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這怎么又扯到宮里了。難道這件衣服來自宮里?
正當她想著給她那個不存在的爹爹編個什么官職的時候,只聽茍富貴搶先答道:“俺表姨夫生前可是晟京有錢有勢的員外,偶爾進去宮里得些好料子也是有的。”
這憨貨!編個謊言也編的這么不專業(yè)。就是她這個現(xiàn)代人也知道,再有權(quán)有勢的員外也不能隨意進出皇宮。當走親戚呢!臨走了人還送東西?
她伸手拉了拉他衣袖,看著一臉懵逼的茍富貴,眼神里分明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果然,那賈掌柜冷笑幾聲,“此乃天蠶絲經(jīng)過避水處理織成的涼衫。天蠶絲乃是皇家貢品,何況這上面的金線莽龍紋,必得是皇室宗親才能用。你且說說,區(qū)區(qū)一個員外如何穿得?你們兩個小賊,好大的膽子,如今稷王殿下與安平郡王同鎮(zhèn)青州,爾等偷竊的定是他們府中之物。來人,快捉住這兩個小賊,綁了送往衙門!”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小廝跑出來堵住門口,朝外面巡邏的兵士大喊“捉賊”。
茍富貴慌了神,正想問怎么辦,卻看到門口那兩個小廝已倒在地上嗷嗷叫喚。站在門外的洛卿瑩朝他大喊一聲:
“還不快跑!”
兩人一路狂奔,專走那些個暗巷甬道,爬樓翻墻,總算甩掉了身后的兵士。
“累死我了!”洛卿瑩靠著一處矮墻坐下來,擦著汗。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銷個贓都能遇上行家,早知道,我就自己穿了!”
茍富貴卻顧不得擦汗,只盯著她,眼神里有著疑惑,更多的是震驚。
“你丫去過安平郡王府?”
“什么郡王?不知道!”洛卿瑩還在郁悶中。
“那姓賈的說了,那件衣服是皇室宗親所有,在青州就只有安平郡王了,你膽子還真大,俺想了幾次都沒敢去!”
原來那個冰坨子還是個皇親國戚!可歷史上的那些皇子皇孫哪個不是小小年紀就妻妾成群,更何況他還長著一張引人犯罪的臉,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有權(quán)有勢的高富帥。這樣的人,按理說后宮應該都擠爆了,可他卻像沒見過女人一樣,連她這樣姿色平庸的女人也像條餓狼一樣直往上撲……
難不成他有特殊癖好,只喜歡……一對A?
關(guān)于這件衣服的由來洛卿瑩并不想告訴茍富貴,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一個集美貌與智慧,武力與才藝的警隊精英,竟然差點被一個登徒浪子占了便宜,這說出去還怎么混。
她煩躁地嘆口氣,“可惜現(xiàn)在都被沒收了,別說500,一毛都沒了!白辛苦一場。”
茍富貴知道她在為那五百兩發(fā)愁,幾乎在一瞬間,便有了主意。
“你何不再走一趟安平郡王府?”
這是他昨夜就想好的辦法。青州城里,最有錢的人恐怕就是這位安平郡王。前幾年,這位郡王來青州養(yǎng)病,老皇帝特賜了安平郡王府。大殷朝不似前朝,許多郡王,王爺大多都被削了兵權(quán),無實權(quán)也無封地,只是朝廷俸祿養(yǎng)著。如今擁有兵權(quán)的,縱觀朝野,也只稷王劉璟一人。而這位郡王倒也是無官一身輕,病好后就留在了青州,拿著公款整日地游山玩水,追鶯逐燕,簡直過的比神仙還逍遙。聽說他還喜歡搜羅各式奇珍異寶,撿好的往宮里送,次的就堆在庫房,久而久之堆積如山。傳言說郡王府的一些下人,經(jīng)常在柴房里都能撿到上好的珍玩玉器。
這樣明目張膽的炫富,不偷他偷誰?
可洛卿瑩卻有些不樂意,即便此時身處古代,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做了幾年刑警,骨子里都是正義凜然,如今卻要做個賊,雖然她也做過一次了,但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
“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豁出去了。你既已去過,再去便是輕車熟路。況且那郡王府里寶貝多如牛毛,丟個一兩件也無人察覺?!?p> 茍富貴見她猶豫,只當她害怕。敢偷郡王府,被抓到便是死罪。想了想,說道:
“要不然,我去,你在外面接應!我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p> “算了,我去吧!”洛卿瑩站起來,怎么說也是她自己的事!何況那冰坨子差點殺了她,怎么也要判個強女干殺人未遂,要點精神損失也是應該的。
“不過,我還需要幾樣東西!”
……
知州府,從府門到東院,每隔一丈便有一名身披鎧甲,手握戰(zhàn)刀的兵士守衛(wèi)。
東院內(nèi)的靜逸軒,劉璟正手撐著頭,側(cè)臥在一張紫玉珊瑚屏榻小憩,兩名執(zhí)扇的侍女站立兩旁。
門外,隨侍太監(jiān)陳昱聽著那蟬鳴聲聲,卻像是催眠曲般,讓人昏昏欲睡。
“內(nèi)官!”
“??!原來是隨風將軍!”陳昱自覺懈怠,趕緊站直身子。
“爺還未醒?”隨風朝里面看了一眼,低聲問道。
陳昱正欲回答,里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隨風走進屋內(nèi),劉璟已經(jīng)坐在榻上,那雙鷹一樣的雙眸絲毫沒有剛睡醒的惺忪。一襲白色錦袍內(nèi)松外緊,十分合身。
理了理衣襟,淡淡問道:“何事?”
“龐文炳送來了爺?shù)慕鸾z莽紋袍!”說罷,就有一個侍從彎著腰端著個檀木托盤進來,恭敬地舉在頭頂。
劉璟輕抬眼皮,看了一眼,“何處所得?”
“聽那龐文炳道,是有一男一女去城東的鴻盛當鋪典當,那掌柜的看著不像尋常之物,遂來報案!”
“人抓到了?”
“跑了!”
“哼!”劉璟起身,臉上掃過絲若有若無的戲謔。
“那龐文炳還保證三天之內(nèi)破案!”
“罷了!正事要緊!”
“是!”
……
入夜,洛卿瑩聽得房門外幾聲狗叫。看了一眼熟睡的洛氏,便躡手躡腳出了門。
院外,茍富貴拿著個包袱,正四下里張望。
殷朝除了晟京不實行宵禁外,其他的州府都是半宵禁,所以他們要趕在三更城門關(guān)閉前進城,五更城門一開便出城。
月黑風高夜,偷雞摸狗時。
趁著月色,兩人沿著官道進入城中。
街道上已無行人,偶有收攤的商販打著呵欠推著車經(jīng)過。
城西的郡王府,朦朧的夜色下也難掩富麗堂皇,“安平郡王府”幾個燙金大字襯著月光熠熠生輝。
兩人在墻外的隱蔽處直等到四更時分,那時月色漸暗,人最犯困,守衛(wèi)最松懈。
換上夜行衣,把用來防身的匕首綁在大腿處,還有那迷魂香,是茍富貴好不容易弄來的,據(jù)說還挺貴。
把帶有鉤鐮的繩子甩上高高的圍墻,洛卿瑩開始往上爬,常年累月的訓練在這時候發(fā)揮了作用。雖說這洛青平瘦了些,但她卻發(fā)現(xiàn)這副身子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柔弱不堪,相反卻像是她自己的身體一樣,她在現(xiàn)代學的那些本事也能融會貫通,用的隨心所欲。
她不禁想,這個洛青平要么是學過武功,要么就是那種傳說中骨骼清奇的練武奇才,只待打通任督二脈就能成為絕世高手!
不管怎么樣,她還是要感謝她,沒讓她穿越過來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然,此時也不會這么毫不費勁就爬到了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