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線人員的匯報,神劍橋兩側的烽火臺被開啟后,并非是像之前一樣范圍凈化,而是引發(fā)整個山脈阻隔了黑潮的入侵。按照探知的魔力儲備和消耗情況,這種情況大概會存在七天左右時間?!?p> “放屁,什么叫烽火臺被開啟之后,我們就眼看著烽火臺激活之后黑潮涌入。是和弗洛德戰(zhàn)斗的魔神不知道腦子出了什么問題,攔下了黑潮的入侵!”索偉爾胸前纏著大量的繃帶,而頭上左眼也是纏著一道道的。
因為要頻繁更換繃帶,所以索偉爾他索性連病號服都不穿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我也不是沖你發(fā)火?!彼鱾栆庾R到了什么,對著坐在身旁椅子上的卡拉赫說,自己的頭卻依然看著窗外晃動的綠葉。
“沒事,我知道。”卡拉赫指尖一點藍色火焰,將紙質(zhì)的匯報表燒得一點也不剩,連氣味都沒有傳出來,只剩下一些溫度告訴著它曾經(jīng)是存在的。
“你感覺怎么樣?”卡拉赫看著面前的男人,相較平時,她的聲調(diào)此時顯得并非是溫柔,而是小心更多一些。
“我覺得還可以,再躺個半天差不多了?!笔峙钥臻g稍有扭曲,一個小小的結晶滑到他的手邊,一點魔力滲進去,面前出現(xiàn)清晰的畫面。索偉爾端詳起自己的狀態(tài)來。
66級…
自己卡在59級那么久,存的經(jīng)驗本應也是極多,卻也就提升了這幾個等級。
各項屬性提升了不少,畢竟有60級這個質(zhì)變,但是索偉爾卻不滿意的皺起眉頭。
弗洛德現(xiàn)在,會有多強呢?
索偉爾清楚,等級不代表力量,自己也曾被低了自己近三十級的莎菲打的茫然無措。但是諸事皆要做到第一的他,此刻卻是要被人超過。
自己這是,生氣了么?
應該不能算是,弗洛德如果強大起來,按照他那種性格與行動力,對整個團隊來說利大于弊。這場前途茫茫的戰(zhàn)斗中,未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而對于自己來說,這根本不能算作什么考驗,和我的目的相比,這一切都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
而且弗洛德…你…
剛想繼續(xù),卻看到一直坐在旁邊不語的卡拉赫頭點了一下。
她抬起頭,朦朧的雙眼旁是一圈濃重的黑眼圈。她是一直在照顧著自己么,明明她的情況也不算好,這種事情麻煩護士和醫(yī)生就可以了。她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是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同時修煉魔法,可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把時間浪費在自己的身上。
“去睡吧卡拉赫,不用再照顧我了?!毙睦锵肓撕芏?,但索偉爾說出口的就這么十幾個字。
卡拉赫聽了索偉爾的話,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點了點頭,把椅子收到一邊。
在出門前回頭看了看低頭的索偉爾,然后帶上了門。
“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呢,分明我也清楚他的想法,這樣做并不會得到他的歡喜,反而會更讓他不高興?!?p> “大概是倔強吧。”
卡拉赫的高跟鞋聲音在回廊中流轉。
返回房間前,卡拉赫特意繞了一點遠路,途徑手術室門前的十字路口。
紅色的燈亮了近三天三夜,門外坐著柯柯緹和維納斯。不知道維納斯是怎么勸的柯柯緹,如今柯柯緹明顯消瘦的手中,拿著一張卷餅,看起來沒有胃口的硬往嘴里塞。
卡拉赫心中五味雜陳??驴戮煂Ωヂ宓碌膱猿肿屪约簩λ鱾柕母星楦涌酀T谑ト司咏?jīng)歷的幻境讓索偉爾如今有意的在遠離她,一來二去她自己反而成了被無辜傷害的那個人。
索偉爾對自己是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恐怕是的,不然當時也不會說出“出去之后,你應該去找弗洛德好好談談?!边@種話。
疲憊感涌上頭頂,卡拉赫覺得自己頭暈惡心。轉過身,卻聽到身后“滴”的一聲,然后是腳步聲和手術室門開啟的聲音。
回過頭,柯柯緹抓過一只不屬于人類的紅褐色的手失聲痛哭。
“我不應該過去?!?p> 想是這么想,卡拉赫還是從樓梯之中走了出來。
那哭聲逐漸大聲,靠近后卻又戛然而止。
“卡…拉…赫……”手術室上人形的“魔物”口中含糊不清的吐出她的名字。
“怎么了?”卡拉赫走上前,想聽聽弗洛德想要說什么。但即便是耳朵就湊到嘴邊,他卻也是嘴巴一張一合,什么聲音也沒有發(fā)出。
“弗洛德?”柯柯緹也彎下身子,一旁的維納斯輕輕把卡拉赫拉了過去。
柯柯緹直起身子,擺擺手,示意將合上雙眼的弗洛德推了下去。
三個女人就這樣站在手術室外。
“弗洛德說,你應該去睡覺,都熬出黑眼圈了?!笨驴戮煷藭r也是濃重的黑眼圈,說完這句話,跑向遠去的醫(yī)療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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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通向二樓的木質(zhì)樓梯。
“大叔你真的是超重哎?!鄙破鋵嵶鳛楂F娘,雖然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型都比不過成年獸人,但是身為勇者的她,52的等級雖然在隊伍中是最低的,但是別說拖,就是舉起一個兩百斤的矮人也完全不在話下。
“嗝?!蓖涨П坏沟膯檀藭r喝的是神志不清,身體剛被莎菲放到地上,便攤身睡倒在地板上。
“??!大叔你真是的!”莎菲把一旁的房間門打開,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喬抱怨了一聲,只好伸手想要抱起這個男人??蓻]曾想,矮人居然似乎是要翻個身,右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居然一把摸到了莎菲身后那根黃色的尾巴之上!
“啊!變態(tài)!流氓!混蛋!”莎菲滿面羞紅,尾巴也是突然繃的筆直,右手拍掉喬的手之后,左手一巴掌打在矮人的臉上。
這一下力量可是不輕,喬在地板上以屁股為圓心連連轉了三圈才停住。喬的臉上霎時紅腫了一塊,而鼻子中則流出了鼻血,卻似乎不為所動,依舊是酣睡著不醒。
莎菲也覺得喬并非有心如此,而自己下手又太重了一些,于是抓著喬的雙腿,把他拖進了房間之中。
矮人的身體恢復能力確實不錯,鼻血很快就不流了。莎菲擦干凈了他臉上還有一路上的血跡,脫下了他的鞋子,拉過來被子的一角蓋在他的肚子上。
一切收拾完畢,莎菲剛剛要離開,喬的手臂卻是動了一下,這次沒能抓住莎菲的任何位置,包括衣袖。
“…女兒…別走……爸……”喬一旦睡著,很快就會做起夢來,而且是很難叫醒那種。
莎菲從一旁拉來一張圓形的小沙發(fā),蜷著雙腿坐在里面,左手勾著喬的一根手指。
在圣人居的幻境中,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了喬那作為一名父親悲慘的過去。當她看到最后,一個比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年老許多的喬,跪在血泊之中,抱著那僅剩下的,除了比自己更加稚嫩,長相近乎相同的頭顱痛苦的哀嚎。
自從從圣人居離開,莎菲便一直與喬一同行動。雖然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但是莎菲卻是感覺原來那個豪邁自信愛笑的矮人大叔,如今多了一條特征。
虛偽。
虛偽的豪邁,虛偽的自信,虛偽的愛笑。
原本一貫的和平主義者的他,更是化作身高五米的巨人,不同于長相應有的暴力與暴戾,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
那么喬對我,是一種對于女兒的感覺么?
莎菲看著面前不再嘟囔,打起呼來的矮人,混著血的鼻涕泡忽大忽小,滑稽的畫面卻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好笑之處。
莎菲蜷起身子,抱成一團躺在小沙發(fā)上睡了。
二人之間依舊用勾著的手指連接著。
今晚的獸娘,夢到了獸人的村莊,夢到了平時已經(jīng)想不起來容貌的父母,夢到了一種雖然貧苦但是大家都在身邊的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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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時間即將步入盛夏,但是銀月之湖卻是滿眼秋意。這片地處斯洛沃克大平原最西側的邊緣,形如一輪弦月的湖面,環(huán)抱著一棵樹徑近兩千米,枝葉延伸直徑超過二十公里的神木,而這神木萬年楓葉盎然。
同時,似乎也是因為它的存在,受它庇護的這片區(qū)域的季節(jié)不再變化,溫度也很少有浮動,四季如秋。
居住在此的,是名為“比波羅丁”的精靈族。從盛產(chǎn)俊男靚女舉止優(yōu)雅的風精靈,到人高體壯天生戰(zhàn)士的土精靈,天生就有羨煞旁人魔力天賦的火精靈,主宰江河湖海融入自然的水精靈,都在這片精靈族的主城中共同生活著。
位于大陸中央,被黑潮首當其沖侵蝕的這片土地,卻被一層淡淡的金黃色護罩保護著。黑潮與黑霧從這片區(qū)域繞過,如同水中凸起的巖石。而魔物們則更是敬而遠之,離著幾公里就繞道而走,據(jù)說是因為那護罩是一種“世界級”的光系魔法,身為暗的死靈魔物,不需要碰觸,僅僅是靠近就會被傷害致死。
和人類城市相比,精靈的主城看起來意外還要貧窮一些,對于崇尚自然的精靈來說,土石結構的房屋寥寥,也最多只有兩層,更多的還是木制的房屋。自然萃取的染料不如人類制造的更加多樣和艷麗,僅能最低限度的遮蓋住房屋材料原本的顏色。
更何況還有大量的精靈連這種顏色都不喜歡,于是索性直接就是建筑材料的木色,涂上一種近乎透明的防水膠,這種防水膠讓原本壽命不長的木制房屋大幅延長了使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