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應(yīng)該去怪唐弦夜,她自己也有責(zé)任,如果她當(dāng)初告訴他實(shí)情,也許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可是,不管怎么樣,唐弦夜都不應(yīng)該留下她一個人獨(dú)自離開,沒有半點(diǎn)音信,沒有半點(diǎn)留念,他把他們的愛情當(dāng)成了什么,把她當(dāng)成了什么,讓她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痛。
有誰知道她三年來是怎么過來的,失去他,她有好過嗎,如果好過的話,她就不會改變自己的性子,如果好過,她就不會讓楚婉含處處折磨著她,傷害著她,到最后,身心都受到了嚴(yán)重的疲憊,卻還要拼命堅強(qiáng)的樣子。
舒沫箏讓唐弦夜走,唐弦夜馬上離開的話,舒沫箏大概會永久都不想見到他,所以,唐弦夜沒有走,只因?yàn)樗私馐婺~,知道舒沫箏其實(shí)更想讓他做的就是把她抱在懷中,緊緊的抱著她。
憂傷痛苦的氣息在她周身蔓延,使得唐弦夜氣憤的怒氣消散,輕嘆一聲,伸手把舒沫箏拉進(jìn)自己懷中,舒沫箏越掙扎,唐弦夜就越抱越緊,舒沫箏掙扎不出,慢慢安靜了下來。
“以前的你不會掙扎”
“你也說了是以前,不管是什么都會變,不是嗎?我變了,你也變了,唐弦夜,就好比我們再也回不到了從前”
修長中指抵在舒沫箏嘴唇上,警告出聲,“我不許你這么說,聽到?jīng)]有”
呃...
這是怎么回事?他們...?
田心、田采兒迷糊了,疑問了。
猜不透面前的唐弦夜和舒沫箏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變化,搞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改變也太大了。
舒沫箏緊緊盯著唐弦夜看,認(rèn)真的態(tài)度,緊繃的臉部線條,在宣告著他的不允許,表達(dá)著他不想做到回不到從前。
舒沫箏安心了,放松了,任何一個人不明白她的心情,可她自己明白,其實(shí)她最害怕的就是唐弦夜的意思,在乎他的神情,有多么多么的怕,怕他不再愛自己,不再把她當(dāng)成寶一樣寵愛。
也只有在唐弦夜的面前,舒沫箏才會流露自己最真實(shí)的情緒。
好一會兒,抬起手握住唐弦夜寬厚的手掌,把臉深埋進(jìn)去,輕聲的無奈著,“我不想失去你的,可還是失去了你,就像我從來都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為我受傷,靖晗還是為了我受到傷害”
手不停的撫摸她垂直柔順的長發(fā),靜靜聽著她的述說。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總是能夠讓你無法預(yù)料,這次是靖晗,下一次不知道會換成誰,我并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為我擔(dān)心,替我受傷”
悶悶的聲音,盡管小,可還是飄落在了田心和田采兒的耳朵里。
所以她們在對視,在同樣的迷惑,同樣的不可思議表情。
什么情況,總裁竟然比鄧子煜管用?
不能怪她們會有這樣的疑問,幾天的時間里,鄧子煜幾乎一下班就來醫(yī)院陪舒沫箏,一次次勸導(dǎo),一次次述說,可舒沫箏除了重復(fù)‘我想陪靖晗’,‘我不想’兩句簡短的話,再無其它反應(yīng),對于她,鄧子煜也很無奈,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舒沫箏正常一些,可唐弦夜不一樣,他只一句話,就能讓舒沫箏有過激的情緒,她們跟舒沫箏相識這么長時間,何時從她的臉上看到過不存在的神情,生氣也好,高興也好,都只是一副清淡的面容,而唐弦夜的到來,使得舒沫箏把內(nèi)心真實(shí)的想法說了出來,外露出她清淡面容之外的神情,怎能讓她們不新奇。
不得不承認(rèn),唐弦夜和鄧子煜到底是不一樣的存在。
可以聽出她的無奈,她的無能為力,唐弦夜心疼這樣的舒沫箏。
“有我在,安心就好”溫柔的,暖暖的磁性男音,再配輕柔的撫發(fā)動作,可謂是魅力十足,折服了舒沫箏的心。
兩人一副怪異的表情,不知道冷冽的唐弦夜也會有溫情時刻,也從未想過當(dāng)他溫情時會是什么樣的模樣。
沒等她們兩個適應(yīng)唐弦夜帶給她們強(qiáng)大的震撼能力,他已握住舒沫箏纖細(xì)的手指走出了病房,等到?jīng)]人影時,對視一眼,快速離開病床,站立在病房門口,視線落在兩人背影上。
兩人并肩行走,一個剛毅穩(wěn)重,一個嫻靜端莊,有著完美的情侶身高,兩手十指交扣,怎么看怎么協(xié)調(diào),越看越搭配。
不知是他們給人的誤導(dǎo),還是自身原因,總之此刻,田心、田采兒竟然認(rèn)為他們是真的情侶,應(yīng)該在一起,是天底下最合拍的一對。
看了那么久,聽了那么久,常靖晗明白了,理解了,有著豁達(dá)的心態(tài)。
“總裁,小箏,以前是戀人關(guān)系”低聲緩慢說出。
她看出了唐弦夜心里有舒沫箏,舒沫箏的心里依然牽掛著唐弦夜,他們之間有很深很深的情感,別人無法接近,也無法強(qiáng)迫離別。
難怪她總感覺舒沫箏和鄧子煜之間缺少著什么,現(xiàn)在看到唐弦夜,她才明白,原來是感情,是戀情,鄧子煜跟舒沫箏的存在,是帶些疏離的味道,而唐弦夜跟舒沫箏的存在,是真真正正情侶該有的調(diào)和。
景龍苑。
再次來到這里,完全跟之前是兩種心態(tài),以前,帶著沉重的心境,是一個人的存在,這回,是跟心愛的人手牽著手一起進(jìn)來,就像以往一樣那樣溫馨,這次,有屬于心愛的人的氣息,變得不再冰冷。
來到廚房,唐弦夜正在搭配菜色,舒沫箏無聲的離開,走進(jìn)次臥室。
距離上一次來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她很想念她的大提琴,那個陪她走過了三年,同她一起悲傷了三年的親密好友。
她感謝有它的存在,它就像她的朋友一樣,懂她,明白她。
推開門,一眼看到大提琴靜靜的豎立在木板臺階上,走進(jìn)蹲下身,珍惜的撫摸著琴身,像是在愛戀她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大提琴很新,沒有一點(diǎn)灰塵,舒沫箏知道是唐弦夜在幫她擦拭,一定是跟她一樣愛護(hù)著,所以,想到這里,舒沫箏輕輕的笑了,是三年多以來,笑得最舒心、最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