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方和朱五四拎著水桶回到寺里,五個大水缸已經(jīng)滿的快溢出來。兩個人伸了伸懶腰,剛想在藏經(jīng)閣草席上躺一會兒,就被食色和尚一邊一個揪著耳朵拎了起來。
夏方和朱五四一邊喊痛一邊叫嚷:“大和尚,我們挑了水、劈了柴,為何還這樣虐待我們?!?p> 食色和尚一貫話不多,壓著嗓子低低道:“帶你們?nèi)ヒ娨粋€人,不要撒潑,不要無禮,不然有你們苦果子吃。“
夏方還要還手掙脫掙脫,無奈食色和尚的手就像一只焊在一起的大鐵夾子,怎么也掰不開,朱五四更不用說,從一開始就放棄掙扎,舉手投降了。兩個人就這樣被食色和尚拎著走。
光從窗戶和門縫擠進房間來,這東林寺到處都是一派雜亂景象,羅漢堂被做了會客廳,藏經(jīng)閣被用作廚房,大雄寶殿直接成了三個和尚的宿舍,這哪還是個寺廟,分明就是三個和尚落草的山寨,只是缺少了一些嘍啰,少了三個壓寨夫人。
蒙古人對這景象倒是很滿意,畢竟越是像樣的寺廟,就說明他們鎮(zhèn)壓的手段失去了功效。蒙古人要的就是漢人失去信仰,像一盤散沙,多干活,少抱團。
整個東林寺都是雜亂不堪的,唯獨這間房子,收拾的一塵不染。
佛龕下面跏趺雙盤坐著一個青僧衣青僧帽,渾身打著補丁的老和尚。老和尚面上不露聲色,白須白眉的。
食色和尚按著夏方和朱五四,跪在青衣老和尚面前,夏方和朱五四耳朵被拎得痛了,顧不上反抗,反復(fù)揉搓著耳朵,確定耳朵還在,心下長出了口氣,只是還反復(fù)揉搓著以緩解疼痛。
老和尚也不言語,食色和尚就站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說是看著,其實就是監(jiān)視著。
兩個孩子哪里知道,面前的老和尚,可是南宋最后一個皇帝,全天下在都在搜羅著的宋少帝—趙昺。防止兩個孩子唐突,趙昺又不會功夫,所以食色和尚就立在一旁沒離開。
夏方揉得耳朵不痛了,才開始細細打量起來,沒想到這個廟里,還有個和尚。只是這個和尚,看起來倒不像那三個和尚那么粗魯,感覺好欺負多了,不然食色和尚也就不用在這“保護”著。
夏方看了看房間,屋子里沒點燈燭,雖然關(guān)緊大門,但是光線照進來也與外邊一樣明亮不差。夏方這才看見自己和朱五四跪在兩個蒲團上,老和尚盤坐在一個蒲團上,兩只腳腳心朝天,夏方覺得有趣,自己改了跪姿也想像老和尚那樣盤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做到,只一會兒就覺得雙腳又麻又痛,再過一會兒冷汗都痛得冒出來,劇痛難忍之下,趕緊又換了姿勢,疼痛才消掉。
再看那老和尚,仍舊這樣兩只腳腳心朝上盤坐著,面不改色,口中不喘,夏方不由得欽佩起來。
夏方折騰了一氣,食色和尚面露不悅,惡狠狠瞪著夏方,夏方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是幾個和尚對手,臉上一半服氣,一半不服,身子卻老實多了。
朱五四卻不一樣,朱五四看到這老和尚的第一眼,就無論如何怕不起來,也恨不起來,只覺得老和尚就如同自己的爺爺輩一般,慈祥可愛。雖然老和尚并沒露出半點笑模樣,也沒露出半點惡模樣,臉上絲毫表情也沒有。
夏方身子不亂動了,眼睛卻還在滴溜溜轉(zhuǎn)著四處打量,最后目光老和尚身上。
夏方心想:“莫非這老和尚是個啞巴?”
正想著,老和尚手心向上,伸出右手。食色和尚欠身施禮,走到老和尚身后的佛龕,雙手捧著,恭恭敬敬交到老和尚手里一本書。
書被黃色錦緞包著封皮,看不見書名,老和尚緩緩睜開眼睛。不知和尚年紀多大了,雙眼卻炯炯有神,明亮透澈,與老和尚對視時候,夏方竟然有種不知名的不知所措,這種感覺與見到其他三個和尚時完全不一樣,竟然是一種自己心事完全被人看穿的感覺,好像自己在這老和尚面前,竟是沒穿衣服的,甚至好像連呼吸脈搏都逃不過老和尚的眼睛。
夏方錯愕局促的樣子被食色和尚看在眼里,食色和尚嘴角偷笑。
老和尚開口說話了。
老和尚道:“兩位少爺連日來挑水劈柴也是疲憊,廟里沒什么貴重錢物贈送,今日起,教習(xí)兩位少爺一部《金剛經(jīng)》,權(quán)作回饋。“
老和尚話語不卑不亢,聲音清澈無雜,說起話來極為動聽。
夏方在老和尚面前完全失了調(diào)皮樣子,恭恭敬敬聽著。
只是心中想:“原來把我們帶來,是為了感謝的?!跋氲竭@偷偷瞪了一眼食色和尚,”臭和尚,感謝人還這么暴力,快掐掉了我的耳朵?!?p> 老和尚接著說:“初誦佛經(jīng),難免晦澀難懂,還望兩位少爺平心靜氣,莫要煩躁,領(lǐng)悟了這部《佛經(jīng)》,兩位少爺日后行事,自然如有神助?!?p> 夏方本想張口問問:“老和尚,這部什么佛經(jīng),對我學(xué)習(xí)武功有幫助嗎?“想想又把話吞了回去。
食色和尚見夏方不懂禮節(jié),硬拉出夏方兩只手,將夏方雙掌強行合十,按著夏方的頭重重一頓,壓低聲音說:“以后記得,再見到大師,這樣行禮說話?!?p> 夏方被按得痛了,嘴上掛著笑連連點頭答應(yīng),心里卻想:“臭和尚,等我學(xué)完了九獸爪,要你好看?!?p> 老和尚擺擺手,食色和尚欠身施禮,又抱著雙手在胸前,退到一邊。
老和尚笑著說:“那我們便一章一章誦起,只是每學(xué)過一章,兩位少爺需要將一章的內(nèi)容復(fù)誦一遍,不知可否?“
老和尚慈眉善目,看得夏方和朱五四心花怒放,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可兩個字,連連點頭答應(yīng)。
老和尚雙掌合十,嘴里笑著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p> 說完翻開手中黃色錦緞包著封皮的《金剛經(jīng)》,誦了起來。
“第一品,法會因由分。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wèi)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p> 夏方本是懷著極大好奇心和對老和尚的喜愛,雖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是《金剛經(jīng)》,但卻愿意聽話。只是聽老和尚念完這第一品,登時云里霧里,完全摸不著頭緒。
老和尚看著夏方臉上的表情,解釋說:“這《金剛經(jīng)》第一品,還不到佛法要義,只是講佛祖與眾比丘宣講《金剛經(jīng)》之前的情景。舍衛(wèi)國,就是佛祖所在的地方,祇樹給孤獨園是佛祖講經(jīng)的場所?!?p> 夏方聽了也沒覺出什么,倒是朱五四聽得一臉欣喜。
夏方看著朱五四的小臉,笑得紅撲撲的,低聲問他:“你笑個什么,你聽得懂了?“
朱五四還笑著:“好像有點懂?!?p> 夏方低聲問:“你知道哪個是佛祖?“
朱五四說:“當(dāng)然知道,就是三個和尚睡覺的地方—大雄寶殿中間坐著的那個,耳朵垂到肩上,微閉雙眼,不怒自威,不笑自善那個?!?p> 夏方吃驚:“學(xué)功夫慢,學(xué)這個倒是挺快?!?p> 朱五四聽得欣喜,不禁雙手合十,看著老和尚,繼續(xù)聽老和尚說。
老和尚不怒也不笑,面上又恢復(fù)平靜,接著誦道:“第二品,善現(xiàn)啟請分。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yīng)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汝今諦聽!當(dāng)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yīng)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薄拔ㄈ唬雷?!愿樂欲聞。”
老和尚誦完第二品。
夏方已經(jīng)完全迷失,莫說完全懂了這經(jīng)書所講,連其中只言片字都難理解,轉(zhuǎn)臉看看朱五四,朱五四依舊雙掌合十,恭恭敬敬聽著,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夏方心想:“若是些武功口訣還好說,自己參悟參悟,找找穴位,打上幾套也就胸有成竹了,這佛經(jīng)講的,哪跟哪都不挨著,字句之間晦澀得很,實在無法搞懂?!?p> 老和尚又解釋道:“這一品,講的是佛祖?zhèn)鹘?jīng),答眾弟子問‘云何降伏其心’。須菩提,是佛祖座前十大弟子之一,是佛祖座下弟子證得阿羅漢果的第一人?!?p> 夏方下意識問:“什么果子?”
老和尚答:“阿羅漢果。”
夏方迷茫,接著問:“這是長在哪里的果?”
老和尚也不猶豫:“長在心里的果?!?p> 夏方鍥而不舍,接著問:“心里還能長果子?”
老和尚說:“心里有很多果子。”
夏方大笑:“老師傅開玩笑,心里要是長了很多果子,那很多果子熟了離了枝,豈不在身體里砸壞了自己?!?p> 食色和尚伸手握著拳頭就要砸在夏方頭上,夏方嚇得一閃,老和尚擺擺手,示意食色和尚停手。
老和尚說:“心里的果不是樹上的果,樹上的果熟了便落在地上,或被人吃了,或風(fēng)蝕為泥,只是不管是人吃了還是風(fēng)蝕了,最后都要成泥;心里的果熟了,卻就無形中消失了,果越熟,心越空。所以心里的果不怕風(fēng)蝕,也不會被人吃了。樹上的果要成泥,人的身體終有一日也要成泥,但是心里的果,卻不會?!?p> 夏方苦惱著搖搖頭。
朱五四卻越聽越歡喜。
老和尚見兩個孩子悟性各有高低,解釋道:“這一品是須菩提發(fā)問,下一品是佛祖作答。須菩提問‘云何降伏其心,佛祖答‘如是降伏其心’。兩位少爺可知何為‘降伏其心‘?”
夏方頭搖得像撥浪鼓,朱五四卻點點頭。
夏方吃驚地看著朱五四。
老和尚欣喜,指著朱五四說:“那你來說說‘何為降伏其心‘?”
朱五四歡喜道:“降是方法,伏是自己,所謂降伏,就是清凈自己的心?!?p> 老和尚大喜,夏方和喝酒和尚大驚。
老和尚很滿意,接著問:“那你有方法降伏自己的心嗎?”
朱五四開心地說:“沒有。”
老和尚和喝酒哈哈笑起來。
夏方也笑得前仰后合。
朱五四被眾人笑得害羞,也紅著臉一起笑起來。
老和尚接著誦起來:“下面就講講,佛祖所說的,‘如是降伏其心‘的方法。”
老和尚說完接著誦起來:“第三品大乘正宗分。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yīng)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余涅盤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shù)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p> 這一品誦完,夏方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只有朱五四還癡癡聽著。
老和尚見狀,干咳了兩聲,夏方聽見,搖頭晃腦挺了挺精神。
老和尚解釋說:“一切眾生之類,均在佛祖此言中。所謂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有色、無色,有想、無想、非有想非無想,盡是六道眾生。你們二人誰知道,何謂‘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有色、無色,有想、無想、非有想非無想’?”
夏方依舊苦惱著,朱五四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老和尚笑著指著朱五四問:“你還能答嗎?”
朱五四歪著頭想了想說:“卵生簡單,雞鴨這里一類動物,就是卵生的。”
老和尚點點頭。
朱五四接著說:“胎生嘛,人就是胎生的,我們放的羊也是胎生的?!?p> 夏方恍然大悟:“原來卵生胎生是是這個意思,那么我知道了,濕生就是水里的生命,魚兒就是濕生的?!?p> 朱五四皺著眉毛不說話。
老和尚笑著問朱五四:“你覺得他說得對嗎?”
夏方胸有成竹看著朱五四,心中想:“這么簡單,當(dāng)然是了?!?p> 朱五四卻搖搖頭說:“小六哥哥說得好像不對,魚兒雖然生活在水里,確實像是濕生的,但卻不對,因為魚兒是卵生的?!?p> 夏方一拍頭:“對啊,魚兒是魚卵孵出來的,應(yīng)該也是卵生的?!?p> 老和尚笑著點點頭,接著問:“那么哪一類眾生是濕生的呢?”
夏方和朱五四悶頭想了很久,苦苦思索而不得,齊齊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說:“所謂濕生,是濕暖二氣相合而生的眾生,茅廁中的蛆蟲,就是濕生?!?p> 兩個人雖然覺得又臟又臭,但是不覺恍然大悟。
老和尚接著問道:“何為化生呢?”
朱五四受濕生啟發(fā)講到:“夏日里面的飛蛾,是樹上繭子化身而來的,這個算是化生嗎?”
老和尚點點頭:“這個算是化生的?!?p> 夏方看著朱五四驚得瞪大雙眼,心中想起黑衣大叔講過的:“雖然并不知道你的弟弟到底擅長哪一樣,但是一般掌握洞悉術(shù)的,都是一些看似資質(zhì)愚鈍,自己本身武學(xué)毫無造詣的人?!?p> 老和尚接著問道:“那什么是有色、無色呢?”
夏方搶著說道:“有色無色好說,牛是黃色,羊是白色,夏方看看了自己說,我也是白色,我的弟弟”,說著指向朱五四說:“我的弟弟他是黑色?!?p> 喝酒和尚偷笑。
老和尚也笑起來:“是這樣嗎?”說完看著朱五四問。
朱五四思索一下,嘴里重復(fù)了幾遍:“有色,無色,有色,無色。。?!?p> 念叨了幾遍開口說:“老和尚您說有色無色,應(yīng)該不是說顏色,而是說有形無形的。”
老和尚佯裝不知“哦?”
朱五四思索了一下接著說:“就是有形無形。比如人是有形的,牛羊也是有形的,這一類就叫做有色。”
老和尚接著問:“那么無色呢?”
朱五四答:“無色的就是無形的,既然是無形的,我就說不出來。老和尚您說茅廁里面生出的蛆蟲是濕生的,生出后的蛆蟲卻是有形的,而催生出蛆蟲的東西,卻是無形的?!?p> 老和尚滿意地點點頭:“雖然這個例子并不能算全對,但也僅僅是因為你現(xiàn)在年紀尚小,日后你閱歷更豐盛,就會有真正的答案了。那么有想、無想、非有想非無想呢?”
夏方搖搖頭,幾個人齊齊看向朱五四。
朱五四被看得略顯緊張了,思索一下說:“所謂有想,就是人。小六哥哥擔(dān)心我吃不飽,我擔(dān)心小六哥哥受傷,這個就叫想。所謂無想,就是蛆蟲,糞水里生活,不惦記誰,不掛念誰,就叫無想。至于非有想非無想。。。”說到這朱五四也思索起來,思索了一會兒,苦惱地搖搖頭說:“這個非有想非無想,我是真的想不出了?!?p> 說出那兩樣,夏方已經(jīng)是十分欽佩了,夏方開心地摟著朱五四說:“真是個好弟弟,想不到你這笨腦瓜子里面,還有這么大的功夫。”
朱五四撓撓頭也笑著。
老和尚大喜:“很好很好。只是這非有想非無想確是難了,這個留作以后在講。剛剛講了幾品?”
朱五四說:“三品?”
老和尚問:“都講了什么?”
朱五四說:“第一品講佛祖講經(jīng)之前的場景,第二品講須菩提問佛祖‘云何降伏其心’,第三品是佛祖開始作答,講‘如是降伏其心’。”
短短時間,朱五四就把三品《金剛經(jīng)》大意記下了。
老和尚十分滿意,轉(zhuǎn)臉問夏方道:“你可記住這三品《金剛經(jīng)》大概講什么了嗎?”
夏方這一晌只覺一會兒在云里,一會兒在霧里,一會兒若有所動,一會兒又完全迷茫,上上下下直被折磨得五內(nèi)翻騰。
老和尚吩咐食色和尚另外拿了兩本《金剛經(jīng)》來,只是兩本都沒有封面,老和尚一人一本交給夏方和朱五四:“若有不認識的字句,記在心上,可找人細細問來。也可下次說經(jīng)時候,來問我。只是下次說經(jīng)時候,兩位少爺要把今日說過的三品,誦與我聽?!?p> 朱五四一臉歡喜,雙手接過經(jīng)書。
夏方卻是一臉無奈,這經(jīng)書若是讓夏方理解,實在是件頭疼事。
老和尚接著說:“這經(jīng)書里藏著天下第一秘密,兩位少爺切莫將經(jīng)書弄丟。日后無論學(xué)習(xí)武功還是考取功名,亦或種田,亦或從商,都大有裨益。今日來這里誦經(jīng)之事,也不要對外人講起,好嗎?”
朱五四連連點頭,夏方心里犯起嘀咕:“身邊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古怪,一個教自己練功夫,卻不許自己外傳,一個教自己讀經(jīng)書,也是不許自己外傳?!毕姆叫南耄骸叭羰沁@樣,不教不是最好,何必這樣?xùn)|躲西藏,像做賊一樣?!?p> 朱五四學(xué)得倒快,雙手合十,深深施禮,夏方也想起來剛剛喝酒和尚按著自己頭施禮的樣子,也是雙手合十,鞠了一大躬。
夏方雖然被三品《金剛經(jīng)》折磨得體無完膚,但是老和尚說:“對學(xué)習(xí)武功,大有裨益?!眳s讓夏方十分心動。心想:“可能就是一門比較高深難懂的功夫口訣,自己慢慢領(lǐng)悟,一定也能領(lǐng)悟?!?p> 老和尚雙手合十還了一個禮,回到里屋去了。
食色和尚領(lǐng)著夏方和朱五四走出屋門,轉(zhuǎn)身將大門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