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悠悠晃晃地過了多久,小魚悠悠然走來,伸手輕輕摸著蹲下的我的頭頂,臉上掛著那沒心沒肺的笑,說道:“在這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作甚呢?難不成真就自我封閉啦?還是說你向韓經(jīng)理表白,結果鎩羽而歸了?”
我此刻全然沒心情與他插科打諢開玩笑,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他那輕松自在、毫無負擔的神態(tài),心中的羨慕之意,猶如潮水般洶涌澎湃,簡直難以言表,別提我有多么多么羨慕了。
見我雙唇緊閉,仿若木雕泥塑般一聲不吭,小魚那嘴角再度揚起一抹帶著幾分無奈的笑,隨后便搖了搖頭,再次笑著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去了。
就這般,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又緩緩地過了好幾分鐘,那一個個即將要踏上賽場、神色肅穆的隊員們,邁著或沉穩(wěn)或急促的步伐,一個接著一個,陸陸續(xù)續(xù)地從我身旁徐徐走過。而我則拼命地收斂著內(nèi)心那猶如翻江倒海般的失落與不甘,竭盡全力佯裝出一副淡定從容、滿不在乎的模樣,看似氣定神閑、悠然自得地玩著手中的手機,可只有自己清楚,這不過是強裝出來的逍遙自在,內(nèi)心實則痛苦不堪。
每一個隊員走過時帶起的微風,都仿佛化作了尖銳的細針,一下又一下地刺痛著我的心。我緊緊地握著手機,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眼眶中似乎有溫熱的東西在涌動,卻被我拼命忍住。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讓我呼吸都變得困難,那沉重的難受感壓得我?guī)缀跻贿^氣來。
我試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機屏幕上,可那些畫面在眼前卻變得模糊不清,腦袋里不斷回響著自己無法上場的事實,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著我的心臟,讓我痛不欲生。
既然已經(jīng)注定上不了場,我哪里還有半分意愿繼續(xù)留在這宛如地獄般令人窒息的現(xiàn)場!趁著韓萱他們心急火燎地趕往前場的那轉瞬即逝的間隙,我好似一只被徹底激怒、急于掙脫牢籠束縛的狂暴困獸,慌里慌張、偷偷摸摸地從后邊狼狽不堪地溜了出去。
剛艱難地挪到門口,我的手機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此刻心情已然糟糕透頂、陷入無盡黑暗深淵的我,滿心煩躁,看都不想看一眼,就像發(fā)了瘋似的直接粗暴無比地滑到了關機。
仿佛恰似小時候那令人倍感憋屈的遭遇,明明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拼了命地考出了個完美無瑕的滿分一百分,滿心歡喜地盼著能收獲夸贊與獎賞,卻冷不丁地被老師不分青紅皂白、毫無緣由地劈頭蓋臉一頓痛斥。全然沒有半分預兆,也根本不給你留哪怕一絲一毫的心理準備之機,猛地就這般毫無道理、蠻橫無理地給你來上這么一下子,直叫你在那須臾之間徹底懵圈,腦海瞬間化作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如同失了魂一般,呆若木雞,全然不知所措,滿心的歡喜與期待瞬間化作了滿心的委屈與迷茫。
由于前來電競場參賽之時所乘乃是隊伍統(tǒng)一調(diào)配的專車,現(xiàn)今比賽告終,若要返程,面前的抉擇僅有二途,要么老老實實杵在這兒,癡癡傻傻地候著大部隊完事之后一道離開,要么便只能自個兒想法子打車先行一步。我又怎可能像個木頭腦袋一般在此處傻乎乎地干等著車來?我?guī)缀跏俏醋靼敕炙剂?,便毫不猶豫、決然果斷地選擇去打車。不管這實際情形究竟是如何的錯綜復雜,不管接下來還會遭遇何種的艱難險阻,我都定要先趕回基地,取回我的奧迪 A6再說。
還沒來得及走到路邊呢,手機竟然又響了起來,那急促的鈴聲在耳邊響個不停,吵得我心煩意亂。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罵:這人也太煩人了,怎么像個不知疲倦的蒼蠅似的,一個勁沒完沒了地打起來了。滿心惱怒的我極其不耐煩地掏出手機,目光掃向屏幕,居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我?guī)缀跏撬查g就在心里斷定,這鐵定又是那種讓人不勝其煩的騷擾電話,要么就是不知疲倦地推銷各種廣告的電話。就這么想著,我毫不猶豫、干脆利落地再次掛斷了電話。
這下子,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剛走到路邊,這該死的手機卻像是故意跟我作對似的,又響了起來。我當時那股子怒火“騰”地一下就躥了上來,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就把這手機狠狠地摔到地上,摔它個粉身碎骨。剛把手機高高舉過頭頂,可腦子里閃過買這手機花的錢,又實在是心疼得緊,只得趕緊把手機收回到懷中。再瞧瞧周圍路人看向我的眼神,那一道道目光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智障一樣,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無奈之下,我只好又拿出了那頂熟悉的棒球帽,盯著這頂帽子,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現(xiàn)出當初在機場接韓萱的場景,沒錯,當時我戴的正是這頂帽子。
手中的電話依舊不屈不撓地響著,那鈴聲此刻聽起來就像是催命的符咒,讓人焦躁不安。我極度無奈地再次瞅了瞅這個號碼,為了能讓這惱人的鈴聲趕緊消失,讓耳根子清凈清凈,我最終還是咬咬牙,選擇向現(xiàn)實低頭妥協(xié),極不情愿、滿心憋屈地接了電話。
“喂,哪位?。俊眲倓偨油?,對方就拋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疑問句。這不是明擺著逗我玩兒呢嘛?今天不讓我上場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接二連三地給我打電話來故意逗我,難道上天覺得我還不夠倒霉、不夠凄慘,特意派人再來給我的生活添亂加戲?
滿腔怒火、沒好氣的我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肺都要被氣炸了,想都沒想,手一揚,直接就掛了電話。
沒想到剛剛掛掉電話,這個號碼居然又不屈不撓地打了過來,我簡直是無語到極點,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心里不停地抱怨著,這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呀?!皢?,還生氣了,敢掛我電話了?”然后那邊又悠悠地飄進來一個女聲:“小巢巢,能聽出來我是誰嗎?”
我心中瞬間被無數(shù)個問號填滿,的確這兩個聲音似乎都有那么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可眼下要是讓我說出對方是誰,我還真的是一頭霧水,完全聽不出來。
對方見我沉默不語,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然后又慢悠悠地說道:“在打車呢?”
聽到這話后,我只覺渾身的汗毛瞬間根根直立,整個人仿佛被電流擊中一般,神經(jīng)驟然緊繃,立馬驚慌失措且無比警惕地向四周急速環(huán)視起來。要知道,我當下所處的這個位置,毫無遮攔地完全暴露在他們的視野當中,這讓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陣不安。
“嗯,你們在哪?”我心急如焚,瞪大了眼睛急切又緊張地環(huán)視了整整一圈,目光如同掃描儀一般急切地掃過周圍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的地方,然而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車輛和形跡可疑的行人。
“你旁邊的邁巴赫上面啊?!彪娫捘沁厓扇诵Φ盟翢o忌憚,那笑聲仿佛要穿透聽筒,傳進我的靈魂深處,讓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的歡樂簡直要溢出來了。我這時才如夢初醒,猛地發(fā)現(xiàn)這輛棕綠色的邁巴赫就安安靜靜地停在我的身旁,那車身的線條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優(yōu)雅。似乎這輛車已經(jīng)停在這里有一小會兒了,甚至在我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停在這個位置,只是我當時滿心被煩躁的情緒所占據(jù),根本沒有心思去留意到身旁還有這樣一輛車的存在。
隨著我的目光逐漸精準地聚焦過去,那扇原本緊閉著的、散發(fā)著神秘氣息的車門,在一陣輕微的機械聲中緩緩地打開了。我懷著半信半疑的忐忑心情,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慢慢地走到門口。然而,還沒等我來得及看清楚車內(nèi)的具體情形,里邊一只潔白無暇、宛如精心雕琢的羊脂玉般溫潤細膩的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將我用力拉了進去。
剎那間,我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重心的落葉,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和失衡之中。還沒等我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弄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副駕駛便傳來一聲清脆且果斷、充滿力量與決心的呼喊:“Let`s Go!”
車內(nèi)的空間顯得有些狹小和局促,我在這突如其來的混亂中一陣手忙腳亂,費了好大的勁兒,好不容易才艱難地翻過身來,狼狽不堪地坐了起來。我剛剛穩(wěn)住身形,便迫不及待地連忙轉頭看去,這一看,不禁讓我忍不住在心中驚呼:哎呦我去。
居然是大學同學,林格格。她天生就擁有著一副令人嘆為觀止、驚為天人的盛世美顏,那雪白的肌膚細膩得如同最上等的絲綢,吹彈可破,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如同夢幻中的泡泡一般泛起迷人的漣漪。她那淡淡憂郁的眸子,猶如深邃幽秘的湖水,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深陷其中,去探尋那隱藏在深處的秘密。標致的臉頰有著柔順優(yōu)美的弧線,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堪稱鬼斧神工般的完美。再加上她那及腰的如瀑般的烏黑秀發(fā),如絲般順滑地披在身后,自然而又隨意地散下來,隨著她的輕微動作微微晃動著,令人不禁無限遐想指尖觸碰那絲絲發(fā)絲時的輕柔、細膩的觸感,心中萌生出一種想要輕輕觸摸而又不敢貿(mào)然去摸的沖動,這種矛盾而又迷人的感覺,真是讓人回味無窮、耐人尋味??!
我的目光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無法從這眼前的人兒身上移開,簡直美得驚心動魄。如此傾國傾城的美顏,再配上那束腰的白色亞麻素衣連衣長裙,更是將她的純凈與優(yōu)雅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那長裙的剪裁恰到好處,貼合著她的身形,腰間的束帶輕輕系著,凸顯出她纖細的腰肢,裙擺自然下垂,隨著她的細微動作輕輕擺動,仿佛流動的詩行,每一個褶皺都充滿了藝術的韻味。
再順著那飄逸的長裙緩緩看下去,白色的典雅高跟鞋包裹著她白皙的玉足,鞋面上或許鑲嵌著精致的裝飾,在陽光下閃爍著細微的光芒。那玉足纖細而修長,肌膚晶瑩剔透,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好不美麗!每一個細節(jié)都仿佛是上天的杰作,讓人忍不住為之傾倒,沉醉在這無與倫比的美麗之中。
就在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林格格地小腳時,林格格笑著說:”別看了呀,好幾年都沒見面了不先看看我的臉,反倒是盯著我的腳看半天哇!”
我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不過以前關系的確很棒了,算得上時鐵哥們了,因此林格格也沒有太過在意。
前面副駕駛那個男人聽到林格格說話也回過頭來笑道,“黃巢,你個調(diào)皮鬼就會欺負我們家格格!”
“少挖苦我了,啄木鳥,誰欺負你家格格了,好久沒見了還不讓我好好看看啊,你這當哥哥的也太吝嗇了吧?!蔽衣犃怂恼{(diào)侃心情變得好轉起來,和他開起了玩笑。
這個男人是林格格的堂兄,叫林梟,“梟”字由鳥和木組成,干脆直接叫成了啄木鳥。他是文城大學考古系A班的班長兼學霸,也是我學長。
都說考古系的人就和老古董一樣,少年老成不在少數(shù),直男癌患者,不在少數(shù)。可這林梟可很不一般,他能算得上業(yè)界的一股清流了,儼然就是一個樂天派。
至于我和他如何認識,當然就要從他堂妹林格格說起來了。起初我和林格格沒有任何交集,林格格屬于那種千金級別的人物。我剛開始認為她肯定是那種高高在上,擺布眾人的高傲女子,自然是不喜歡。
富家子弟哪能不惹眼?我便開始留意起她來。我發(fā)現(xiàn)她雖然家中富貴,但此人卻待人親和,從來沒有說倚仗家世來欺壓他人,反倒是有幾個女生一直找她的麻煩。
那幾個女生也是煩的要命,總是無中生有,今天你勾引我男朋友了,明天你偷我東西了,后天你給導員打我小報告了等等等等,數(shù)不勝數(shù)。
有一次有一個叫阿三的女生竟然用墨水往林格格衣服上撇,墨水順著胸前黑到了腹部。衣服損傷都是小事,關鍵是人被羞辱這口氣很難咽得下去。果然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呀。
正在看游戲視頻的我被這一幕給驚到了,這現(xiàn)在女的都這么會玩?
我看不下去了,幾步過去,一把抓起那阿三的衣領,一巴掌扇在臉上。雖說打人不打臉;男人不打女人??墒俏夷哪苋套“?,這些人一天做的比一天過分。
那阿三懵了一下,然后掙脫開來,一個手摸著自己的臉,一個手指著我,驚恐的看著我。
“你有病?。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