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蒂莉亞對蘭斯有意見,對理查德有意見,幾乎是對帝都所有的人都有意見。可是目前這個場合奧蒂莉亞卻不想破壞氣氛,她拉著里奧上了馬車。
“里奧,媽咪可是第一次來帝都,你給我介紹一下,我這次可要好好的玩玩!”奧蒂莉亞興致勃勃的讓里奧給她把帝都好吃的好玩的好好的介紹一下。
“我去安排一下商隊的事?!碧m斯心虛的說道。
“嗯?!眾W蒂莉亞鼻子稍微的哼了一下算是勉強應(yīng)了一聲,蘭斯急忙逃一樣的溜了。
“里奧,那是什么地方?”
“里奧,怎么一路上這么多的教堂?都比奧格斯堡的巴塔哥尼亞大教堂大的多。樣式還全都不一樣?!?p> “帝都人打扮確實漂亮,我要去買幾件衣服,要不一看就是鄉(xiāng)下來的?!?p> “里奧,晚上在哪里吃飯?一定要選個好地方,我要嘗嘗帝都的美食?!?p> “里奧,怎么帝都這么多的河流?有這么多的橋?”奧蒂莉亞似乎對帝都的每一處都是那么的好奇,那么的興趣盎然,但里奧知道,其實母親就是在假裝行事,她根本就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的。
“當(dāng)時我怎么會沒考慮媽媽的感受呢?”一路上里奧看著假裝沒事的母親,有了深深的自責(zé)!自己似乎什么都考慮到了,卻沒考慮到母親的感受,她得多操心??!奧蒂莉亞越是若無其事,里奧就越是內(nèi)疚。里奧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緊握著雙手,最終決定還是要跟母親說清楚。
開始里奧還想著這事是否能瞞著母親,但他迅速的推翻了這個思路,不告訴奧蒂莉亞,這簡直太不靠譜了!商隊是奧蒂莉亞一手打造的,所有人對奧蒂莉亞都十分敬重,他們會把一切都告訴她的。
還有,讓來了這么久,沒有回去,讓還受了重傷,而且讓的智商也撒不了謊,與其任由奧蒂莉亞瞎猜,不如把實情告訴她,雖然不會說的那么兇險,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只會想的更兇險,
“媽媽,對不起!”里奧低聲向母親道歉。
“里奧,你長大了,會面臨許多事情。你要學(xué)著自己做出決定,這些媽咪都明白。里奧,你做事媽咪不會拖你的后腿,但你做重大的,特別是危險的事情的決定時,要想想,如果你出了事,媽咪該怎么辦???馬上到酒店了,回去說吧。”奧蒂莉亞本來不想現(xiàn)在跟里奧交流這些事情,但里奧既然,主動提出來了,奧蒂莉亞只能接招了,她靜靜看著里奧說道,里奧的臉紅了。
到酒店安頓下來,晚飯安排在帝都著名的雅克紅房子餐廳。晚飯時,理查德兩口子帶著女兒來了,加上蘭斯也趕了過來,一家人其樂融融,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晚餐結(jié)束時里奧給讓打包了一份歐培拉蛋糕。讓的狀態(tài)還是有些不好,他總是看著自己斷掉胳膊的那條袖子發(fā)呆,有時難過傷心、有時沮喪、有時還大發(fā)脾氣。
晚飯后,里奧跟自己的母親一起散步。
里奧鼓足了勇氣對母親說:“媽媽,有些事我想跟您聊聊。媽媽,我殺人了,好幾個人,我的心有些不安?!?p> 奧蒂莉亞按捺住內(nèi)心的酸楚,她的孩子還不到十七,命運就讓他承受了這么大責(zé)任,可憐的孩子!
奧蒂莉亞不愿意給里奧增添煩惱,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詳細(xì)跟媽咪說說,里奧,慢慢說。”
“媽媽,是這么回事?!崩飱W把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大概說了一下。
“那就是說,他們先找的茬兒,而魯?shù)婪蛴质莻€混蛋、惡棍,你又救了一個女孩,是嗎?”奧蒂莉亞用手把被夜風(fēng)吹的有些亂的頭發(fā)梳理一下,總結(jié)的說道。
“是的?!崩飱W說道。
“那沒什么問題啊!殺的好!你殺的是惡人,你救了無辜的人,你干得是好事,這有什么不安的?他就是該死,你就是該殺。”奧蒂莉亞用很隨意的口吻說道。
“啊!可是媽媽……”里奧沒有料到母親是這個態(tài)度,他以為母親會說殺人畢竟不好之類的話呢。
“沒什么可是,如果有個餓狼要來咬媽咪,你要不要殺它?還是打算先跟它聊聊?你做的沒錯?!眾W蒂莉亞舉了一個不太恰當(dāng)?shù)睦印?p> “里奧,殺了一個壞人,就是救了許多好人,但下次注意,壞人也應(yīng)該由警察處理。沒事,不是什么大事,給媽咪說點別的?!眾W蒂莉亞知道兒子面臨的問題,但她也知道自己沒這個能力從道理上給里奧講清楚,所以她選擇的是用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盡量降低這件事對孩子的影響,她的態(tài)度還是起了作用。
里奧感覺如果殺得是壞人、惡人,那么殺人這件事應(yīng)該是好事,不必糾結(jié),最起碼不應(yīng)該反復(fù)的思考,應(yīng)該讓它早點過去。
“聽母親的,我應(yīng)該多做些有意義的事,那不好的感覺說不定很快就會過去的?!崩飱W想著。
“里奧,除了這件事,你跟媽咪說說這一年你是怎么過的?你這個事做的沒什么錯,沒什么好說的。
說說其他的事吧,我更關(guān)心你圣誕節(jié)為什么不回家?我原先以為你會提前回家的,那樣就可以給你過十六歲的生日呢,可是好像你特別的忙,學(xué)校的課程很多嗎?”奧蒂莉亞不想讓里奧糾結(jié)在殺人的情緒中,問起了別的,這樣母子倆開始聊里奧這一年多的日常生活了。
“里奧,你缺錢也不告訴媽咪!”
“什么?你吃飯竟然把房東家的小孩子嚇哭了?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p> “哎呀,你還解剖尸體,咦!太可怕了!”
“里奧,你還在人的身體上刻畫符文,什么?你自己的身體也刻畫了符文,來來來,讓媽咪看看?!?p> “里奧,這個樹是什么意思?還有,怎么在胳膊上刻個長矛,這里還有一句話,這圖案有用嗎?”奧蒂莉亞聽里奧講述著,她不是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或者驚嘆聲,母子兩人聊天的氣氛十分的溫馨,里奧有些沉重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第二天里奧帶著母親去帝都著名的游覽區(qū),母子倆閑聊著,一會兒里奧說說他在角斗場掙錢救人的事,一會兒奧蒂莉亞說說楓葉鎮(zhèn)的事,里奧要去深淵戰(zhàn)場的事奧蒂莉亞還不知道,里奧在找合適的機會告訴母親。
第三天理查德的岳父請親家母吃飯,席間問里奧準(zhǔn)備的怎么樣,里奧含糊的應(yīng)付過去。奧蒂莉亞起了疑心,回到酒店,奧蒂莉亞看著欲言又止的兒子,嘆了口氣說道:“你就不想對媽咪說點什么嗎?”里奧硬著頭皮把要去深淵戰(zhàn)場的事告訴了母親,
果不其然,奧蒂莉亞一聽就崩潰了,大哭不已,語無論次,先要找親家公幫忙,又要找大皇子幫忙,要找外交大臣幫忙,后來又要花錢贖罪,總之不能讓里奧去遭罪甚至送死。
里奧盡力安慰,說的是口干舌燥,告訴母親誰也別找,找誰也沒用,花錢更沒用,再說也沒那么多錢,深淵戰(zhàn)場聽著邪乎,風(fēng)險其實沒那么大等等。
“為什么要叫深淵戰(zhàn)場?為什么不起名叫梔子花的芬芳戰(zhàn)場?為什么不起名叫炭烤鱈魚戰(zhàn)場?哪怕起個最普通的名字,叫馬路牙子戰(zhàn)場?為什么要起一個叫天下母親操碎了心的名字?嗚嗚嗚嗚!”奧蒂莉亞折騰了好一會兒,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讓里奧大吃一驚的是,母親迅速恢復(fù)了她的精明與睿智,利用有限的資料幫里奧做起了計劃,很快一份詳實具體具有可操作性的計劃出臺了。
里奧去的其實已經(jīng)不能算是這個大陸了,具體在哪里,里奧也說不清楚,只能用異位面來描述。普通的生物必須通過魔法傳送陣才能夠在大陸與其他位面之間往來,異位面的發(fā)現(xiàn)有多個傳說,最可信的是神在傳播自己的榮耀時,發(fā)現(xiàn)的。但,神不是唯一的,所以爭斗是不可避免的。
龐大而復(fù)雜的世界觀里奧還沒完全形成,但神父講述給他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響,“記著,為光明而戰(zhàn),為信仰而戰(zhàn),為守護而戰(zhàn)?!?p> “別有太多的壓力,熟悉當(dāng)?shù)氐那闆r是最重要的?!鄙窀父嬖V里奧,里奧作為一個新人,第一次任務(wù)不會太難,先熟悉環(huán)境,了解情況。最有可能的是在后方的要塞里從基層干起,風(fēng)險不大,但要抓緊一切機會快速學(xué)習(xí),因為后面的任務(wù)就沒那么輕松了。里奧可以帶不超過六個扈從,資金要多準(zhǔn)備一些。
“你要多帶些錢,里奧,記住,金幣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里奧還記得神父在說這句話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