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琛的話使得鐘情瞬間睜大雙眼,她有些慌張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林木哥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是故意透露出來的是不是?那他現(xiàn)在一定有危險啊”。徐易嗤笑一聲:“鐘小姐也太天真了!以林木先生的年紀與資歷,不到26歲便可以坐上財務(wù)部總監(jiān)的位置,你覺得在這樣一家超大規(guī)模犯罪集團里升遷到如此重要的崗位,而不沾染任何犯罪活動,現(xiàn)實嗎?”
如果不是椅子上有靠背護持,鐘情此時一定早已踉蹌倒地。她佯裝鎮(zhèn)定道:“林木哥是清華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他很優(yōu)秀”。顧璟琛抬手止住了一旁正要繼續(xù)開口的徐易,低頭笑笑道:“你說對了!正是因為他家境不好,本人卻十分優(yōu)秀,專業(yè)能力超強”。
顧璟琛的意思鐘情聽的明白,正是因為聽的太明白了,所以鐘情有些怔然,有些不知所措和難以置信。她從未想過懷疑身邊的人,即便是張叔叔,也是在上次見面交談中故意露出破綻才引起她的注意??v使理智上已經(jīng)相信了顧璟琛所說之言,但在情感上,鐘情萬難接受。她艱難的吞咽口水,死死地盯著顧璟琛問道:“你憑什么這么說?”
顧璟琛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波瀾道:“我們研究過林先生,也對他做了盡可能詳盡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明面上是騰飛集團財務(wù)部總監(jiān),暗里其實是京城總部做假賬目的負責人。所有匯總到BJ的賬目,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手隱藏蹤跡,且手段十分高明,故而頗受杜天翊器重”。鐘情抬手揉按著額頭的太陽穴,語氣頗為疲憊道:“你們有證據(jù)嗎?你們又有什么權(quán)利這樣調(diào)查別人?顧璟琛,你是什么人?”
不待顧璟琛回答,徐易搶先開口道:“國家情報局你知道嗎?”說著便拿出另一個袋子,從中抽出幾頁紙外加幾張照片遞到鐘情面前。鐘情穩(wěn)穩(wěn)心神,國家情報局!隨后接過資料翻看起來,越是往下翻越是心沉谷底,這一樁樁一件件卻是都與他脫不開關(guān)系。
鐘情放下紙張又拿起桌上的照片,第一張赫然是林木與杜家千金杜子瑜頗為親密的照片,畫面中二人正在燭光晚餐,旁邊還放著一大束紅色玫瑰花。
第二張是林木和杜子瑜同另一個中年男人在包廂吃飯的照片,杜子瑜正挽著此人撒嬌,而一旁的林木看起來對他頗為恭謹,旁邊的徐易解釋:“此人便是杜天翊”。
第三張是杜天翊帶著林木參加聚會,與人舉杯喝酒的照片,徐易說這些人俱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是杜天翊拓展的所謂白道。
第四張畫面則比較昏暗,像似在KTV的包廂里,照片大概是透過微開的門縫拍的,看起來不甚清楚。唯一吸引人們關(guān)注的,是林木旁邊坐著一個正在吸毒的人,而一旁的林木神情看似十分坦然,好像這一直就是常態(tài)??粗@樣的林木,鐘情感覺十分陌生。
第五張是林木與人一一握手的照片,看情形像是在會談。徐易指著正在同林木握手的人道:“這個人名叫藤野雄正,是R國人,于十多年前來到京城定居。此人行事謹慎縝密,我們能得到的消息并不多,所以對他了解的可以說是知之甚少了”。鐘情瞇眼:“這么巧,另一位藤野先生”。徐易接話道:“是,從你們上次的設(shè)計稿風波,我們就注意到了這倆位藤野先生。但直到現(xiàn)在,也沒見他們有過多接觸”。
一直旁聽的顧璟琛插入話題道:“同為R國的人遠在他鄉(xiāng)卻不甚接觸,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他們是謹慎過頭了”。顧璟琛說話不多,卻總是這樣一針見血。徐易拍拍顧璟琛肩膀,頗為夸張的捂著胸口說道:“哥們兒!你就是那丘比特的箭,直插我心窩”。顧璟琛面無表情瞥他一眼,不做理會。
鐘情繼續(xù)翻看照片,第六張是在起點咖啡館外,她記得那次她約林木出來了解騰飛集團的內(nèi)部情況,第二次碰見杜子瑜??粗掌械漠嬅妫抛予ふf了告辭卻儼然沒走,正坐在一輛銀灰色伊蘭特中看著林木和她的方向。
鐘情開口向倆人講述當時的情況:“杜子瑜極力請求我去她外祖家,我當時心存疑惑,正要答應(yīng)下來,卻被一旁的林木哥攔住了。但杜子瑜仍然不依不饒,非得讓我去她家做客,正好我也想一探究竟,便答應(yīng)她等我閑下來時再登門拜訪??僧敹抛予るx開之后,林木哥仿若坐立難安,只一個勁兒的告訴我要遠離白家”。徐易不解道:“看樣子這個林木是在保護你,可他為什么還要引你來B市”。鐘情搖頭:“白家的許多情況也是他告訴我的,我始終難以相信,我的林木哥哥會是這樣一個不辨是非的人。會不會存在什么誤會?你們的人分了幾波?都是情報局的人嗎?那有沒有可能他也是你們的人,而你們不認識?”
顧璟琛看著鐘情有些蒼白的臉安慰道:“我會回去再查查清楚的,斷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且放寬心,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有什么消息我會及時告訴你”。他給鐘情填滿茶水才又道:“那個張再君如果再聯(lián)系你,或是給你什么重要證據(jù),你就交給我,我來處理”。鐘情點點頭,沒有再開口。顧璟琛握上鐘情放在桌邊的手道:“別擔心,相信我”。鐘情抬頭看著顧璟琛的眼睛,那里寫滿了認真,一如當初的林木。鐘情想,她認識的林木哥哥是個聰明正直的人,他不會。
從早餐店里出來已經(jīng)臨近中午,鐘情和顧璟琛坐在車中彼此無言。鐘情將頭扭到窗戶一側(cè),安安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中想著遠在京城的林木。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著顧璟琛問道:“如果林木哥是為了幫我們尋找證據(jù)而充當臥底,不得不做一些違法犯罪的事,那他的所作所為可不可以量刑?”“可以!”顧璟琛及其認真的回道。鐘情感激道:“謝謝你!顧璟琛”。顧璟琛笑笑:“接下來可以告訴我你要去哪了嗎?是送你回家?”“我不想回去,你有事嗎?”鐘情微囧,還沒到傍晚,怎么可能回去!顧璟琛回道:“樂意奉陪,說吧,第一站去哪?”顧璟琛沒有告訴鐘情,自他們從鐘情家出來就一路被人跟蹤,現(xiàn)在好不容易擺脫追蹤來到這邊的秘密據(jù)點。再返回去,一定會被盯死。但轉(zhuǎn)念一想,被他們誤會自己和鐘情是在談情說愛,也有利于麻痹他們,使之放松警惕,更利于自己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