豫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副總的計劃,他能明顯感覺此刻時的齊豫相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有心計,似乎是在用當(dāng)初自己的放手建立的威信,而對象竟然是――NE公司,他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笑得有些嘲諷,簡直是不自量力。
齊豫重新將公司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了解了一遍,突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蘇挽叫自己學(xué)習(xí)的東西真的是太有用了??上М?dāng)初因為是被迫的,學(xué)習(xí)也只是半斤八兩,如今只得重頭開始,每天輾轉(zhuǎn)不停歇。
楊沫瞅著齊豫低頭努力的樣子,似乎又想起他當(dāng)初因為抗拒蘇總的安排對自己撒潑打滾的樣子與現(xiàn)在簡直是判若兩人。
人總是要學(xué)會成長,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富幾代都沒有關(guān)系,只要有一天沒人給你撐腰了,你也就是在生活中掙扎的沉浮的小丑,生活會告訴你它的規(guī)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楊沫姐?!币粋€乖巧的聲音從身后從來,帶著一絲羞澀。
楊沫回頭,淡淡道:“有什么事嗎?”
小姑娘是新來的職員,卻十分熱情活潑,開朗,大家對于她的風(fēng)評都不錯,只聽她道:“總監(jiān)讓我將這個給齊總送過去,可是,齊總吩咐過有事權(quán)權(quán)交給您負責(zé)處理。所以……”
楊沫嗤笑一聲,無奈的接過那一打的文件,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