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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嚴清秋

第六章 月辭(3)

女仙嚴清秋 天與辰 2752 2019-05-02 10:17:00

  合光府

  ……

  “小仙謝過上神好意,那就聽從上神安排?!?p>  霓絮道:“既如此,你打算何時候出發(fā)?”

  月織恭敬回答:“我想等到秋妹妹考核結(jié)束,她離開了元衡,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霓絮對月織的話稍加思慮,而后點頭道:“也好,你回去好生準備,切莫辜負了我的期望,好好抓著這次機會?!?p>  霓絮還是比較偏愛月織的,畢竟也是島上的老人了,平日里循規(guī)蹈矩,為仙做事也是低調(diào)有禮。更何況她也是知曉月織的份量,這種好事她自然是最先受益。

  “是,月織謹記?!痹驴棏?yīng)道,行禮告退,一旁的雀蘭跟著送了出去。

  霓絮支頭閉目,等到房內(nèi)再次傳來動靜,才開口道:“已經(jīng)送走了嗎?”

  “上神,已經(jīng)送走了?!比柑m回道。

  霓絮點了點頭,揉著晴明穴。近來她的頭痛癥已經(jīng)好了許多,經(jīng)這次一鬧怕只恐又要復(fù)發(fā)。

  雀蘭看著霓絮欲言又止,但終究難平疑惑,便開口問:“上神請容雀蘭多嘴,今天這事按理,嚴清秋也該以滋事處以笞刑,杖輕十。

  可方才見上神好似偏袒嚴清秋一樣,對她滋事半點未提,心里感到蹊蹺,特斗膽問詢,還望上神莫怪?!?p>  霓絮抬眼看著雀蘭,平靜的眼眸沒有半分意外,她的府司永遠這么謹慎,霓絮倒是覺得大可不必如此。

  點頭承認道:“嗯,的確是偏袒于她。不過我這樣做,還是有自己的原因?!蹦扌跤裰敢粨],桌上顯出一本書來:《凡塵錄》

  雀蘭詫異道:“這是《凡塵錄》?”

  “你看看吧,看細些,看懂了,你也就明白了?!?p>  雀蘭依言拿起《凡塵露》翻閱起來。

  許久……

  雀蘭翻過最后一頁,合上《凡塵錄》。

  看了這女子的不同尋常的一生,心底生出一股憐憫,感慨道:“這嚴清秋身世倒也可憐,一人孤寡,父母雙亡。身負意外之禍,年年遭受業(yè)力折磨,是個苦命人。”

  霓絮搖搖頭:“并非是讓你看這些,好好看看她在凡間經(jīng)歷所結(jié)交的人物。

  先前云舒將她的《凡塵錄》送來時,我特地留意細看一番,倒是令我吃一了驚?!?p>  雀蘭恍悟道:“所以上神才會偏向嚴清秋,是為了給元衡少些麻煩?!?p>  霓絮點頭:“還是不要與那些人有牽扯,縱然是凡塵一世情,與他們還是有情分的。

  彩辭這丫頭,僅是一個我,便將她能嚇成那樣,更別提他們了,好在嚴清秋還不自知,以后多關(guān)注一下?!毖灾链颂?,霓絮不禁微皺雙眉,深思熟慮。

  “喏,雀蘭記住了。”雀蘭退下后,霓絮又開始暗暗盤算此事。

  嚴清秋正好處在那百年限制里,通天門絕不可能放下接引霞光。

  那么照理,這百年是不會有凡人飛升的,她到底是怎么越過天禁的。令她好奇的是通天門在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又怎么敢違逆玉帝禁令。

  霓絮沒有再繼續(xù)想下去,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身為三等上神能夠于朝前供職卻偏安元衡島,不問世事,放棄了對前程的追求。

  這便是說她不愿再參與天界的明爭暗斗,也是沒有野心,自然也不愿與外人摻和在一起。

  ……

  月織向霓絮辭行后,離開了合光府。

  府外,嚴清秋已等候多時,見到月織立即興奮的趨至面前了。

  “啊,月織姐姐你好慢啊,秋兒等了好久了??!”嚴清秋臉上的劃痕已經(jīng)被洗去,看不出一絲痕跡。

  月織淡笑:“讓妹妹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p>  “不礙事,只是霓絮上神跟月織姐姐說了什么啊,秋兒好好奇哦,能說嗎?”嚴清秋搖著月織的胳膊,撒嬌道。

  月織劃了一下嚴清秋的鼻子,笑道:“猴急,回了繡吟閣再說?!?p>  “好!”

  ……

  繡吟閣

  “進修?。课臏Y院?真的嗎?月織姐姐你終于可以升仙階了!”沐燕在聽到霓絮與月織對話的內(nèi)容后,驚喜的喊出聲來。

  “噓!不要太聲張了?!痹驴検疽庑÷暡豢审@動其他仙子。

  沐燕似乎沒有聽到月織的話,不論神情還是肢體皆因激動而變得夸張。因為她知道這次的文淵院進修意味什么。

  “那個,月織姐姐,什么是文淵院啊?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眹狼迩镒匀皇遣幻靼?,看著面前的月織沐燕激動的模樣,心里十分迷惑。

  沐燕連忙解釋道:“文淵院可是天界第一學(xué)府,院內(nèi)聚集了無數(shù)的六界學(xué)知書籍!就連那本能通曉萬物的天書也在其中。

  天界書籍編纂發(fā)行全由文淵院負責,若要想在文淵院供職,最低也得是五等上仙水準?!?p>  聞聲,嚴清秋頓時眼前一亮,因為她聽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能對自己有幫助的訊息。

  終于還是等來了!

  她故作驚詫道:“這么厲害嗎?也是難怪以五等上仙為準線,相比內(nèi)里必然群英薈萃!”

  沐燕自豪道:“這是自然,文淵院重視品階,無論是你的修為還是學(xué)識都要極高的標準,資質(zhì)平庸之輩根本是不可能踏進文淵院門檻。

  “月織仙子這下進入文淵院進修,回來后必定可以升階,屆時就可離開元衡島!”沐燕說到情緒越發(fā)激動,歡喜之情無溢于言表。

  她是由衷的為月織感到高興,當然這份高興里也慘雜了她的一份小私心。

  接著又補充道:“這天界各宮、府、院、島、山,每五百年可派一位神仙千萬文淵院進修,為期一年。末期會有一場歲余評核,只要通過,月織姐姐就能晉升八等?!?p>  嚴清秋又問道:“那月織姐姐要何時出發(fā)?何時回來呢?”

  月織淺笑道:“等到秋妹妹考核那天過了,我就動身前往文淵院?!?p>  嚴清秋笑道:“那等月織姐姐回來,定要慶祝一番,屆時可別忘了秋兒啊?!?p>  月織頷首道:“那是自然?!?p>  繡吟閣里傳來陣陣歡笑聲,不久前還備受委屈的嚴清秋,眼下已經(jīng)看出任何端倪,旁人見了,只當她是個心氣明朗開闊的活潑仙子。

  月織也少有這樣開心,她知道,只要從文淵院回來,自己就能帶著沐燕離開元衡,自由游樂于天界山川盛景。

  五百年前

  “又落榜了?!笨粗蝗缤5募t榜,月織失意的離開紅榜前。每次,紅榜上記載眾多仙名,唯獨沒有自己的名字。那些仙君在紅榜前各各是歡呼雀躍,他們大都是一兩百年的新神仙。來日方長,縱然有的落榜還可以再考。

  但是月織與他們不同,她來天界已經(jīng)有一千五百多年了。一千五百多年,是一位七等仙君的平均法力水準,而月織卻還只是九等仙君。

  六百年前開始仙考,攏共參加百余次仙考,無一例外悉數(shù)落榜。

  按照規(guī)定,天界任職的仙身,千年來止于九等仙階不前,將會被送往三島,負責教導(dǎo)新升仙君,何時品階提升,方可離開三島。

  她已經(jīng)達到了要求,想來不日便要送入三島。

  囚限自由,此刻的她如同蔫了的鮮花一般,無力無采,身旁的侍女沐燕一直伴她左右,安慰道:“月織姐姐,不要沮喪,即使到了三島,我們也可以仙考的,總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能通過仙考,離開三島的”

  沐燕的話她又何嘗不明白,只是……真的還有希望嗎?

  “我會的!即使到了三島,我也會努力,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三島的,回到向望的自由,離開元衡,我就做個逍遙散仙,不去做什么勞什子任職?!?p>  月織知道,自己心里再感覺無望,在沐燕面前,她還是想給她樂觀地態(tài)度。沐燕是她的侍女,以她為首瞻仰,若是連自己都自覺無望放棄了,又何談讓沐燕相信自己?

  不久,主仆兩個便遷到元衡,而月織也不曾放棄機會,一直在學(xué)習著,盼望著有朝一日,名入紅榜,脫離元衡。

  元衡島的仙子有多少是自愿來此的?她們大都是被逼無奈,女仙便是如此,來這深閨大院里默默實現(xiàn)自己的所剩的價值。

  有多少仙子沒日沒夜盼著離開瑩宮,誰都不愿意在元衡浪費時間,荒廢大好年華,獨守空樓。

  如今,月織算是看到了希望,隱約中覺得,自己終于要離開元衡了……

  深夜,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柩映射屋內(nèi),結(jié)束了短暫的歡樂,月織與沐燕皆已安睡。

  僅剩嚴清秋不眠,走下床,緩緩渡步來到窗前,輕啟窗戶,任月光灑滿全身。在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等待了這么久,終于有了眉目。

  她輕解衣裳露出香肩,衣物在褪下幾分便見背上生有突兀血色圖紋。

  那血色隱隱吐露著戾氣,與那白皙脊背嚴重不和,那圖紋看著令人莫名的心驚,而那僅僅只是圖紋一角。

  “終歸是不虛此行,不過看來還不是時候。還要再等等,等我成了所謂的五等上仙,你大概就可以消失了?!眹狼迩锊潦弥鴪D紋,如釋重負的嘆出口氣。

  她終于看到了希望。

  兩個月后-考核結(jié)束

  嚴清秋的女仙考核算是結(jié)束了,過程異常順利,霓絮上神親自為嚴清秋取下仙名:秋容,仙造司為嚴清秋于容山建設(shè)仙府:容山仙洞。

  嚴清秋的元衡生活告下段落,結(jié)束了。

  容山仙洞里,除了基本的衣柜,床,案,幾等家具外,空然無物,月織親自替她置辦了些用品,贈了一些衣物首飾。

  月織帶著沐燕收拾好了行囊,臨行前嚴清秋還緊緊的握著月織的手,不舍分開。

  “秋兒你要努力啊,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即便遭到質(zhì)疑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用實力證明一切!”

  嚴清秋點著頭,說:“秋兒記著,往后秋兒努力強大,可以保護身邊朋友,這是秋兒與月織姐姐的約定啊。”

  嚴清秋目送月織離開,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月織能如其所愿,早日平安歸來。

  ……

  然而誰都沒料到,七個月后,文淵院里傳來了月織和沐燕的死訊。

  文淵院一方公示眾仙:魔界潛入文淵院時,巧遇深夜游行的月織及侍女,并將其殘忍的殺害。

  嚴清秋數(shù)讀公示,發(fā)現(xiàn)此案細節(jié)之處語焉不詳,言不盡意。對這份說辭也逐漸起了疑心,她不相信就那樣敢巧的倒霉,她直覺告訴她真相不止如此。

  她雖與月織只相處了半年光景,但這半年深受照顧,自己也將她視為朋友。如今遇害,自己豈能處若無事。

  嚴清秋記得月織有早睡之人,平時也是戌時眠,怎么可能會在深夜出行。而負責調(diào)查的驅(qū)邪院也只是草草調(diào)查一番,言說所見便匆匆封案。

  日漸推進,嚴清秋越發(fā)懷疑月織的死因蹊蹺。

  云聚天界名學(xué)士智者的文淵院到底隱藏的什么?月織死亡的夜晚發(fā)生了什么?

  對她而言,進入文淵院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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