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YG三人靜悄悄地踏上了火奴魯魯島。
被綠色環(huán)繞的火山丘陵微風和煦,到處看不見人畜活動。
“奇怪,怎么不見動靜?”
“什么動靜?”內利聽到若琳低聲自語,就湊近了問。
若琳還未回答,阿娜依便從兩人中間撞開內利,輕快地跳到前面,“不廢話了,趕緊找人去!”
內利揉揉肩膀帶著威脅的笑聲追了上去,若琳則笑得有些勉強。她的目光不時掃視著遠近東西的情況。
很快,他們一行人來到一條看起來像是有人經(jīng)常路經(jīng)的道上,兩邊的灌木叢還有被砍伐的跡象。
“看來走下去應該就能看到要找的村子?!?p> 話音剛落,頭頂上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三人俱吃了一驚,循聲一看,不知什么時候自己已經(jīng)被人齊刷刷地里三層外三層給包圍住了。頭頂上的聲音是在樹上埋伏的人發(fā)出來的。
拿著弓箭和砍刀的土著們出現(xiàn)了。
“果然……”若琳皺了皺眉,但看到這些人手里的弓并沒有拉起對著他們,只是松松地拿在手上,心里送了一口氣的同時有些疑惑。
這時一個頭上插著彩色羽毛、手持木杖的年長土著從這些人后面走出來,身邊還跟著兩只灰色的大狼。沒有套繩的那種。
裂出尖利的前齒,兩只野狼對著闖入的陌生人發(fā)出一聲聲威脅的嘶吼,黃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露出咄咄逼人的兇光。
若琳和內利都下意識地退后一步。
這時狼也慢慢靠近他們。
然而身后的阿娜依卻往前邁去,站到它們面前,對視良久。
“……真棒!是地道的穆爾狼!”說著,她伸出手來,“好威風??!”
在場的土著都震驚地盯著小女孩的動作,饒是若琳和內利也在后面暗暗捏了把冷汗,隨時要拔槍防衛(wèi)。
兩步之內,這兩頭原本淌著口水一副毛發(fā)倒豎要撲倒獵物的野獸就不在嚎叫了,而是低下頭,自覺地把腦袋送到阿娜依的手下讓她撫摸。見它們那么乖巧,阿娜依更歡喜了,蹲下來去撫順那兩個大家伙的皮毛,逗得它們直圍著她身側轉來轉去,還百般討好地用臉蹭著她。
一陣嚶嚶嗡嗡的議論聲從圍觀的土著人群中傳來,只是他們還對三人保持著基本的警戒心。那位看著身份高階的老者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接著用他木制的權杖在地面上咚咚地敲了兩下。
喧嘩聲嘎然而止,那些土著都畢恭畢敬地望向老者。
“他們這是要怎樣?”被這怪異氣氛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內利小聲問若琳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若琳注意到老者一直觀察著阿娜依的眼神中并無惡意,而是和其他人一樣帶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和敬畏之情。
“別擔心,他們應該不會傷害我們?!毕啾葎偛潘藭r似乎輕松起來了,“也許我們連自我介紹都免了呢?!?p> “咦?”內利對她突然變好的心情怔怔出神之際,四周突然陸續(xù)傳來哐啷啷的的撞擊聲,驚得他小跳了一下。本來圍住他們的土著們都扔下了武器,像那位老者那樣向天攤開雙手,跪在阿娜依面前。
“Skhjhduwejmdfajk……”老者像是當眾宣布了什么似的嚷了一段聽不懂的語言,那副虔誠而富于感情的架勢連若琳也看呆了。
已經(jīng)是焦點中心卻仍然一頭霧水的阿娜依在忍受了這些人聽不懂的禱告狀后,終于忍不住道,“喂,沒有人告訴我這是在干什么嗎?。俊?p> “爸爸和大家正在歡慶轉世真神的回歸。”一個童稚的嗓音在人群后響起,接著他們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跪著的人中鉆出來。
“什么真神轉世?”阿娜依有點煩躁地看著小姑娘高高興興地朝自己走來。
不過三人也意識到這孩子會講愛魯特語,能和他們交流,而且……她和阿娜依還長得有點像。
所以很自然地,小女孩挽住了阿娜依的手,而后又小心地看了看伏在她身邊溫順的野獸,輕聲道,“穆爾狼是不會對非同類的生物示好的,我們部族的人也不過和它們是合作共存的關系,除了真神,它們不會折服于任何人?!?p> 阿娜依眨眨眼,表情由原來的茫然變得有點滑稽,“我?”她好笑道,回頭望望同伴們,“他們是搞錯了什么事了吧?”
小女孩對她帶著些敬畏地甜甜一笑,沒等她再反駁,便對站在后面抱著手臂看戲的若琳和內利招呼道,“兩位是姐姐的朋友吧,剛才失禮了。待會兒到我們家來吃飯吧?!?p> “等下,誰是你……”
“沒問題?!比袅障纫徊絹淼剿齻兠媲?,拍拍阿娜依,搶白道。內利也走了過去,有點小小的不甘心,“什么嘛,今天的風頭都被這丫頭強光了?!?p> ~~~~~~~~~~~~~~~~~~~~~~~~~~~~~~~~~~~~
秋季前悶熱無比的時間段是臨近下午,而在被炸開的大洞中穿著生化服更是熱上加熱。不過安泊爾對此毫無怨言,她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專家的動作。
“情況比想象的嚴重?!?p> 對面目光嚴峻的化學專家把手里的儀器表盤舉起來,以便她和愛德華看得清楚——上面柱狀二維圖中的一條超過常規(guī)水平幾十倍的紅色柱十分顯眼。
“氦元素的含量太不正常了。我認為除了那塊從天而降的礦石不會有別的東西讓這塊地面有這樣的變化?!闭f著,專家指指被炸得有七、八米深的核心。
氦元素那么高一定是不太妙的跡象……安泊爾努力跟上專家的解釋。
“……最近,科學界就在議論紛紛,說這種以放出氦元素為標志的聚變反應實驗是極其危險的,弄不好會……”
“把地表弄出個大洞?!睈鄣氯A用下巴指向眼前這個洞,打斷專家顯而易見的結論,“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專家從防護鏡后投來一道不悅的目光,同時語氣也更加急迫了。
“你不明白,如果這不是一片干燥的水泥地的話,很可能這次爆炸已經(jīng)讓這個城市從地球上消失了?!?p> 安泊爾頓時覺得空氣不夠用了……老天!
愛德華則有些狐疑地看向裝載著這威力巨大的物質的飛機。
“這……”
“超量的氦元素就是證據(jù)。”專家指出,一邊收拾自己測量用的設備,一邊瞥了一眼面色也開始凝重的兩個年輕人。“那礦物應該是一種水聚變催化劑,形象點說,就是遇水聚變放熱,接觸越多的水里的氫就越活躍。如果你把它扔進一個湖里,僅僅是彈珠那么點大,就足夠毀掉幾座城市?!?p> 在震驚中恢復的愛德華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快13時了?!彼f,“我們快返回諾馬市吧,這件事還要請你詳細解釋給上面人知道。”
幾分鐘后,在現(xiàn)場待命的小型飛機開始緩緩起飛。愛德華、安泊爾和專家待在客艙,飛行員在駕駛艙觀察起飛的外部溫度風速和氣壓值,沒有人從后邊看到有一個黑影爬上了機尾的行李口。
飛機內,安泊爾忽然轉頭問愛德華,“學長,你聽到什么沒?”
愛德華從資料上抬起眼,“什么?”
“……沒事?!?p> 飛機飛入天際,引擎聲音急促起來,馬上掩蓋了另一種雜音。安泊爾沒再聽到什么了,她坐在愛德華和專家對面,關注了一下他們滿懷心事的臉,思緒也不禁被眼前被安靜放置在真空鈦金盒的物質所牽引:這要是在海里爆炸了,可怎么是好——?
突然,她眼角余光中一個黑影躍了出來,只一瞬就繞到了專家身后,握一把自動手槍指著他,高聲嚷道,“別動!否則一槍崩了他!”
對這個突發(fā)情況,安泊爾和愛德華都站了起來。見那男人已經(jīng)把槍抵在了專家的后腦勺,愛德華趕忙安撫道,“好的,別激動?!?p> 那人另一只手指著他們桌子上的鈦金盒子,“把這個拿過來,不許?;?!”
愛德華轉頭示意了一下安泊爾。
她立即照做了。
那人對他們如此輕易就送來的鈦金盒子一下子產(chǎn)生了懷疑似的,目光猶豫地在她手上端著的盒子和兩人臉上游移。
“怎么不拿啊???”愛德華忽然大吼一聲,把那人嚇了一跳。安泊爾伺機行動,一腳踹到對方胸口,將他踢飛出去。
打斗中那人手里的槍走火了,兩發(fā)子彈打到機身上。
安泊爾趕緊把他摁在地上,愛德華奪下他武器后,二人合力將他捆了個結實。
“有人受傷嗎?”
驚魂未定的專家摸摸自己搖搖頭,然后迅速拾起被丟在地上的鈦金盒。他檢查了一番才略帶責怪地看了一眼愛德華和安泊爾。
驀地,地板晃動起來,機上眾人都感到機身一下子歪斜起來,客艙內連接駕駛艙的揚聲器也發(fā)出哧哧的聲響。
“你在這守著,我去看看!”愛德華交代了一下安泊爾,自己扶著座椅搖搖晃晃地往駕駛艙走去。
在進入駕駛艙那一刻,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前方飛機的視窗被子彈打出了一個小洞,風正從那兒急灌進來。而飛行員流著血倒伏在駕駛機位上。幸好,子彈只是穿透了飛行員的肩膀,沒有傷到要害。
愛德華趕快將飛機模式定為自動,先讓飛機穩(wěn)住方向,延緩下降勢頭。再把昏迷的飛行員扛出駕駛艙。
在不只一個漏洞入風的情況下,艙內的氣壓正在降低,除了降落別無他法。愛德華向總部發(fā)出迫降信息后,便坐上駕駛位置,手動控制飛機在下方的陸地上尋找合適的方位降落。
“西北三十公里處有一條廢棄的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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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往541號高速路去了?!鼻嗄驹谲嚴锏馈?p> “哦,你派去的人怎么樣了?”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問道。
青木沒回答她,而是用通訊耳機傳喚了更多的下屬,“全部都跟著我的車來?!蓖旰螅呸D頭對看著自己的女人道,“維帕絲,你應該不怕超速駕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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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h(huán)ello?”
“克里斯嗎?你在哪里?”
“安泊爾?我在市區(qū)呀?!?p> “你可以驅車趕到H市的542號高速段嗎?”
“可以,怎么……”
“拜托了,很緊急!”
“好的,我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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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5時,飛機降落了。一架超級馬力的跑車正在它身下的高速路上飛馳著,緊隨著它停下來。
“安泊爾!”車上的小少年打開車門,對著飛機起落架上出來的人呼喊,唯恐他們看不到自己似的。
“太棒了,我就說克里斯是最快的!”安泊爾見到少年后便很高興地奔過去,愛德華背著鈦金盒跟下去。原本他并不贊成讓不相干的人牽涉到行動里去,但見到來者后,他的臉色稍稍和緩了。
闖入飛機的男人已經(jīng)被捆在機艙內,等到隨后而來的警察處理。愛德華雖然也想把這人順道帶回總部審訊,但又擔心他身上帶著追蹤器,一時無法確認的情況下決定丟下為好。
兩人帶上受傷飛行員和一臉凝重的專家,克里斯的車擠滿了。
他們一行人離開沒多久,另一個方向浩浩蕩蕩地出現(xiàn)了一隊的追兵。這些車子很有效率地圍住了停在路中央的飛機。
青木和維帕絲依次從車里出來,心知已經(jīng)來晚一步,等待著手下先把飛機搜查一遍。
維帕絲倚在車門上,看著青木詢問那個被綁在飛機上剛被解下來的手下。她不禁搖頭,“我敢說他們并沒有逃多遠,而你卻要在這兒浪費不少時間,青木。”
遣走那個下屬,青木面色如常,甚至微微露出笑意,他用手指了指天上。
維帕絲秀眉一顰,抱著手冷眼注視著同僚的動作。
“你應該還記得上次發(fā)射上去的衛(wèi)星吧?!鼻嗄疽廊皇钟心托牡?,“前些日子剛剛進入軌道進行制導?!?p> “……所以?”維帕絲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故作不知,神情也是一派好奇。
“所以只要我派的人安裝在鈦金盒子上的信號發(fā)射器運作正常,衛(wèi)星馬上會攻擊目標?!鼻嗄咀氐杰嚴飻[弄一個手機大小的雷達監(jiān)視器。他等了一會兒,直到儀器確認出一個目標。
“他們一到峽谷區(qū)路段這個程序就會被啟動?!?p> ~~~~~~~~~~~~~~~~~~~~~~~~~~~~~~~~~~~~
安泊爾一車人沿著高速路飛速向東行進,一直走下去就能穿過一道大峽谷進入諾馬市?!爸Z馬市歡迎您”的標語牌一晃而過。
她坐在副駕駛上給諾馬市的同伴打電話:
“嗨,伊絲克拉嗎?我們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回到總部了。”她有點抱歉地說,“路上有點麻煩,讓你們久等了……”
另一邊的伊絲克拉一直都是靜靜地在聽著對方開始東拉西扯,正當決定要中斷通訊時,忽然聽到耳機里傳來某種奇怪的噪音。這立馬讓她警覺起來。
“安靜,別掛機,里克?!彼驍嗟溃晒ψ尠膊礌栭]了嘴。接著她啟動程序進行偵測。
幾分鐘后,伊絲克拉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她追查的結果——安泊爾他們身邊五米內有一個信號源在不斷向外太空的衛(wèi)星發(fā)出指令,十幾秒后衛(wèi)星將會制導擊毀他們的車子。
她當即在耳機里令道,“趕快扔掉礦物!”
安泊爾被伊絲克拉震了一下,但結合剛才對方的異常反應來看,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況。她一咬牙,抓起那鈦金盒子探出車窗她所在的峽谷方向拋去。
不多時,一道近乎筆直的金光從天而至,呼嘯著直追掉入峽谷的盒子,在離下面谷底還有不到十來米時將它炸碎了。
克里斯“嗖”地將車停在路邊,他們從車中跳出來跑到谷邊往下看——真是一場不亞于礦物初現(xiàn)的破壞規(guī)模,下面一片原本繁茂的森林被突兀地燒開了一塊橢圓的黑色傷口。
“你以為你在干嘛???”化學專家忽地轉身瞪著安泊爾,一副簡直不敢相信她剛才做的事一樣,“如果這峽谷下面是河流,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毀掉了整個地球!”
安泊爾心臟也是突突地蹦個不停,她想起這個可能性簡直不要太內疚了,“對……對不起,我沒想太多,扔到路上會炸到后面的車子?!?p> 驚魂未定的克里斯目光仍然盯著那片被滾滾黑煙籠罩的區(qū)域,小聲道,“我認為她說的有理?!?p> 站最后的愛德華不由得捂住臉深深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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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遠處黑色濃煙的擴散,維帕絲靠在椅背上輕蔑地掃了一眼身旁的青木。
“用那么大的武器來搞,你不擔心礦物被汽化嗎?”她責怪道,“萬一如此,會很難搜集?!?p> “沒事的?!鼻嗄净卮穑澳穷B固的盧拉博士至少在死之前讓我知道了這種東西的熔點在20000度以上。那點光波還不足以熔掉它?!钡又种斏鞯靥岢?,“我們最好先返回,做些準備再來對這片森林進行搜集?!?p> 維帕絲還是一副不能茍同他的樣子,但是也沒再說什么。他們的車掉了頭,往回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