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正面對抗
日月殿
張繼生看著卷宗,陰梨躺在他的腿上吃著葡萄。
“咳咳咳?!标幚孀饋砜人粤藥茁暋?p> 張繼生給她摸摸背順順氣。
“怎么回事?吃著吃著還咳嗽起來了。”
“咳咳,葡萄籽兒。。。咳咳咳。”
張繼生嘆了口氣,“你啊,還跟個孩子似的,吃個葡萄還能被嗆到。好點沒?”張繼生一邊埋怨她一邊心疼她。
“好多了好多了?!标幚嫖嬷乜?,“我就是突然想到,你說這袁心玥怎么突然想開了?她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你說她可不可能尋思著別的想法呢?”
張繼生笑了,“她不同意的時候你擔心,她同意了你還擔心,你想讓她怎么樣啊?!?p> 陰梨說不過,錘了他一下。
“你和我較勁是不是,張繼生,你居然敢用話嗆我?!?p> 張繼生把她摟過來,“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
陰梨噘著嘴,“本來就是你錯了。”
“人有的時候拗不過命運,她認命了唄。反正又改變不了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固執(zhí)?”
陰梨白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死了就死了,活了就活了,心愛的女人嫁人就嫁人了,坐了鬼谷谷主就坐了,什么都是事情趕上了就迎著,我可不見你怎么反抗過命運?!?p> “我要是反抗了,咱倆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再說了,你可不就是我反抗不了的命運啊?!?p> “這話怎么說?我成壓著你的大山了?我怎么了?”
“你看看,我活了是岳父把魔王之力封印在我的身體里,我成了魔王,成了谷主,都是你在推著我,你可不就是我反抗不了的命運?!?p> 陰梨從張繼生的懷里離開指著自己,“你這是怪我啊?”
“我不怪你,我反而感謝你。如果沒有老魔王,我已經(jīng)死在十年前了,如果沒有你,我也已經(jīng)死在薛式賢的手底下了,如果沒有你我的后半輩子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完了,如果沒有你我不會來到鬼谷,也不會認識這群有血有肉的朋友。也是你,改變了我的想法,我曾經(jīng)以為鬼谷是惡,七雄山就是懲惡揚善,我也曾以為你就是別人口中的女魔頭??墒乾F(xiàn)在我明白了,善惡不是表面,是內(nèi)心?!?p> 陰梨稀里糊涂聽了一大堆,聽的都有些發(fā)愣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讓你明白了善惡?”
張繼生笑著彈了她個腦瓜崩,“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壓著我的大山,你是我恩人,給了我新的生命,打開了我新的人生?!?p> 陰梨撓撓頭,他愿意這么想就這么想吧,還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
“我和你說過,以前的張繼生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張繼生是鬼谷的張繼生,陰梨的張繼生?!?p> “那個,說點別的吧,怪肉麻的?!?p> 張繼生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我比你多活了十年,別總搞得好像你是長輩一樣。十年啊,風起云涌,你怎么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
“我錯過的就錯過了,過去的就過去了,遇見你這不是向前看了。”
陰梨笑著又往張繼生懷里鉆。
鐺鐺鐺
“谷主,小姐,打擾你們親熱了?!弊犹搶擂蔚那昧饲瞄T。
“來干什么?”陰梨笑著的臉突然就拉了下來,從張繼生懷里坐起來。
“喜服。。。做出來了。。?!?p> 張繼生看了一眼子虛的懷里,確實抱了兩件紅彤彤的喜服。
“做的還挺快,就是來的不是時候,要不你拿去給阿青看吧,知道打擾我倆了還進來?!标幚姘琢怂谎?。
哎!委屈。
“既然來了就拿進來看看吧?!睆埨^生道。
子虛走進來,揮揮手帶進來兩個小弟子,把兩套衣服分給他倆,兩人把喜服舉起來。
這兩套喜服做的很精美,花紋繁復,袖口處領(lǐng)口處翻花,束腰上也繡著鴛鴦。
“誒,小梨,你看那對鴛鴦。”
“怎么了?”
“確實比鴨子好看。”
子虛和兩名弟子都低頭憋著笑,陰梨重重的拍了一下張繼生。
“仔細這么一看啊,這個鴛鴦?wù)娴睦C的太丑了,不行不行,子虛,拿回去重新改改?!?p> “?。俊弊犹摽迒手粡埬?,“小姐,真改???”
“當然真改啊!不然你以為我和你鬧著玩?。俊?p> “好了好了,這個就挺好的,不用改了?!睆埨^生安慰子虛。
子虛鄭重的點了點頭,還是谷主好,心疼他。
“兩件喜服,一件送去偏殿,一件送去洛陽殿,記住了,親自送過去,別出岔子。然后去一趟三巡殿,去和阿青說一聲,讓她著手準備后面的事?!?p> “是?!弊犹撟饕倦x開。
“你這一個吩咐,他還得跑三個地兒,這事兒辦完了天都黑了吧?!标幚嬗殖粤藗€葡萄。
“打擾我倆,該有點懲罰?!?p> 陰梨吃葡萄的手停住,這個張繼生,腹黑??!
日月殿偏殿
鐺鐺鐺,子虛敲門。
無人回應(yīng)。
子虛向里面一探頭,沒有人。子虛將喜服整整齊齊的擺在了桌子上,便離開了。
三巡殿
“你來我這兒不怕別人說閑話?”阿青給李復斟了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咱倆還得商量袁心玥和姜璇的婚事,我來你這兒怎么就不能是公事?”李復喝了口茶。
“好,說吧,喜服還沒做出來呢,說點什么公事?”
“阿青,你看你?!?p> “按理說喜服應(yīng)該是快了,等喜服做出來再讓他倆試一試,不行還得改?!?p> “阿青,你怎么兩句離不了公事,你看,等他倆婚事辦完我也得回去了,你就看不到我了?!?p> “李復,你的心思本就該在七雄山,你別忘了,你還有妻子。”
“阿青,你這多掃興啊。”
“李復!”
“好好好,我知道。”
鐺鐺鐺,子虛敲門。他的耳朵靈光,還沒走近就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大人,喜服已經(jīng)做好了,谷主叫我來三巡殿告訴你一聲,說讓你準備后面的事?!弊犹摏]有走進來,僅僅是在門口說道,“掌門,姜璇的喜服已經(jīng)給您送到了寢殿,您快些回去讓姜璇試試吧?!?p> 李復沒有轉(zhuǎn)頭看他,“我知道了?!?p> 子虛沒說話,也不離開。
“子虛,還有事么?”阿青問道。
“大人,大婚的事要不交給我來辦吧?”
李復豎起耳朵聽著。
“子虛,是不是畢尹又和你抱怨我忙著心玥的婚事讓他處理公文了?”阿青笑著喝了杯茶。
阿青大人只有在李復面前才這么愛笑吧。
“不是,我自愿的?!?p> “不用,你每天也挺忙的,你也不少公文要處理,別來摻和這個事了,做喜服就挺累的了,去歇歇吧。”
“大人,我真的是自愿的,你交給我吧?!?p> “小伙子,你說的倒是簡單?!痹S久不說話的李復終于開了口,“這是關(guān)乎兩派和平的事,你管的起?阿青姑娘在江湖上是叫的上名號的人物,而且是入主了這三巡殿的,這么大的事,你說,你頂替得了?”
“是,我是沒有掌門這么大的權(quán)勢和威望,可是我有一腔熱情一顆真心,我真真正正的愿意替阿青大人分擔,人只要有心那有什么事做不成?但是若是沒有這個心,就算怎么努力,也是做不成的。”子虛表現(xiàn)得不卑不亢,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最怕的就是先泄了氣。
阿青聽著他倆的話,要她說也真是沒這個必要,為了一個小事怎么就嗆起來了?甚至還上升到權(quán)勢和兩派和平。
“好了好了,子虛,你先回去吧?!?p> “是?!弊犹撾x開了三巡殿。
“這個子虛,你離得遠一點。”李復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你怎么見了別人幾次還有了成見了?子虛他人很好,是個靠得住的,其實把這件事交給他我是放心的。”
“那你不交給他來辦,是不是想和我多待會兒,找個理由見面?”
“喝你的茶。”
阿青挑眉假裝喝著茶,別說,真的讓他說對了。等他回了七雄山他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或許也沒有什么機會再見了,所以才不想錯過這一點點的機會。
“他喜歡你?!崩顝秃戎?,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你別瞎說?!?p> “我看得出來。過不了多久我就走了,走之前我還是得告訴你,他是喜歡你的。”
“行了行了,好好喝你的茶吧?!?p> 李復笑了一下,“你和陰梨我本來以為是兩個性子,其實發(fā)現(xiàn)你倆還挺像的,說的話做的事都越來越相像了?!?p> “這樣不好?”
“你什么樣我都喜歡。”
阿青低頭喝茶不說話。
日月殿
鐺鐺鐺,子虛進門的時候,陰梨和張繼生正在親熱。
“咳,谷主,小姐?!弊犹搶擂蔚南蛩麄兌俗饕尽?p> “你怎么又回來了???”陰梨道。
“我,我,谷主交代給我的事我辦妥了,我。。?!?p> “這你還回來報告?”陰梨一臉不可置信。
小子,你長能耐了??!
“我,還有其他事。。?!弊犹撜f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哎,你說這個進門的時候,怎么就那么寸啊,偏偏趕上了他們親熱的時候進來。
子虛低著頭做認錯狀。
“還有什么事?”張繼生問道。
“谷主,我想申請分擔心玥姑娘大婚的事。”
“你自己還有那么多事,還給自己攬事,你是不是傻?????!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來打擾我們的!你說!”陰梨生氣的指著他。
“小梨,他是無心的?!?p> 陰梨噘嘴。
“小姐,這個。。。這個事確實是我來的時間不對?!?p> “你看他,認錯態(tài)度多好?!睆埨^生替子虛向阿青解釋。
嗯,還是谷主好!
“不過這個事已經(jīng)有阿青來辦了,她辦事你難道不放心?”
“不是不是?!弊犹撨B連擺手,“我是想替阿青大人分擔一些。”
“那倒也不用,畢尹可以分擔。最近確實公文不是那么多,讓你閑下來了,這樣吧,你來給我們說書,我倆正好最近也沒什么事干。”
子虛張著嘴,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啊這是。
陰梨點了點頭,沒錯,論腹黑,誰也比不過張繼生,暗戳戳的小報復,誰也沒他狠。
“谷,谷主,我其實還挺多事要忙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弊犹撢s緊作揖離開,此地不能久留!
日月殿偏殿
子虛終于回到自己的寢殿,看一眼外面,天已經(jīng)黑透了,忙碌了一天,什么也沒剩下。
子虛頹廢的坐在桌前。
“你怎么了?”畢尹拍了他一下。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我都沒發(fā)現(xiàn)。”
“你當然沒發(fā)現(xiàn),你整個人都傻在這兒了,一副活著真沒勁的樣兒。發(fā)生什么事了?”
“哎?!弊犹搰@了口氣。
“你還嘆氣。我這幾天工作量劇增,我還沒說什么呢,你看看我這個腰,都直不起來了。終于逮了個機會能和你喝兩杯。你看,酒我都帶來了。”畢尹把酒放在桌上。
“你還喝,上次喝那么醉被一個女使參了一本,這么快就忘了?!?p> “那不是不一樣么。那個女使都死了,還能有誰在背后嚼我舌根?再說了,本來大人也沒打算罰我,要不是那個女的,我連半月例銀都不用上交?!?p> 子虛無奈。
“那你呢,你怎么回事?”
“就那點事唄,無非就是李復罷了。我今日去三巡殿,李復正和阿青大人在一塊兒呢,被李復三言兩語懟回來了?!?p> “就這事?你就這點事就泄了氣了?是不是個男人???他李復都要走了,不也就這么幾天了?!?p> “這個我知道,但是我覺得李復說的也對,我沒權(quán)沒勢,拿什么和他比?”
“誒,這你就不對了。我和你說,阿青大人喜歡上李復的時候,李復還沒坐上掌門人的位置呢。阿青大人又不是那種虛榮的人,你怎么這么想呢?”
子虛點了點頭。
“不過就是先來后到罷了,他李復比你先來一步,你本來就占了下風,你不努力,大人憑什么愛上你?”
子虛又點了點頭。
“別光點頭啊,說句話?!?p> “嗯,你說得對?!?p> 畢尹一個白眼賞給他。
“來。喝酒。”
畢尹把美酒倒上,兩人你一來我一往的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