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這種東西,越是壓制越難控制,它就像是滋生在陰暗里的毒蘑菇,有人想把它們拔干凈,想用熾熱的溫度融化它們,可他忘了,這世上有光就有暗,光越強影越深,黑暗也就越濃。
沒用的,除非把人殺光,否則再無畏的勇士也控制不住人心。
“一百多年前,具體大概是一百一十幾年前,人類世界里出現(xiàn)了一個勇士,他叫冷牧,他強大睿智,將散亂的戰(zhàn)士集結(jié)成團,取了個名字叫護衛(wèi)軍,有組織有紀(jì)律厲害的很,他讓人用土石混合的方法搭建三米高的城墻,還在城外撒了一種奇怪的藥水,壘城外百里枯草持續(xù)了一百多年,一只野獸也看不見。”
說起這個,尤我和林希兩人就想起昨晚在哭草地上躺了一晚的辛酸事,心里都隱隱開始冒酸水,她們當(dāng)時還奇怪,怎么初夏的季節(jié)草全枯了呢,是不是中毒了?
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中了毒。
土狼不懂這些,只管沉浸在自己的記憶里,表情像是微澀的花茶,看著淡若和風(fēng),其實味卻不盡甘美,雙眸之中深意盡顯其思,金色明明滅滅,像極了要被遮蔽的冬日冷陽。
說起這些事情,他不開心。
“他就像是老天在可憐人類特地從天上賜下來的神人,用超人一等的智慧和知識帶著人類跨步前行,他很強,圍在他身邊的人無一不對他心悅誠服,我們這些后世之人只是聽了他的事跡,都能從冷掉的心頭燃起熱血。”
土狼忽地直起腰身,直直的看向尤我,眼底是令人心驚的暗沉,他用一種扭曲,冷漠,又壓抑的表情說:“可你知道嗎,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英雄,才是人體實驗真正意義上的創(chuàng)始者?!?p> 尤我瞳孔微縮睫毛輕顫,隨意放在身側(cè)的手指不自覺的收攏又下意識的松開,她不得不承認(rèn),即便是她經(jīng)歷頗多,也對這突如其來轉(zhuǎn)折表示不解和好奇。
林希向來情緒直接,已經(jīng)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身體猛地一震,“什么?!”
無人應(yīng)和她的驚訝,數(shù)秒之后,她茫然的問:“可是…可是他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呢?
他也很想知道。
冷牧那個人在黑暗中壓制了所有人惡心的欲望,卻給自己留了最骯臟的一份,天知道當(dāng)他在那些檔案中看見實驗記錄的時間和備注后,心里涌出多少毀滅的暴戾,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惡心。那個所謂的人類英雄用最強勢甚至血腥的手段制止了所以荒唐的嘗試,卻用另一種更加決絕和殘忍的方式拓開了一條新路,從儀器到技術(shù)到想法乃至后續(xù)能力的開發(fā)與控制,他像是熟諳此道一樣系統(tǒng)的將人體實驗做了一個范本,徹底塞進人類的歷史進程。
土狼有時候忍不住會想,他或許不是天上的神人,而是惡魔派來的魔鬼,他讓人類沖斷禁忌失去完整的靈魂,是真正意義上魔鬼軍的領(lǐng)袖。
他嗤笑一聲,手臂改為撐著雙腿,將礙事的頭發(fā)掠過頭頂,說:“我怎么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一百多年了,大概老天也看不過眼他的惡行,把他又收了回去。”
林希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活該二字,憤憤冷笑,問:“他是怎么死的?”
土狼單手拖著下巴,將林希的臉清晰的印入眼底,懶懶的說:“誰知道呢,我又看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