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上官姑娘,虞二爺又送了好多些花來呢!”
輕靈歡快的聲音從閣樓外傳來,小丫鬟懷中小心的抱著一盆菊花,抬頭看著閣樓里的人。
閣樓之上,倚窗靠著一抹白色的倩影,鬢邊的花釵隨意的別入發(fā)中,她靜靜地看著天上的云,嫻靜美好的恍若畫中一般,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直到被人打破了這場安靜。
聽見聲音,她瞥了一眼樓下,眼神逐而冷漠,“都拿走吧!”她道。
“???可是虞二爺還為您準(zhǔn)備了好多花呢!”
閣樓上的人輕輕皺眉,看著滿院的花,合時節(jié)的,不合時節(jié)的,全都應(yīng)有盡有。
“告訴他,叫他以后不必送了!我也不是什么花都喜歡。”她站起身正要關(guān)上窗戶時,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么花?”
男人緩緩走來,看著閣樓上的人,女子只是一愣,接著關(guān)上了窗子。
“見過虞二爺?!毖诀咭娔凶樱⑽⑿卸Y。
“上官姑娘最近可還好?”男子問。
“姑娘自中元那晚后就受了些風(fēng)寒,一直也沒見好?!?p> “中元?她又去祭奠那個人嗎?”男子慍怒,看著丫鬟手中的花,于是吩咐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搬走!”說著他抬頭看了眼閣樓,緊閉的窗戶像是一堵厚厚的墻,顯得那樣的拒人千里。
“她既然這么看不上我送的花,那就全都扔了,省的礙眼!”男子負(fù)氣轉(zhuǎn)身離開。
閣樓上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她披上了一件外衣,拿起桌上的海棠步搖,出了門。
一家酒樓內(nèi),唱完戲的班子正在收拾行李,似乎是要為下一處的演出做準(zhǔn)備。
“班主,有人找你!”酒樓小二朝著戲班班主吆喝道。
班主出了門,見到來人后,深深鞠躬,而后惋惜說道:“上官姑娘您又來了!”
上官靜微微一笑,“班主,我還是為之前的事而來的?!?p> 班主嘆了口氣,“上官姑娘,不是我不愿意答應(yīng)你的要求,只是許謐人已經(jīng)沒了,他留下的那些妝面衣服什么的,且不說晦氣,要是那些東西上還沾有病氣,再讓你染上,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呀!”
上官靜從懷中拿出錢袋,交到班主手中,“班主,他的東西我不嫌晦氣,更不會再轉(zhuǎn)贈給別人,所以,拜托你了!”
看著上官靜再三懇求的眼神,班主心里一軟,松了口,“既然姑娘堅持,那我也替許謐謝謝姑娘了!”
班主朝著里頭揮揮手,接著有人拎著一個包裹走出來,“喏,這就是許謐的家當(dāng)!”
上官靜接過,朝著班主微微一拜,“謝過班主?!?p> 班主扶起她,忍不住勸道:“斯人已去,姑娘早些看開吧!”
送走上官靜,班主身旁的小廝不解問道:“她是許謐的看客嗎?”
班主搖搖頭,“她是許謐一輩子的光?!?p> ——
“主子,你說許謐跑哪去了?”
“別跟我提那個家伙!竟然敢滯留人間,害我被判官大人一通亂罵,等我抓到他,一定要罰他去寒冰地獄歷練個幾百年再說!”
阿孟和欖散來到人間,根據(jù)鐘天師提供的信息,兩人來到了一處叫做海皎的地方,據(jù)當(dāng)?shù)氐牡叵烧f,這里曾見過許謐的孤魂。
“主子,當(dāng)心腳下!”欖散忽然開口提醒道。
阿孟下意識往腳下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有一支步搖?阿孟撿起步搖,仔細(xì)打量一番,“這步搖上是什么花?”阿孟問。
“哦!這是……”
“海棠花?!币粋€女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阿孟和欖散雙雙回頭,兩人都有一瞬間愣神。
女子緩緩走過來,目光落在步搖上,“這是我的步搖,還請姑娘還給我?!?p> “哦?!卑⒚蠚w還了步搖,女子放下手中的包裹,微微一拜,接著拎起包裹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阿孟有些納悶,“人間倒是很少有人穿一身白衣呢!”
“許是家里有人正值喪期吧!人間有這種規(guī)矩。”欖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