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幾日霍家的人,也跟衛(wèi)燼提起過,霍云即將在這幾日省親結束返家。
衛(wèi)燼與霍云的婚書,是霍烈定下的,雖然衛(wèi)燼接受了,但距離兩人訂婚、成婚的時間卻還早。
只有當衛(wèi)燼與霍云徹底完婚之后,他才算得上是真正地霍家之人,而那許諾之中的少東家,也將會變?yōu)楝F實。
“我倒是很期待,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總歸有些不舒服?!?p> 衛(wèi)燼與霍云的婚約,本質上屬于某種聯姻性質的,一般來說,這種性質的聯姻,對于雙方都會是一種痛苦。但好在,霍云的風評,并不是衛(wèi)燼想象之中的那么差勁,相反卻是絕佳女子,這自然讓他有些心動。
或者說,這也是他答應霍家的原因之一,少年意氣,誰不為絕代佳人而瘋狂?更何況,書生卷氣,唯有紅顏知己,方才能相伴終生!
“你倒是想得開,難道你不知曉,這商籍、士籍等家族之中,有許多人對你入贅霍家格外眼紅嗎?他們眼紅的可不是你這少東家的地位,而是霍云!就連我,都對她有所想法!”
柳俠笑了笑,跟著衛(wèi)燼來到了座位前,這仿佛是在提醒衛(wèi)燼,他的情敵何其之多。
這話讓衛(wèi)燼不由得身子一怔,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樣子霍云能有這般的評價,絕不是吹出來的。
“無妨,這事情是家主定下來的,就算別人眼紅,那也沒辦法。”
“算學夫子到了!”
兩人正要繼續(xù)交談下去,忽的有人高聲喊道。兩人聞言,便是趕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霍暢走進學堂中的時候,整個學堂寂靜無聲,這讓他心中不禁一陣舒服。但是,當霍暢的雙眼望向衛(wèi)燼的時候,臉上卻是不由得崩了一下。只要一想到昨晚族宴上的事情,那種弄巧成拙的感覺,便是不由得涌上他的心頭。
再一個,今日走上大街之時,霍暢聽得滿街的售賣文武報的小童,都在傳唱衛(wèi)燼的事情。什么射藝十環(huán),什么百步穿楊,什么即興賦詩等等,各種都有,聽在霍暢耳中,宛若是錐子捅進了心臟一般。所有的這些,本該自己的兒子獲得的,憑什么是他衛(wèi)燼?一個寒門子弟,還能咸魚翻身?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算經》之中,給了我們這樣一道題目,這種類型也是科舉算學必考的內容?!?p> 霍暢瞟了一眼衛(wèi)燼,翻開了《算經》,他今日要講解雞兔同籠問題。
“限定各位,以一刻鐘的時間來思考,然后我再來講解決問題的方法!”
聽著題目,衛(wèi)燼都懶得翻書了,這是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組的問題,心里默算,都能算的出來。
約莫一刻鐘后,霍暢巡視了一番學堂后,繼續(xù)道:“我們以兔子為假設,假設全部是兔子的時候……最終得出結果是,雞有二十三只,兔子有十二只?!?p> 衛(wèi)燼聽得明白,這是在用假設法來解決問題,屬于小兒科的內容,極為簡單。
“好,再聽一道題,有若干只雞和兔子,它們共有八十八個頭,兩百四十四只腳,則雞和兔各有多少只?一刻鐘思考兵解答出來,一會我要請你們口述!”
依舊是雞兔同籠的問題,只不過是數字換了一下。這與之前夫子教授《孟子》、《論語》等書有著極大的不同,所謂算學,便是要反復練習,才能得到解題思路與方法。
“一刻鐘到了!”霍暢掃了一眼整個學堂,便是開始點名,“衛(wèi)燼,你來用我剛才的方法來算一算!”
話音落下,他的嘴角不禁彎了起來。今天早上來私學的時候,就翻過衛(wèi)燼在蒙學讀書的檔案,其中算學這一塊,衛(wèi)燼學得最差。眼下,霍暢這么做,便是為了讓衛(wèi)燼當眾出點丑,以便找回場子。
他是長輩,自然不可能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來整衛(wèi)燼,但卻可以用自己能力范圍內的方法,悄無聲息的讓衛(wèi)燼受些面子損失。比如眼前,若是衛(wèi)燼答不出來,霍暢就是有的話說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可以這么認為,每只雞都是“金雞獨立“,一只腳站著;而每只兔子都用兩條后腿,像人一樣用兩只腳站著,地面上出現腳的總數的一半,就是一百二十二只?!?p> “若是如此說來,在一百二十二的這個數字里,雞的頭數算了一次,兔子的頭數相當于算了兩次。故而,以一百二十二減去八十八,則可以得到兔子的數量,為三十四只?!?p> “兔子三十四只,則雞便是五十四只。夫子若是有些遲疑,可以倒過來算一算,這等數量下的兔子和雞,其腳的數量,便是兩百四十四只?!?p> 衛(wèi)燼的一番話結束后,整個學堂之中,包括柳俠在內,皆是有些愣神。
“你……這是按照我的要求來的嗎?”
霍暢有些吃驚,自己明明查過衛(wèi)燼在蒙學之中的成績,算學這一塊,當屬最為薄弱??涩F在,聽他如此流利的對答,竟是沒有絲毫的漏洞。
“衛(wèi)燼,你這么解答問題,與夫子不相符合,若是將來在考試之中遇到,那么豈不是讓閱卷的夫子,挑出毛病來?”
有學子站了出來,似乎是在附和衛(wèi)燼,衛(wèi)燼循聲望去,不是別人,正是霍羽。
霍羽也在霍家私學中讀書,但并不是通過私學考試進入的。今早過來的時候,霍羽碰到衛(wèi)燼,一言不發(fā),衛(wèi)燼自然明白原因在哪里。而此時此刻,他站起來附和霍暢,恐怕是想找回面子的又一舉動。
這一幕,倒是讓衛(wèi)燼有些哭笑不得。前幾日,衛(wèi)燼剛來私學,關締才訓導的時候,關嘯天便是附和他,想對衛(wèi)燼施展些手段。好在衛(wèi)燼觀察得仔細,才化險為夷。
“夫子,我這是另類解法,雖然與您的有所不同,但絕對快捷簡便。您若是不信,便是用您自己的方法驗算一遍,對比一下,便是知曉了?!?p> 說實在的,霍暢所講的方法,衛(wèi)燼并沒有刻意去聽。因此,當霍暢叫衛(wèi)燼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衛(wèi)燼才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解題的。